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从来对他横眉竖眼、冷面相对的女人,一夜之间变成他娇羞的小情人,无限信任他、无限依赖他。她闪亮柔情的目光、她细糯温存的话语、她亲昵深情的模样早已将他心中的疑惑渐渐消灭。
“我会娶她。”程北河如是说,即便程帆那表情阴冷的犹如寒冬腊月。
……
寿康大厦二十一层,程北河迈着修长的腿熟稔地走到董事长办公室前。
“少董……”程帆的首席秘书将他迎进了待客厅,瞄了一眼他,小心地提醒道,“今天董事长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
“我知道。”程北河微微一笑,让人如沐春风,“李秘书,谢谢。”
虽然程北河脸上有伤,却丝毫没有影响他那极富感染力的笑容,李秘书望着他眉角的伤疤,心中暗叹可惜:“我去跟董事长说一声。”
“不用了。”程北河拦住了李秘书,“我爸喊我来的。”
李秘书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便让开了路,让程北河进去。
偌大的董事长办公室,落地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午后的阳光被阻隔在外,松木家具的颜色显得愈发的沉,虽然办公室里温暖如春,程北河却莫名觉得有股寒意。
程北河望着坐在桌前,脸色铁青的程帆唤了一声:“爸。”
程帆抬头死死地盯着他,黑着脸将桌上的一张碟片掷在地上:“你好好看看!”
程北河愣了一下,眉角的长疤“突突”得跳了跳,他忍着背上尚未痊愈的伤痛,弯腰将那张泛着银光的碟片拾起,睨了一眼便望向父亲问道:“是关于知秋的麽。”
程帆冷哼一声,沉步离开桌前,走到儿子身边,望着他淤青未消的脸,满眼的心疼立刻化作更大的愤怒:“叶家真是欺人太甚!你跟叶知秋的事就此打住。”
程北河的手指咻得收紧,骨节泛起阵阵青白,碟片被捏的有些扭曲:“为什么。”
“这样的儿媳妇,我们程家娶不起!”程帆冷冷地丢下一句,便将大步走出办公室。
程北河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阳光如蒙大赦般的奔涌进来,斜斜地一道光照在地板上竟衬的这间办公室愈发的阴暗。
俯瞰这座城市,午后的静谧将它染成橙黄色,程北河陡然觉得有些冷,他紧了紧外套,将碟片举在眼前,光晕流转出绚丽的七色彩虹,他大约猜出这里面记录着什么,但未想到这比他预想的还要坏。
怪不得父亲生气,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砸碎了桌上的茶杯和烟缸,那****相缠的白色与古铜色,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那一声声缠绵的“我爱你”如同葬礼上的音乐——冰冷、尖锐、沉重。
他端坐在桌前,反复播放着那段香艳至极的视频,画面中的那个女人,那痴迷的模样忽然让他浑身的伤口都痛到无以复加。
他弓着背攥紧了拳头,扪心自问。他不是不爱她么?他那颗博爱包容的心,其实谁都不曾走进过,看上去他温文尔雅、柔情万千,其实他淡漠冷静,从未爱过谁,这个女人——叶知秋,他也不爱的,不是么?
不过是父亲的要求,他程北河总是要结婚的,他也知道自己等不到那辆载着爱人的公车,他这里没有站牌,谁会驻足停留。既然娶谁都一样,那就娶一个能让父亲高兴的人吧。程帆欠了他这么多年,他却一心想要成全程帆,为什么?就因为母亲临终前的那句“我死不瞑目”么?
既然不爱,既然程帆也放弃了这段联姻,他该轻松的转身,然后乖乖地听程帆的安排,替他卖命,博取他的信任与重视,然后一举将他击溃,用程帆的失败与落魄来告慰母亲的死不瞑目,本该是这样的,不是么?
“你跟叶知秋的事就此打住。”
“这样的儿媳妇,我们程家娶不起!”
莫名的,他程北河不想和她就此打住,就想和她结婚。,他心里清楚自己不爱叶知秋,但却满心欢喜着被她依恋的感觉。她皱起的眉头、她缠着他撒娇、她腻在他的身边仿佛他就是她的全部,他是她的整个世界,她也放任着自己的喜怒哀乐被他主宰。这种真实的被需要、被爱的感觉,让程北河竟然舍不得放手。
在他记事以来就生活在父母的斗争里,他感受不到真实的亲情,却将“筹码”一词体味的深刻,他站在天枰的这一端,而那一端则是寿康股份。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时,女人的柔软让他的母亲败了那场离婚诉讼,她独自带着儿子漂洋过海远离祖国,来到陌生而又冰冷的英国。
最后时刻,在财富与儿子中,选择了儿子,程北河一度认为母亲至少是爱自己的,他又怎知往后的二十几年,那一声声的不甘心、那一句句的后悔万分、临终还记挂着那场选择错误的离婚诉讼,她的死不瞑目让他彻底觉醒。
在病房中,叶知秋指着自己说:“你是程北河。”
那个时候,敏感如他,早已察觉出她与先前有些不同,他要娶叶知秋,自然是将她打探的一清二楚,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人。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誓死要嫁给林温玄的女人,怎么可能用装失忆的方法来拒绝林温玄?
那个从来对他横眉竖眼、冷面相对的女人,一夜之间变成他娇羞的小情人,无限信任他、无限依赖他。她闪亮柔情的目光、她细糯温存的话语、她亲昵深情的模样早已将他心中的疑惑渐渐消灭。
“我会娶她。”程北河如是说,即便程帆那表情阴冷的犹如寒冬腊月。
对一个从小缺爱的孩子而言,什么是爱,如何爱,他根本不懂,可是真切的被爱如同落水者的救命稻草,所以即便是惹怒了程帆,他还是会坚持吧。
巡视完回到办公室的程帆,他一脚刚踏进门,便听到程北河说:“我会娶她。”
程帆没料到儿子竟然在这等他,等了他这么久就是为了说这一句话,他僵着脸挥退了身后跟着的理事,然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程帆踱到沙发边,兀自点起一支雪茄,那双和程北河一模一样的漂亮眼眸,却因为岁月和经历被打磨的看不出半点感情,程帆敛着波谲云诡的心神,悠然道:“我不允许。”
“我知道,但我就是要娶她。”程北河似水的眼眸咻得收紧,显得异常坚定。
“失踪将近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不够她报警、逃跑?她没有,反倒是那姓林的旧情复燃你侬我侬。”程帆睨了眼儿子,弹了弹烟灰又道,“你是她的未婚夫,她的未婚夫被那姓林的小子打成重伤,她不想着你,还有心情和他苟且。”
程帆望着脸色微变的儿子,冷笑一声:“你先回家,好好冷静冷静。叶家那边不用你操心,李秘书会将这个决定递过去。”
“父亲。”
程帆盯着依然立在原地的儿子有些不耐烦:“我让你先回家,你身上的伤还没养好。”
“不管你怎么说,我相信叶知秋,所以即便程家要和叶家解除联姻,我还是会娶她,因为她是我程北河的妻子,不是程家与叶家的牺牲品。”程北河坚持。
“bong!”
水晶烟缸砸在厚实的大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真是疯了!”程帆终于忍不住大怒,指着程北河的鼻子恨铁不成钢地斥骂,“一个下三滥的女人值得你这样么?你是谁,你是寿康未来的接班人,你的另一半应该是个干净、家世清白坚实的好女人,这样一个**、家道中落的女人根本不适合你!”
“叶知秋,寿康,你只能选一个!”程帆铁青着脸下起了通牒。
程北河抿着唇沉默着不说话,又是一道鱼和熊掌的选择题,当初他的父母也是这样——“儿子,寿康,只能选一个”。
“我选叶知秋。”
在爱与被爱中,程北河毅然选择了被爱,被一个自己看着还挺顺眼的女人,用生命爱着,该是件很幸福的事吧。既然在她之前,从未有人给予他幸福的感觉,他又何必那么努力的去讨回,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终其一生去恨到最后死不瞑目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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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首先要感谢暖暖大人,谢谢暖大的强推。
其次要跟大家坦白的是,白白其实是个准麻麻来的,俺家娃儿还有三个月就要来了。作为一个孕妇,人家并不能像很多作者一样,一天扑在键盘上十几个小时。
早饭——码字——午饭——散步——午觉——晒太阳——晚饭——散步
孕妇的森活基本上就是这个流程,我早上码点,到中午够一章,我就会发粗来,如果不够,下午就会接着码,时间允许的情况下,晚上会接着码,一般到10点以前,如果白白木有发出第二章,就表示肯定是木有了。如果有第二章,那必然是会在10点以前发粗乃。
再次感谢:一直支持着白白的老公大人、读者大人们、还有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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