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大叔和阿大的关系非常复杂,他自称是阿大妈妈的好朋友,想要收养她,但是阿大连自己的妈妈都不记得,怎么会相信他?但不管怎样,从那以后原大叔常常会来院里看望阿大,顺便也会给她和老二带些小礼物,她的第一套化妆品就是原大叔送的。
阿大死后,她和老二都离开了院子,原大叔也去了遥远的新疆,除了每年会按时寄给她一套化妆品,再没有其他的联系。但原大叔对阿大的好无可置疑,甚至他一把年纪了还是孤家寡人都是为了照顾阿大,所以她想来和他分享这个好消息。
“等芯片把液体吃光了,它就拥有了阿大的记忆和能力,它就可以代替阿大和我们一起站在舞台上。”她说完,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恢复原状,抬头对原大叔微微一笑道:“原大叔你开心吗?”
原大叔两腿一颤,坐回椅子,“你先出去,我想静一静。”她乖巧地点头。等她走后,原大叔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怀抱婴儿,他轻轻地抚摸照片,眼前一片模糊,“听到了吗?我们的女儿会回来。”
好不容易来一趟新疆,孔子西并不急着走,她四处闲逛着。一家人生了孩子,正开心地到处和人打招呼,看到她这个陌生人也凑上来,举着婴儿问道:“我家孩子怎么样?”
她认真看了一眼白白胖胖的小婴儿,说道:“不好看呢。”“是啊是啊,不好看!”那人笑得更开心了,继续和其他人打招呼。
“森额尔(小妹)要来吃西瓜吗?”街边火炉围了一圈人在吃西瓜,水果店旁的大娘热情地向她打招呼。她摸摸空空的肚子,走上前腼腆一笑:“谢谢阿娜。”
“阿巴(妈妈),你相信我,老师真的夸我了。”前面传来一道男声。
“你当我笨蛋吗?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平时抄抄瑟巴的作业也就算了,你居然敢拿其他人的作业抄!我什么时候看见过一百分啊?连瑟巴都没有拿到过,害我被阿恰冷嘲热讽,给我跪搓衣板去!”大腹便便的女人拽起男生的衣领把他往家里拖,男生哇哇大叫地挣扎,“我也没想到她那么厉害嘛!阿巴、阿巴,我错了,我和诚石他们约好了要去勘测地形呢!”
这个可怜的男生就是文洋,街坊都习惯了这一幕,一边看一边说笑。文洋一边挣扎一边左顾右盼,突然看到准备偷偷溜走的孔子西,立刻兴奋地大叫:“阿巴,就是她,是她帮我做的作业!你快放开我啦!”
孔子西身形一顿,幽幽地叹了口气。
“森额尔,来吃水果。”文洋的妈妈古丽把脸盆大的水果盘推到孔子西面前,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她,用慈爱异常眼神催促她多吃些,“诚石那孩子最喜欢来我家蹭东西吃了。”
她扯了扯嘴角,真心觉得古丽更像诚石的妈妈,话说对她这么热情她吃不消啊。
“听说你是在火车上和文洋他们认识的,这些孩子太调皮了,一路上劳你费心了。”“没有,他们照顾了我很多。”临时决定来新疆以至于忘了买零食,火车上的东西又贵得半死,幸好有诚石的零食支撑她一路过来。
“我想请你做文洋的家庭老师。”古丽道。
“不好意思,我不会久留这里。”
“钱不是问题。”
“额……什么?”
“文洋一科及格给五千,及格线上没多一分多一千。”古丽笑成了弥勒佛。
孔子西上上下下地打量身处的破旧小屋,莫非古丽准备付给她冥币!?古丽似乎看出她所想,转身取来一沓厚厚的百元大钞放在桌子上,“这里有两万,是定金,不管教得怎么样都归你。”
她不淡定了,随便抽出一张钱各种检验,确定是真钞无疑,忍不住劝说道:“如果真要我教我会在尽量,你们赚钱不容易,不用给我钱,文洋也是我朋友。”
古丽一愣,哈哈大笑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家很穷?”“这个世界上贫富比例确实比较高。”她斟酌地说。“哈哈!你放心,这是文洋的外婆家,她人老了不愿离开旧家,”她的神情柔和下来,像是缅怀一样道:“我和文洋的达大(爸爸)就是在这里结婚生下文洋的,我们都舍不得这里,所以常常回这里小住。你放心收下钱吧,虽然有家业给文洋继承,但是至少把高中毕业证拿到才能让他外婆安心。”
既然如此,孔子西就应承下来。
原大叔破例答应重新给她做一套化妆品,但是要花一周,这个时间刚好用来给文洋补课,诚石和瑟巴也凑进来,古丽大手一挥,三人的学费全交了。可是文洋不情愿,觉得所剩无几的放假时间被无情攻占,于是撺掇另外两人逃课,但是继被孔子西从树上踢下来、洞里掏出来、河里捞起来后无话可说,星星眼地求她传授功夫。“全科及格可以考虑。”于是三人无比地发愤图强起来。
一周很快过去,开学第一次测验里,诚石全部及格了,文洋还有语文一科不及格,瑟巴则超常发挥考了全班第一。孔子西拿到报酬后,很遗憾地拍拍文洋的肩膀,说:“由于你的个人失误,我不能答应教你们功夫。”于是文洋被另外两人群殴。
原大叔以当地水果为原料做了各种化妆品,然后另外给了她一大罐黄色液体,在她疑惑的目光中解释道:“这是特制的哈密瓜液,涂了可以丰胸。”把石化的她拖出家门,最后淡淡说了一句:“那天,我也会去。”转身回去。
她忍不住弯唇,眼睛闪闪发亮。太好了,阿大你听到了吗?原大叔也会去。
“阿西姐姐,我们都会想你的。”瑟巴眼眶红红地说。
“到时候我们去找你玩。”文洋倒是很兴奋。
“这是我烤的羊肉串,带着路上吃。”诚石这孩子最实惠。
“谢谢你们,我也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你们,但是你们记住我的电话,去上海玩的话就来找我,我请你们吃喝玩乐!”
四人挥手告别,两天后,孔子西回到上海,打开手机才发现未接电话和短信已经满了。
糟糕了……
“你知不知道你不管不顾一走了之的行为有多差劲!?我们向警察局申报你失踪,找你找得人仰马翻!”陈导毫不客气地一个文件砸过去,表明他已经愤怒到极点。
孔子西垂下脑袋,抽抽噎噎地说:“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好了,你也不要给我装可怜,我现在烦得很,没心情欣赏你那套。既然回来了就马上开始工作,蔡羽接了一部偶像剧,你跟着去!”
“……是。”
蔡羽对她也没有好脸色,完全大牌范儿,东西什么的全部让她提,对她的搭讪高度执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策略,总之就是拿她当空气。
“这次的事你确实做得不对。”任天在电话里如是说,语气平淡到令人胆颤,“我很忙,有事下回说。”她一句话都还没说就被挂掉了。
“阿西,我们的摄影棚被别人占了,两边吵起来了。”蔡羽的助理之一急急忙忙地跑进来,拉住她就往摄影棚跑。她感叹着越来越没人权了,自己跟着跑起来。到了摄影棚才发现事情比想象中严重,地上各种器材一片狼藉,蔡羽站在最前面,气得全身都在颤抖。
“一个新人竟然敢这么嚣张,你信不信我封杀你?”蔡羽气得口不择言。
对面的女生不急不缓地转过身,柳眉弯弯,唇色娇艳,小巧的瓜子脸上扬起蔑视的笑意,“就凭你?一个被人捧上去的丑女人罢了,我可是最有前途明日之星,给我让地盘是你的荣幸。”
孔子西在看到那个女生的瞬间就陷入呆滞,大脑空空的,心脏却跳得无比剧烈。蔡羽回头看到她来了,高兴地跑过去,“阿西,这个女人怎么办?”然而蔡羽的手碰到她的一瞬间,她消失在原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上前抱住女生,再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