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张氏和自己的女儿共坐一辆马车,言默单坐一辆。林张氏并不怕外面的人会乱说,因为林张氏把林家大小姐横行霸道的性格对外塑造的很成功。言默也不在意,能自己独坐一辆马车她更高兴,不用看到不想看到的人。
春意回到马车的时候,眼睛湿湿的。
言默脸色阴沉起来,问:“她们说了什么。”
春意把刚刚林张氏的吩咐复述给她听:“她们说到了华国寺的时候,让小姐留在偏殿或者去天竺园看看风景,说小姐就要出嫁了,不适合出来见到太多的人。哼,二小姐也是快出嫁的人了,凭什么,偏殿和天竺园的景色都没天礼园和天辉园的好,去那两个地方看什么,偏殿几个佛像,天竺园现在就只有几根竹子,园子里的其他植物都是在冬天才开花。”春意说话的时候鼻孔喷都快要出火来一样。
秋实也跟着春意的样子气哼哼的。
言默看到两个丫头的样子,“噗”的一声笑出来了,她不想找麻烦,也不想有麻烦找上自己,就决定只在这两个地方逛逛吧,看看不同的风景,整天在自己的园子都快看麻木了。言默懒洋洋地靠在软垫上,冷笑:“你们也别生气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何必跟人怄气。气坏了,伤的是自己,别人什么都没伤着。”真要到反击的时候就要一针见血,现在的言默连羽翼都没长出来,谈何反击,只要不把那些腌臜事用在自己身上,她也不想计较。
华国寺在离京不远,建在一个三面环山的一个较高的地势上。
当马车进入华国寺的一瞬间,言默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仿佛在这样宁静的地方生活过很久。华国寺的香客很多,但没有任何人会愿意打破这里所营造出来的气氛。只要人在这里连呼吸都变得平静缓和。
进入华国寺的大门,两辆马车就分道扬镳,林张氏的马车通向主殿,言默的马车就向天竺园。
秋实伸手扶言默下车。
言默眼中笑意满满的,天竺园虽然在这个季节没花可赏,但满眼的碧绿很是喜人。夏风吹过,层层叠叠的也有属于它们的精彩。
春意和秋实被言默的笑容感染,都不再绷着脸,欢笑起来。
要赏景先要有个好心情,郁闷,苦恼,生气都能使本来美丽的景色变得灰暗
跨过一道月亮门,又是另外一番景色,茂密的枝叶遮天蔽日。近在咫尺,但磅礴的气势让这片景色又有远在海角的错觉。
“我喜欢这里,就在这里午膳吧,我饿了。”言默摸摸肚子,闪烁的大眼写着我一定要在这里用膳。华国寺虽然离京不远,但路程也要一个多时辰,辰时出发,现在已经巳时。
春意无奈地看着言默,小姐任性起来从来不讲道理。“若小姐想在这里午膳,那边有几个石桌,在那里用膳也比较方便。”
其实言默更希望用一块布铺在地上享用食物的方式,这是古代,也不在自己园子里,不能要求那么多,以后在园子里一定要试试,言默扁扁嘴,点头答应了。
坐在石凳上,春意一直挂在手上的篮子放在桌子上。
“奴婢就不明白小姐,为何有热饭热菜不吃,一定要弄这些来吃。”
言默伸出食指摆了摆。“这是你们不能理解的,快点拿出来。”
篮子里放着三明治,天妇罗,牛奶布丁,除了这几样还有半篮子的点心。用小勺子,一匙一匙地放进口中,滑嫩、牛奶香味溢满口腔,言默露出满足的表情。瞄着眼角的秋实不断的看着牛奶布丁吞着口水。言默作弄人的心思又活跃起来了,把布丁拿在秋实的眼底,秋实的眼睛跟着布丁转。言默的手往左移,秋实的眼睛就跟着左移。来回几次后,突然拿开,秋实张大嘴巴,口水都流出来了。
言默捧腹大笑,单手抬起秋实的下巴,把它合上。“秋实你真的太可爱了。”
春意现在真的没面子了,用手指点点秋实的额头:“教你的东西都忘了,我的脸面都给你丢尽了。什么时候才能学好,就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你照顾小姐”春意喋喋不休。
言默刚好想为自己惹出的事情,插手劝解。眼角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一瞬间就不见了。言默全身扫过冷意,不会这么邪门吧。言默以前是不信神佛,不过连穿越这样的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的?
“春意你就不要在这里训了,看看秋实都快把头埋到胸前了,都是我不好,就不要再叨叨了。好不好。”
春意就也停下了,用警醒的眼神瞪秋实。“以后不要做出那傻样,不然就练站姿两个时辰。”
秋实很乖巧地点点头,举起三只手指发誓:“保证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被春意严厉的眼神盯着,秋实有些畏惧,但很诚恳地答:“没有下次,保证没有下次。”
不过秋实哀求地看着言默,双手交握:“那小姐以后有双皮奶或者布丁这样的甜品可不可以分我一点点,就一点点。”说完后嘴角都渗出口水。
春意拍拍额头:“无药可救了。”
言默忍俊不禁:“秋实你擦擦嘴边,都成什么样子了,别人看见就不但笑话你,还笑话你小姐了。想吃甜品也可以,过了春意那一关就随便你吃。”
秋实立刻垂头丧气,怏怏地说:“小姐,还不如不给我这个希望。要过春意姐姐那一关,小姐还不如罚我练站姿。”
言默也不再开秋实玩笑:“我有什么好吃是没你的,这里剩下就拿去吧,还有些点心也拿去吧,我已经好了。”
秋实的神情由阴沉下雷雨的天气变成烈日横空,转换时间不过零点几秒间,摇摇头不去看秋实的贪吃样。春意恨她一副不争气的样子,无奈地说“以后别人拿甜点哄哄,被卖了都不知道。”
秋实吐吐舌头:“什么地方有小姐这里这么好吃的甜点,奴婢就算被卖了,也只能被小姐卖了。”
言默啧啧称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这么会说话了?”
“都是小姐教的好。”秋实终于精明一会,还向言默挤眉弄眼。
言默吃瘪,春意和秋实都在一旁都捂着嘴笑。
“不要得意忘形了,快点吃完,我要还要到其他地方逛。”言默发誓以后要多多作弄个这两个丫头,找回场子。
言默用手帕擦擦嘴,心里想起那一个黑影,就有点心悸起来。故作镇定地吩咐春意:“春意,既然来了华国寺,你就帮我去上一炷香吧,这里有秋实陪我就行。”还不等春意告诫声响起,就继续说:“你也不必太担心,这里虽然安静,但也时常有些小师傅经过。去吧,帮我求个平安符。”
春意也无话可说,小姐来华国寺不求平安符回去,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来。就点头答应了,吩咐秋实:“照顾好小姐,小姐少根头发就拿你磨刀。”
得到秋实的郑重保证才快步走向主殿。
言默转过头来问问天竺园还有什么景。
秋实歪头想想:“听说天竺最漂亮的地方是含梅园,不过是冬天满山的梅花开了才好看。”
言默觉得去逛逛也没所谓,就示意秋实带路。
含梅园里不像其他园子里的有主要路线,全都是一块块青石铺成的弯弯曲曲的小路。园子里四周都是各个品种的梅花,可惜的是秃秃一片。言默很感激现在的天色,多云阴沉,偶尔吹过的微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隐隐带着梅香。
不知道悠转了多久,竟然看到了一条小溪,溪边种满郁郁葱葱的柳树。
清澈见底的溪水能看到几条小鱼在嬉闹,言默的小心思又活跃起来:“秋实,这里的鱼能捉几条上来不。见秋实没有作答,转过头来。
秋实捧着肚子,嘴唇苍白。
言默急急扯过秋实的手腕,手指轻触脉门。
神色古怪地问:“你吃错什么东西了,午膳里有你不能吃的食物?”
秋实痛苦地说:“小姐,那些点心里是不是有荔枝啊。”
“呃,有一种点心好像放了一点荔枝汁。”
“小姐,我不能吃荔枝,每次吃都要闹肚子。奴婢忍不住了,请小姐允许奴婢如厕。”秋实忍得脸孔都变形了。
言默哭笑不得:“快去快去,我再逛逛,完事后在梅园门口等我就好。”
秋实不忘鞠躬,然后转身拔腿就跑。
都急得不行了,还行礼,真不知道这规矩怎么学的,平时都没做那么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