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在孤鹜和白鹭缠住宇文化及的时候就得以脱身了,他看见杨曦玥在城楼上的样子,也看着她走下城楼的身影,他倒是想要去找她,但是碍于在战场上他作为主将不能轻易离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他突然有种感觉,她真的就会这么离开。
孤鹜见李建成心不在焉,看了城楼方向一眼,自然是能猜到李建成的心思,只不过他没兴趣管李建成到底存的什么心思。他使了个眼色给白鹭。宇文化及这种逆贼不配死在战场上。白鹭接到孤鹜示意,宇文化及已经没有抵抗的能力了,白鹭飞快的制住宇文化及的穴道,带着他飞离战场。
“你们做什么?”李建成一时没有阻住白鹭,只能拦住孤鹜厉声喝道。
“太子殿下,你只要赢了这场仗就可以了,其他事你不用管。”孤鹜并没有把李建成当成一回事,所以回答也是敷衍了事。
李建成微微眯起眼睛,一剑刺向孤鹜。孤鹜闪身避过。
“你们还有没有把本太子放在眼中?”
孤鹜站在李建成马前一米远,虽是立于马下,却不见丝毫弱势。
“太子殿下,我家主子承诺了帮您除去宇文化及,现下我们就履行承诺,太子殿下又阻止什么?”
李建成无话可说,他倒是没想到杨曦玥身边还有这样的人物存在。看他们的身手丝毫不弱于他的侍卫。可她有事居然全推到他头上!李建成现在无限憋屈,不但被人一直蒙在鼓里,还让人在他眼皮及底下劫走宇文化及,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他颜面何存!
“太子殿下,这件事只要你不说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别人会以为是您派人抓走宇文化及的,只要太子不把事情闹大。”孤鹜勾起唇角。
李建成当然不是笨人,虽然他憋着一口气,但是还是不得不按照孤鹜说的做,让他安然离开。
因为宇文化及被抓,军队战力又下降许多,如今军心不稳,李建成轻易的就赢了这场仗,还顺利收编了剩下的队伍。
最让他憋屈的是,等他回到城内,等他的只有杨曦玥留给他的一张字条。
“宇文化及已死,日后瓦岗军自会投降,魏征也会归于太子麾下。两不相欠,山水有相逢,但是希望日后后会无期!”
李建成怒火中烧。手中的纸被揉成一团狠狠的扔了出去。一脚踹开身边的一张桌子。
“哼!杨曦玥!很好。后会无期?日后,我定会好好‘报答’与你!”
杨曦玥独自离开,自然是有人接应的,带着她直接上马,直奔扬州。而另一方面,白鹭和孤鹜也押着毫无反抗之力的宇文化及前往扬州。
扬州的行宫,经过连连的战火,早已不复当年的繁华。人走茶凉。这里所有的人都在那场政变中死的死,走的走。已经人去楼空了
杨曦玥一身素色宫装,站在空旷的大殿里。大殿里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华丽,空余一个架子,里面的古董珍品早就不知所踪。
站在里面,阳光无法照进来,阴冷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杨曦玥看着摆在最高处的金座,仿佛还能看到杨广坐在上面挥斥方遒的英姿。
这是杨广喋血的地方。也即将是宇文化及死去的地方。杨曦玥从来没有想过要让谁死。她始终尊敬生命。但是,她第一次想要看着一个人死。宇文化及终究要死,那么她就拿他来祭杨广!
“曦玥!你让我来这里干什么?”杨妢鸢一见到杨曦玥就匆匆上前问道,白皙的脸上沁出些许汗珠,应该找了很久才找到这里。
“四姐,父皇和母后,就是在这里……”杨曦玥微微咬住嘴唇,杨广最厌恶萧皇后,可是最后和他共生死的却是也是萧皇后。
“曦玥!”杨妢鸢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她总觉得这里阴森的很,现在经杨曦玥这样一说就更加害怕了。“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姐,我要为父皇报仇!”
“报什么仇啊!你有什么能力报仇啊!父皇他……曦玥,你听我说。父皇的死不能怪谁,只能、只能怪他自己,我们不要报仇好不好?”
杨曦玥摇摇头,他了解一切,所以从来没有怪过谁,也许最应该对杨广的死负责人的是她自己,所以她才要找宇文化及来转移她心中的愧疚和自责。但是,如果没有宇文化及,父皇也许就不用死,虽然是她迁怒,但宇文化及死不足惜。
“主子,宇文化及带到!”
白鹭和孤鹜押着宇文化及走了过来。
“宇文化及?”杨妢鸢惊诧的瞪大眼睛,她没想到杨曦玥真的把宇文化及抓了过来。
宇文化及虽然被制,没有行动能力,但仍旧笔直的站在那里。阴狠的目光死死盯着杨曦玥。
“宇文大人,别来无恙啊!”杨曦玥勾起唇角微笑。
宇文化及冷哼一声:“今日栽在你手中是我大意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宇文大人还记得这里么?当初父皇在这里召见群臣,宇文大人也在其中。那张椅子,我父皇坐了半辈子。想必宇文大人也是想做的。只可以让李渊抢了先。”
宇文化及当然不会忘记这里,他在这里逼宫,逼死杨广和萧皇后,控制扬州。只是没想到被李渊捷足先登。
“两位公主抓我过来不会是想要和我叙旧的吧?”
“叙旧?我们和宇文大人没有什么可叙的,我们只是想让宇文大人去与父皇相见而已。毕竟,宇文大人当初可是父皇的得力助手。”
杨曦玥一直面无表情,连说出杀人的话也面不改色,只是一边的杨妢鸢有些受不了,不忍心的别过头。
宇文化及闭上眼睛,一副甘愿受死的样子。
杨曦玥看向那张椅子,白鹭拔出剑一剑刺向宇文化及。顿时,血腥味充满了整间大殿。
“曦玥……”杨妢鸢苍白着一张脸几欲作呕。拉着杨曦玥的衣袖带着哭腔喊。
杨曦玥擦掉泪,反握住杨妢鸢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着不让自己发抖。眼泪却越掉越多,终于是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她不敢去看身后惨死的人,她也不敢去看自己的手,她怕她一看就会看到满手的鲜血,控诉着她的罪行。她从来没有害死过人,可是这一次,宇文化及的死是她一手策划的!为此还牵连到宇文化及的军队中那么多人……那些人都是因为她的一己之愿枉死,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就无法心安!
杨妢鸢有些心疼的抱住杨曦玥,拍着她得被让她尽情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