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睨向叶靖:“跟你说了多少次,无关的人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怎么回事!”
叶靖连忙躲到妈妈身后不敢接话。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爸爸对着林温玄冷声下着逐客令。
林温玄却视若无睹,转而对着妈妈恳声道:“伯母,秋儿失忆了,失忆了你知道么?!”
爸爸被无视后异常愤怒,沉声吩咐道:“把他给我轰出去。”
这时我才看到一直站在爸爸身后的几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他们上前正欲拖开林温玄,就听见妈妈扬手说了声:“等等。”
然后妈妈带着审视地目光盯着我问道:“秋秋,我是谁?”
哎哟,我去,我心里翻腾不已,直想拽个沙袋狠狠发泄一番,但是又找不到自己怒气的来源,于是只能献出一番笑脸回应:“你是我妈项凝眉,你是我爸叶尚生,你是我弟叶靖。”
我手一个个的指过来,忽然发现原来程北河也在病房里,他静静地站在床尾,面上看不出表情,我的手也情不自禁的移到他的身上,心中酸楚难耐,没想到你竟然会来医院看我,你那时的表情是不是也是梦境,你到底为不为我伤心。
“你是程北河。”我缓缓吐出这个名字,认真地看他,没想到他忽然笑了起来,眼里盈满了笑意,弯弯的煞是好看。
大约是我的感情表现的太过明显,妈妈、叶靖包括林温玄都有些不可思议。只有爸爸有些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示意那几个西装人退到一边。
林温玄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跪坐在我的面前,凝眸望我:“秋儿,是我啊,我是温玄啊。”
我茫然的表情让林温玄的眼神有些黯然,我见他一脸受伤的样子,生怕他以为我是故意不认他,于是开口补了一句:“我没骗你,我真的想不起来你是谁,如果不是叶靖告诉我,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这话像是重磅炸弹,炸得林温玄体无完肤,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秋儿不会忘记我的,不可能……”
他慢慢地后退,蓦地夺门而逃,背影显得那样仓皇失落。
爸爸却冷笑出声:“真是天意,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北河,这里就交给你了,麻烦你好好照顾知秋,我们就先回公司。”
程北河点点头,笑盈盈地看着我,那温柔的表情叫我脸烧得红起来。
妈妈有些不解地站起来问医生:“医生,我女儿她?”
医生摇摇头回答:“这种情况很少见,病人脑中的淤血清理的非常漂亮,照理说不可能出现血块压迫神经导致失忆的,现在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病人自己选择性失忆。”
啥?选择性失忆?吹牛吧,那我要选择忘记怎么不忘记程北河,不对不对,我好像也不大想忘记程北河。那林温玄是什么个情况?我宁愿不忘记程北河,也要把他忘了?他是有多对不起我,扒了我家窗户,还是怎么的。
我埋头又想了半天,就听见一声温柔的唤:“知秋。”
抬头便迎上程北河那晶亮的眸子,我再一次没出息的跌了进去。
“不要再想了。”他的手触到我的眉心,有些凉,我却很欢喜,他轻轻抚平我皱起的眉头,柔声道:“睡一会儿吧,待会儿我喊你起来吃东西。”
我顺从地点点头,然后拉着被子闭上眼睛。可是该死,我怎么感觉到他的呼吸,轻柔柔地喷薄在我的耳垂上,程北河,你到底想干嘛,你这是想找我复合么?告诉你,这次没那么简单,我不好好折磨折磨你,我就不叫叶知秋。
啊……程北河,你你你。他竟然轻含住我的耳垂,又啄了一下,估计我现在的脸色红的像火烧云了。
他的声音里也含满了笑意:“我现在才发现,你还会脸红。没想到你脸红起来会这么可爱。”
又是一枚吻,轻柔地落在我的唇上,撩得我心旌荡漾,想到他那张漂亮的面孔贴我这么近,我就忍不住想喷鼻血。不行不行,叶知秋你醒醒,你虽然现在躺在床上,但是你还有手啊,你怎么能让程北河这样对你,反抗啊,快反抗啊,不然你就又沦陷了!
想到此,我狠狠地扬起了手,一巴掌却扇了个空,睁开眼就看见程北河站在病床旁,一脸好笑地看我。
不行,我感觉我就快要脑溢血了,于是我赶紧又闭上眼,在脑海中细数着程北河的种种劣迹,也不断告诫自己,叶知秋啊叶知秋,你一定要坚守阵地,千万不能这么快就被俘虏了,不然你等于又重走老路了,早晚还是被抛弃的命,知道么,知道么!
分手后再次与程北河独处,病房里洋溢着浓浓的暧昧气氛,我被他“挑衅”的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一味的装睡躲避。好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叶靖带了几个人来看我,将我从这旖旎至极的氛围中救了起来。
“叶靖你终于来了!”
我很是兴奋地感叹道,却见程北河笑着摸摸我的头,柔声道:“你什么时候看见叶靖都这么高兴了。”
我头一缩,歪到一边,不仅感到程北河愈发重的笑意,更在叶靖带来的人中感到一道扎人的目光。
我望了过去,就发现那目光瞬间变得柔和至极,那张精致妖冶的脸上写满了笑容,双眼还带了几分氤氲,她抽抽鼻子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开心地说:“知秋你吓死我了,你怎么那么傻!还好楼不高,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以后我找谁诉苦去。”
她话一说完,叶靖身边的那几个男男女女也都围了过来,摆花的摆花,哭的哭,笑的笑,好不热闹。
只是这一众陌生的面孔叫我茫然极了,心中既是疑惑又有些恐惧,难不成我真选择性失忆了么。那我怎么还记得程北河给我的那些伤痛,那些刻骨铭心的回忆不是才要被忘记么。眼前这么多陌生的人到底是什么回事。
“额……”我头好痛啊,痛得我恨不得把这脑袋摘了去。
“不要伤神。”程北河冰凉的手指又轻轻按在我的眉心,“叶靖,让他们先回去吧,等知秋好一些了再来看她罢。”
程北河的声音像极了吗啡,让人迅速镇静,又会上瘾。
我闭着眼感受着他停留在我眉间的指触,一丝丝的冰凉沁入大脑,好舒服。大约我这一辈子都逃不开程北河,注定是他的俘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