一番空话加废话的客套和赞誉之后,知县便心满意足的带着莆田县一番常委巨头们打道回府,只剩下一个个衙役押着赌徒送入大牢后,其余人都解散回家,该干嘛干嘛去!
张焕随即告辞,大步走回,上了装满银两的牛车,悄然间转入一个街道的拐角处,消失不见。
在一座低矮的无人居住的民房里,一辆牛车缓缓的停下,随即马车的帘子被掀开,露出一个个熟悉的面孔,纷纷跳下马车,一个人拎着一个麻袋,悄然的走进民房,马车又随即被人驱赶走,消失在深沉的暗夜里。
为首的人正是张焕,紧随其后的是三大班头、黄世仁、蒋树声、林强等嫡系分子。四人一行,走进屋门,又十分警惕的环视四周,又赶紧关上大门。走进偏房,点亮油灯,顿时屋内一片通明。
张焕把麻袋放在八仙桌上,开掉口子,猛然往上一倒,霎时,滚滚的白花花银两、银票、首饰纷纷散落,形成一小堆像山丘一样,夺目璀璨。
“嘶…...”
三大班头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眼中闪出着贪欲,恨不得一把抢过来。若不是头脑中还残存着最后一丝的冷静,恐怕都大打出手了。
因为他们深深的知道,这银子虽好,但却不是他们的。若是敢动,恐怕张焕第一饶不了他,那些被切掉财源的大佬哪个不对他们不恨不入骨,就算拿到钱,估计还没出城门就被人砍死了。
钱虽好,可也要有命去花啊,这钱无疑是熟山芋,烫手很呐!
张焕异常冷静,望着这一大堆的银子,别人各个为之动容,可他却归然不动,这点钱算的了什么呢?
折合起来也不过百万人民币。在前世,自己还是常务副县长时,想要的话,动个笔亦或者打个电话即可,这一切,实在是不足以外人道哉。张焕看着出神的黄世仁,冷然道;“黄班头,你去拿出笔墨纸砚。”
黄世仁不解的说道:“拿这些东西干嘛?”
“哪来这么多废话。”张焕脸色一沉:“让你去就是了。”
“是。”黄世仁只不过是随口一问,心中不解,可听到张焕语气的严厉,吓的小跑出去,拿来笔墨纸砚,在身边候着。
张焕道:“蒋班头、林班头。”
“喏。”蒋班头和林班头肃然应声。
张焕沉声道:“你们两个,把这些钱财归类起来,由黄班头登记造册。记住,要事无巨细,一点也不能漏掉。”
众人重重的点头,随即开始忙起来。
油灯摇戈,依稀可见等下数人忙碌的身影,整整过去一个时辰,财听到众人松气的声音。
蒋树声长长的出了一口浊气,略带着激动的说道:“师爷,这些赌资现在全部都清点好了。”
张焕道:“多少?”
三人望着一摞摞银票、银两、首饰,耐不住激动的说道:“全部折算成银两的话,一共三千七百八十多两银子。”
“这么多?”
这数字显然超出张焕的预算,微微吃惊的说道:“留下六百两你们分了,其余的全部拿到钱庄换成银票。”
“喏。”
众人躬身应答。
“黄班头,你这这些东西都写清楚了吧?”张焕望着奋笔疾书的黄世仁沉声道。
黄世仁手下的笔一顿,幸亏他小时家境不错,读了几年的私塾。他忽然抬头,拿着一张账本,笑着答道:“师爷,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一点也没有落下。”
“嗯。”张焕点点头,沉声道:“你把上回从雷万财那里得来的一千两银子全部记上去。”
众人微微惊讶,这是要干什么?这些东西难道都要充入库房吗?答案很显然,不是。若是要充入官库,必须让他们费这功夫?
那这是要干什么呢?
众人的脸上露出狐疑之色,相互对视一眼,尽是诧异之色。可黄世仁没有稍加思索,毫不犹豫的记上去。
见众人依旧大惑不解,张焕则是冷笑一声:“你们不懂,那我就告诉你们,这叫做防范未然。怕的就是有朝一日知县大人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众人露出震惊的神色,失声道;“我们忠心耿耿的为知县大人办事,他怎会卸磨杀驴,这不可能吧?”
“没什么不可能,这种事情古往今来还少见吗?”张焕脸上的冷笑之意更浓,随即又收敛起冷笑,好声的安慰道:“但愿不会,但是,我们不能没有任何防备,到时真的有那么一日,我们手里存有把柄,这些东西就会成为我们的救命稻草,你们明白我意思吗?”
张焕不好继续解释下去,说的越深,众人就会感觉官场的恐惧,随即笑了笑:“好了。你们也不用多想,尽心尽力的为知县大人办好差事,相信知县大人不会亏待大家的。”
听到张焕的一番解释后,众人心头的压抑的情绪财稍稍缓解,这才长松一口气,继续悄悄滴干活。
第二日一早,张焕和三大班头便一大早的来到钱庄,悄悄的把这些东西洗白了一下,换算成通用的银票。
张焕和三大班头乘着牛车继续回到县衙办公。而他却独身一人来到后宅的知县书房里。
“拜见知县大人。”
张焕走进书房,躬身行礼道。
“呵呵,原来是子谦来了。”知县停下手中的正在公文上飞快流转的毛笔,轻轻的放在墨砚上,这才起身,拱拱手笑着道。随即又请张焕入座,丫鬟沏上好茶,格外热情,尽管如此,张焕表面上十分谦逊,内心却是警惕万分。
主宾分次落座。
知县又命令下人退下,关好门。张焕这财一脸肃然的朝着知县微微一笑,从怀里取出一小摞银票,尽是百两的面值。递给知县。
知县脸色一正,似乎呼吸都停滞了下,郑重的接过沉重的银票,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声音中带着亢奋的情绪:“子谦,你做的很好。”
张焕忙起身,诚惶诚恐,拱手道:“为大人解忧排难,这是学生的分内之事,岂敢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