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正在进行三场露天时装秀,都来自新人设计师。周围人山人海,摄影机对着走动的模特慢慢转动。
本来芭比只要陪孔子西来就行,但是她不想和威尼尔单独相处,所以跟着孔子西到处跑,威尼尔也跟在两个女孩后面。好在他们都做了一番修饰,现场人们的注意力也都在走秀上,没有引起什么混乱。
为了这次巴黎之行,孔子西特意向阿信借了一个高清数码照相机,在三场秀之间来回跑动,不放过任何一个模特的衣服。芭比没跟上几圈就跑不动了,威尼尔也停下来,父女俩谁也不开口,干看着孔子西不停地跑了两个小时,直到上午的秀结束。
“久等了。”她抹了一把汗,兴冲冲地跑回来,换来芭比阴阳怪气的“女金刚”。她不以为意,大量的体力消耗让她现在充满饥饿感,于是热情地请这对父女吃饭。
周围的饭店全都爆满,三人只好来到一家旋转餐厅,透过厚实的玻璃往外看,别有一番人上人的优越感。别扭的父女俩拒绝点餐,她便越俎代庖点了三份牛排,一瓶红酒。
“威尼尔?”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三人面前。
芭比把刀叉往盘子里一扔,“刺啦”一声让人心底发寒。孔子西默默地加快吃东西的速度,她有预感这餐饭很快会吃得不顺畅,她不想饿着肚子开始自己的人生第一场时装秀。
威尼尔优雅地放下餐具,对温蒂微微一笑,“你怎么来了?”
温蒂俏皮一笑,“你不介意这里多一个人吧?”
“我介意。”芭比冷着脸说。
温蒂恍若未闻,自然地坐到威尼尔身边,然后招呼服务生叫了一份同样的牛排。“没想到你们也会对时装秀感兴趣,听说今年来了不少有潜力的新人,我看中了好几套衣服呢。”
“衣服再漂亮也耐不住人丑,一把年纪到处跑不怕闪了腰。”芭比毫不客气地人身攻击。
女人最怕人说的不外乎是长相和年龄,果然芭比话音刚落,温蒂的脸就僵住了,偷偷瞪了芭比一眼,她转换目标朝威尼尔撒娇:“威尼尔,你看看芭比,老打击人家。”
威尼尔揽过她的肩膀,笑着安慰:“你是长辈,不要和她计较。”
孔子西已经干掉一半牛排,看来很有希望在天书结束之前搞定午餐。
很愤怒、很生气、很想杀人!芭比看了一眼旁边的孔子西,一个计划突然闪过脑海,她勾起诡异的笑容。
“爸爸,”芭比突然喊了一句,成功让对面两人惊讶,因为自从威尼尔和温蒂走近后,她再没有喊过这两个字。“你的行为太没有礼貌了,我好不容易找到满意的后妈,你怎么可以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亲热?”
正在和牛排奋战的孔子西不知为何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是错觉吧?嗯,是错觉。
“后妈?这个女生!?”温蒂的声音骤然尖锐,突然想起威尼尔还在旁边,连忙收敛了表情,委屈地求证:“威尼尔,你告诉人家,芭比在开玩笑。”
同样惊讶的威尼尔第一时间不是掂量这句话的可信度,而是看向孔子西考虑这句话的可行度。这个女生年轻漂亮,而且小小年纪就能来参加时装发布会,可以说是有才华的,只是这年龄相差过大,但如果娶了这个女人能让芭比不再胡闹也不是不能考虑。
威尼尔的反应让两个女人一个惊慌一个得意。芭比再接再厉地怂恿:“阿西可厉害了,她是恒星的首席造型师。”虽然只是一个分公司,但恒星的名头在国外也是大大的。“她和中国的许多大牌明星交情很好,任天就是其中之一。”任天和威尼尔合作过一部电影,是唯一一个让威尼尔赞不绝口的中国明星。
“这件事我会考虑。那你是不是可以跟我回家了,你爷爷快被你气死了。”
“当然。”芭比欢快的上前,挤开温蒂挽住威尼尔的手。父女俩难得地说笑离开。温蒂气得脸色煞白,回头看到满脸无辜的孔子西,放下一句她听不懂的狠话,气冲冲地也走了。
“莫名其妙。”她吃下最后一块牛排,招手结账,服务生说和她同桌的男人已经结好账了。
温蒂一肚子怒火地准备回家,一个不长眼的人凑上来,低声问:“您是温蒂?”她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有何贵干?”那人眼睛一亮,激动地搓搓手,自我介绍说:“我是Sdoo模特公司负责人吉米斯,承包了这次时装周一半新人设计师的模特儿。听说您准备自导一部有关模特的电视剧,我们公司的场地和模特一定非常合适……”
新人设计师的模特儿?她想起芭比说那个女生的秀就在下午,勾了勾嘴角,对吉米斯说:“如果你帮我做成一件事,你的请求我会考虑。”
后台,孔子西正认真地打理衣服,还有一个小时就轮到她了,紧张兴奋到极点反而平静下来,若是她的秀成功了,她可能会接到大笔订单,这就意味着她的金库开始充盈,她的舞台……
“不好意思孔小姐,您的模特出了车祸,无法赶来,您的时装秀可能要取消了。”
走秀前十分钟,负责人才把这个致命的消息送到。她脚下一软,脑海一片空白。
下午两点整,新的走秀开始,一、三两号t台的模特已经纷至沓来,二号t台上却空空如也,人们只疑惑了一阵,便把注意力都放在那两场走秀上。
“衣服已经打包好放在二号仓库,您是直接带走还是重新检查一遍?”
“不急,我再看看今天有没有我满意的服装。”
两个女人一前一后走来,前面那个是普通的工作人员,后面的则是一个时尚女郎,妆容明丽,步履大气。突然她脚步一顿,疑惑道:“什么声音?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哭。”
她顺着声音慢慢走过去,发现一个亚洲女孩正抱着膝盖低声抽噎。一定发生了什么哀伤的事吧?女郎目露怜悯,蹲到女孩面前用汉语轻声问:“你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孔子西身子一颤,摇摇头,把自己抱得更紧了。因为黑发黑眸黄皮肤的特征比较明显,工作人员马上认出她,然后对女郎说了她的不幸遭遇。
“可怜的孩子。”女郎抽出纸巾轻轻擦拭她的脸。她也不好意思再在陌生人面前不顾形象,尽管心里的委屈和不甘有增无减,她还是慢慢收敛哭泣,然后打量起眼前的女人,似乎有点眼熟——“薇安?”她哑着嗓子问道。
女郎一愣,随即笑起来,“你认识我?”
孔子西便一五一十地把飞机里和约翰的谈话告诉她。薇安越听越兴奋,最后竟然抱住她狠亲了一口,“亲爱的,原来就是你,我一定要报答你。”
原来自从约翰离婚后,薇安和另外两个女人就在狂追他的路上你争我斗,本来都快丧失希望了,没想到约翰这次回来竟然向她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