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女人,你在干什么?”男人捂着下体,一脸发紫地吼道。
“对不起,我想试试新花样,没掌握好力度。”女人爬回男人面前,可怜兮兮地说了什么,男人的脸色总算转好。两人又黏糊到了一起。
孔子西松了口气,继而又埋怨起来,做什么一惊一乍的,害得她以为发生谋杀了呢!趁着两人打得火热,她慢慢垂下两脚勾住把手,轻轻一转,挤开门,身子飞快钻出去。掩上门的时候,她看到男人坐在沙发上,而女人跪在他面前,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老头已经跑得没影了,她跺跺脚,决定回去找任天。
走到三楼的时候,发现前方一片混乱,她好奇地凑上去,发现是三个女的揪住一个男的不放,说他非礼她们,男的抵死不承认,说他当时两手都拿着快递,根本没有空余做这种事。女的又说当时走廊上只有他们四个人,三个女的都被摸了,除了他还有谁干的。
大家都围在一块看热闹,可惜这一块没有摄像头,不然就可以知道这起无头非礼案的真相了。孔子西却立刻想到某个猥琐老头。这时又听到一声尖叫,她飞快奔向声源。现场包括她有一男两女,女的双手抱胸,看了一眼孔子西,冲男人吼道:“你干了什么!”
“什么?”男人一脸茫然。
“你!”她一指孔子西,悲愤道:“难道会是她干的吗?就算我昨天打饭的时候插了队,你也不用这样对我啊!”
“原来昨天那人是你啊,洒了我一身汤也不知道道歉,现在又想整出什么幺蛾子?”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是不是你试试就知道了。”
……
老头缩回脑袋,咧嘴得意地笑。突然一双黑底银边的平跟短靴出现在他面前,他暗道不好,果然一抬头便看到笑得春光灿烂的孔子西。“哎呦喂!怎么又是你,阴魂不散,都说了我对你没兴趣。”
孔子西笑盈盈地蹲在她面前,红唇一撅,“可是怎么办?人家对你很有兴趣。”
老头吓得捂住小心肝,转身迅速逃走。她嘴角一勾,快速跟上去,她倒要看看这小老头能耍出什么花样。
老头极度郁闷,平时有空他倒可以陪这女娃多玩一会儿,今天他可是有事在身!他一心想甩掉她这个牛皮糖,于是直接钻进男厕,里面有一个通风口,以老头的身材挤一挤勉强可以钻出去。
他一蹦刚好攀上两米高的窗子,忍不住在心里狂笑,他果然是宝刀未老啊!一边往墙壁上蹦跶着小短腿,一边得意哼歌。他爬啊爬,总算探出去半个身子,脚跟却突然被人拉住。
“别闹,我不是坏人。”他的脑袋已经钻出去,只好拼命向背后招手,“你快上你的厕所去,别妨碍我。”拉他的人却并没有因为他敷衍的话而退缩,反而更加用力一拉,他整个人就被拽了回来。
“你这个……”老头刚想破口大骂,一看竟然又是孔子西,顿时欲哭无泪,“你怎么男厕都进?太没有自觉了。”
孔子西抱胸俯视着他,笑容既得意又恶劣,柔柔道:“我又不吃人,你干嘛跑这么快?你不是说要带我看不勉强的,怎么才带了一个就要逃了,莫非你所谓的阅女无数其实是假的?”
“开什么玩笑?”说他阅女无数是假的就跟说他不行,咳,年轻的时候,一样!男人的自尊心被严重打击,非给这个不懂事的小女娃一点颜色瞧瞧不可。“行,有本事你就跟着,先说好,你要是被抓了可不许供出我!”
她小鸡啄米般点头,眼睛笑成月牙。就在她认为自己成功打压了老头的时候,老头诡异一笑,清了清嗓子突然大喊道:“非礼啊!有女人跑进男厕啦!老人家我晚节不保啦!”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过去把紧闭的一扇扇门全部敲得“噼里啪啦”响。
孔子西目瞪口呆,这这这也太无耻了,这不是要她颜面扫地吗?不不不不,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她飞快地环视四周,看到摆在角落里的清洁衣具时眼睛一亮。
厕所的门一扇扇飞快打开,一颗颗脑袋探出来。
“有女人!?”
“连老头都不放过?”
“天哪,快报警!”
“人呢?”
大家面面相觑,厕所里除了一干厕友,唯一不那么和谐的存在就是那个从头蒙到尾的厕所大妈。大妈正挥汗如雨地拖着地,浑然不觉自己正被火辣辣地注视。偶尔拖累了,直起佝偻的腰,仰面擦一把汗,然后继续与地板奋战。
这情景是多么令人动容,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可是——
“大娘,你这也不立个牌子,大家都还蹲着呢。”
“而且这地板都快被你磨出光来了,别说脏,咱走两步就滑了。”
大妈缓缓地转身。她的脸上带着口罩,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惶恐不安的情绪。她一直微低着头,将佝偻的腰更加弯下,仔细一看,两鬓竟然都有了厚厚的白发!
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没良心,竟然叫这么大把年纪的大妈出来工作!正当大家义愤填膺时,大妈竟然缓缓抬起布满褶皱的手做出要掐喉咙的姿势。大家吓得连忙大叫:“不要啊,大娘!”“孩子没良心不还有党还有社会吗?”“再不行还有我们呢,我们一起供养你后半生……”
由于大家都提着裤子,所以只能用言语劝阻大妈,按理说对于一个有自杀念头的人光用言语阻止是不够的,但是大妈偏偏停住了。一手与脖子相隔两公分,保持掐脖子的姿势,一手摆了摆,喉咙里发出“啊啊”的干哑声音。
原来是要表明自己是哑巴。
大家齐齐松了口气之后,眼睛骤然瞪得更大了——竟然还是哑巴!这简直天理难容、人神共愤!一时间一干大老爷们只觉得鼻子与心一起发酸,眼眶都在发烫。他们一个个关上门,只听得一道道“哗啦啦”的冲水声,门又一个个地打开。他们一个个走出来,排队把手洗干净,然后一个个沉默地掏口袋,把身上能掏的东西全部掏出来,什么钱啊、金表啊、项链啊……总之把觉得值钱的东西全都塞进大妈手里,然后如凯旋的将士一般雄赳赳气昂昂地一个接一个离开厕所。
不久后公司广播了有人捡到许多财物,请失主前来认领。而这些财物竟然就是他们捐给大妈的除钱以外的所有东西!这群有泪不轻弹的大老爷们终于再忍不住,为这个自力更生、品德高尚、绝不向命运和金钱屈从的大妈歌功颂德,整个公司一片鬼哭狼嚎……这是后话。
现在的情况是——不到五分钟,人满为患的男厕已经空空如也。大妈把口罩一摘,先是冲到镜子前把头发和手上的妆都卸了,然后从一堆金灿灿银闪闪玉晶晶中把现金挑出来,最后回来把水桶上的布一掀,把憋得奄奄一息的老头从中拎出来。
“你没事吧?”孔子西很很忧心地问道。
“I服了You!”老头仰头四十五度望天花板,半响吐出一口浊气,“你赢了,我破格允许你以后跟我混。现在先扶住我,我蹲久了脚麻了。”
孔子西不疑有他,想到马上就可以见识到更多完美身材,心里又期待又胆怯,决定拍下最好的那一个当模本,以后就朝那个方向努力。
老头颤巍巍地抖着脚,把半个身子都压在孔子西身上。她一看不对,觉得自己被占便宜,立刻抓住他的后衣领把他拉开。老头不知是不是脚麻得太厉害,竟然没站稳,人向另一桶装满水的水桶撞去。“小心啊!”她急忙伸手去拉,却见老头身子一偏躲开她,冲她咧嘴一笑,反拉住她,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用力一拽。
“嘭——”水花四溅。
“拜拜啦!”老头冲水桶抛了个飞吻,屁颠屁颠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