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里?你是说墓里!城阳王刘章?”张泽嘴里有点发干,他有点怀疑侄儿是不是疯了,盗墓也就算了,居然还想盗王侯之墓。
“刘章葬于莒县吧,我说的是刘章的儿子刘喜,不就葬在宝瓶山吗?”自己这叔叔居然比自己还无知,怪不得叔侄二人如此相投。
“咳咳,许是我记错了,”张泽尴尬的干咳几声,正色道:“毕竟是王侯之墓,有什么好东西值得咱们冒天下之大不韪行盗墓之事?”
古人的理念是张拓无法理解的,盗人墓穴可不是小事情,时下最恶毒的诅咒便是掘尔祖坟,动了人家祖坟那真可谓不死不休。
“是一把绝世好刀,刘章生前得到一块天外陨铁,想要打造成一把战刀,可惜花费的时间太久了,历时七年都没有造好,直到刘章死后第三年才铸刀成型,刘章的儿子刘喜不谙武事,那宝刀便只作为装饰而不为众人所知,刘喜死后宝刀便随之埋入地下。”
张拓知道这事很简单,前世的时候他一个战友转业后做了武警,曾经负责发掘刘喜墓的保卫工作,亲眼见到那把绝世好刀,据说可以断二十三钱分毫不损。
断二十三钱的意思就是一摞二十三枚铜钱,一刀劈下去全部断成两半。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把刀并没有公布于众,据张拓那位战友猜测,可能是被特权人物收藏了。
不管是什么特权人物,他总是没法和张拓抢了,丫的离出生还要一千多年呢。
盗窃本朝王侯之墓,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了,如果是张裕,早就一巴掌把张拓拍翻在地,可张泽连三十秒钟都没考虑,他点点头对宋林说道:“让廖小四带着他两个哥哥去办这件事,不要大张旗鼓,我不想第七个人知道这件事。”
张拓叔侄、宋林,再加上去盗墓的廖小四兄弟三人,正好六个人,张泽言下之意就是不能外传。
这件事被人知道了的话那可真是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抄家灭祖也不在话下,二十个人去办怎么保证不走漏风声,除非事后杀人灭口。
廖小四有技术上的优势,人家以前就是盗墓贼,只要东西真的存在就没有他搞不定的。
而且廖家兄弟几个跟了张泽十几年,知根知底,不会轻易背叛。
至于张拓为什么知道这件事,张泽其实也很好奇,但是他看侄儿一副吞吞吐吐的姿态便,很识趣的没有多问。
张拓扯过宋林将怎么寻找城阳王墓的办法仔细说了一遍,最后刚要放他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忙说道:“还要派人追上父亲,和他说明一切,也让他有所防备。”
“宋林,昌乐事毕你就带一百精骑赶上大兄,若是事态危机便护送大兄直接去洪县,凡是以大兄的安危为重,可明白了?”张泽神色严肃,他知道兄长是何等的愚忠。
“大爷若是有什么闪失,林提头来见,”宋林二话不说骑马报信而去。
“拓儿思虑周全,若不是你我险些害了兄长,你去通知你母亲收拾东西,我去衙门取路引。”
“叔父可使些银钱,让那小吏代为隐瞒一段时间,”张拓在后面又提醒了一下,旋即又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自己是不是自我感觉的太好,这种事叔叔估计早做的滚瓜烂熟了。
他已经渐渐融入了这个时空的生活,以张拓的好恶去看待事物,视张拓的亲人为自己的亲人,只不过因为有了前世的记忆和阅历,他的很多想法都变得和以前的张拓大有不同。
父亲张裕远行,母亲只要儿子安好便一切知足,而和他接触最多的张泽,满脑子都是他侄子被北辰星附体之事。
“母亲,快快收拾东西,咱们即刻启程去洪县,”张拓找到母亲便催着母亲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拓儿,发生了什么事,不是说还要等几天吗?”孔氏性子绵软,从来都是以夫君为天,现在夫君不在家,自然要听儿子的,她虽有疑问,但还是吩咐丫鬟仆人收拾东西。
“并无什么变故,只是临时起意罢了,叔父已经去衙门取路引,咱们轻装上路即刻出发,”张拓也不解释急着走的原因,怕母亲收到惊吓。
“怎么回事,怎么三郎突然派人让我收拾东西呢,”张拓话音未落,他婶子杨氏便走了进来。
杨氏乃是弘农杨氏之女,和张拓的二叔自小定亲,两人感情极好。
张拓知道婶子比母亲要精明的多,说临时起意恐怕糊弄不过,便老老实实的说道:“刘孔慈图谋不轨,咱们立刻出发。”
“那出了城岂不是更不安全,”杨氏秀眉一扬,疑惑的问道。
张拓很果决的说道:“叔父已经派人快马赶去昌乐,护卫很快就到,咱们早走一刻便安全一分,只带细软金银,其他什么都不必带了,”
“嘻嘻,小郎真长大了呢,颇有大将风度,大嫂,咱们现在就出发吧,钱财身外之物,带多了东西反而显眼,我去将妞妞抱来,咱们现在就走吧,”杨氏笑着揉了揉张拓的头发,让他大囧。
张泽大大小小也算是北海国一个兵曹从事,拿到路引轻而易举,不多时他便带着路引回来了。
张拓这边只带了家中所藏的几千金银,而且备齐了两辆马车。
作为北方有名的马贩子,张家自然不会缺马,用来拉车的马都可以让南方精锐骑兵集体跳河。
张家仆从不多,宋林走了之后,便只剩老宋和两个丫鬟,其他打扫做饭的都不算是张家的人,几吊钱便打发他们离开。
东城门守卫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和北海实权最大的张主薄为难,张泽又有府衙开出的路引,他们得以轻易出城。
黄氏兄弟没有违背张泽的命令,他们只带了七八个人,皆是孔武有力的军中悍卒,早就侯在城门外不远处的密林里。
汇合在一起后,一行十几个人片刻也不敢停歇,一个劲的赶路。行了大约半个时辰,渐渐远离了据县的地界,也未见大队人马追上来。待行至常居山,张家人总算松一口气了。
据县至常居山只有一条官道最容易被追兵辍上,过了常居山,官道四通八达,只要不按照常规路线,追兵很难猜测他们走那条路离开。
可就在这时,身后隐隐传来了沉闷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