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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里,帕拉贝尔城下起了一场小雨。
赫尔斯男爵死后,宴会自然也宣告结束,客人纷纷离去,本热闹的古宅此时却凄凉的让人觉得可怕,就像是地狱般的寂静。而在朦胧的月色下,这栋古宅也越发显得阴森起来,就像是传说中的鬼宅一样。
在这个安静的夜里,杜伊正躺在客房的床上,窗外隐隐约约传来女人哭泣的声音,就像是凄厉的女鬼在嚎叫一样,让人发寒。月光从落地窗外洒落进来,印在地上就像是铺着了一层寒霜,微风吹拂着窗帘,发出嘶嘶的声音。
其实杜伊和考克莱他们本打算今天夜里就离开这栋古宅的,毕竟男爵已死,宴会的表演自然也宣告结束。不过赫尔斯的儿子却好客的挽留了他们,而且还硬要他们参加自己父亲的葬礼,说什么要感谢他们的恩情,还说在葬礼结束后会付给他们一笔报酬,以示答谢。
不过话说回来,他倒是的确要感谢杜伊他们。毕竟如果不是杜伊的帮助,他现在只怕已经成为了杀父夺财的罪人了。
而此时,杜伊的手上正拿着那块奇特的水晶石,在月光下,那块水晶石正散发着朦胧的光泽,仿佛笼罩着一层雾气一样。老实说,杜伊对这块水晶球挺好奇的,不过他研究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发现它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确切的说,这块水晶石和普通的水晶好像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它有些湿湿的感觉,就像是蒙着一层雾气一样。
看着这块奇特的水晶石,杜伊不由在心中想着:指使布达拉斯的人是谁?他要这种水晶石干什么?
从这种水晶石的外形来看,它应该有四块才对。毕竟它的外形是四分之一圆球形,四块组成的话,正好是一个圆球。也许只有将四块组合在一起,才能够发现它之中隐藏的秘密吧?
尽管这件事情依然很模糊,不过现在已经能够明确的肯定它和那件屠村案没有任何关系了。毕竟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只是为了得到这种水晶石而已。至于屠村案这件事情,还是一个很大的谜团。
“咚咚咚……”
突然传来轻轻地敲门声。杜伊飞快的将水晶石藏到枕头底下,然后才对着门外的来人说:“请进。”
安露丝推门走了进来,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就像是蒙着一层纱。她踌躇了一下,然后才开口说:“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杜伊从床上跳了下来,他并没有穿衣服,只穿着一条浅黑色的长裤,小麦色的肌肤衬托着他那线条优美的肌肉。下了床,他将床头柜上的烛台点燃,然后又从床头柜里取出了果酒和酒杯,倒了两杯酒,将一杯递给了安露丝之后,他才说:“是为了男爵大人被杀的事情吗?”
安露丝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点头说:“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个叫布达拉斯的杀手为什么要挑选那个时候,而且还要用那种方式去杀死赫尔斯男爵呢?身为杀手,他完全可以寻找一个无人的地方下手,不是吗?还有,他怎么就知道利用掉下来的吊灯去转移别人的视线呢?我想他应该是第一次来这栋古宅吧,那么也就是说,他对这里根本不熟悉,怎么会想到这一点呢?”
也不等杜伊回来,她又说:“那些酒桌摆放的位置为什么全部都避开了吊灯,这是不是太巧了?难道你不觉得是有人故意指示仆人们这么做的吗?还有那个被烧断的拉绳,当时布达拉斯一直站在我们对面的角落里,根本没有移动过,那么他是用什么方式去烧断拉绳的呢?”
“你倒是观察的很仔细嘛!”杜伊微笑的看了她一眼,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很随意的说:“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虚构的,你能这么想也很正常。”
“虚构?”安露丝不解。
“嗯,这一切的确是虚构的。”杜伊微微的点了点头,认真的说:“因为布达拉斯根本就不是杀死赫尔斯男爵的凶手。”
“啊?”安露丝惊叫了一声,她就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一样的看着杜伊,惊声说:“那真正的凶手是谁?”
杜伊小小的沉默了一会,然后才说:“水晶吊灯掉下来的时候,我曾过去检查了一下,发现烛台有明显被移动的痕迹,而在木柜下面的尖角处还挂着几根白色丝绒。以我的推断,那应该就是凶手留下来的了……那几根丝绒是珍贵的丝绸,也就是说,作案者肯定是穿着白色丝绸的贵族。”
他突然转头看向了窗外的天空,蹙眉说:“凶手使吊灯掉下来,肯定是为了转移所有人的视野,从而趁机下毒……那位阿斯兰调查员其实猜对了,凶手就是那个酒桌上的某个人,而且还是穿着白色丝绸的人。而当时穿着白色丝绸的正好有三个,分别是赫尔斯的儿子以及他的两个女儿。”
安露丝先是谨慎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才压低声音说:“按照你这么说的话,凶手难道真是赫尔斯男爵的儿子?”
“那个小萝莉坐在她姐姐的身边,和赫尔斯隔着两个座位,再加上她年纪还小,所以肯定不可能是她,”杜伊不置可否的说:“至于赫尔斯的大女儿,她当时坐在自己母亲的旁边,与父亲相隔了一个座位,而她的哥哥却就坐在他父亲的身边……从这些来说,赫尔斯男爵的儿子嫌疑的确是最大的。”
见安露丝准备开口说什么,他却是抢先说:“你别急,听我说完。”又说:“当时我也以为凶手是赫尔斯的儿子,毕竟前些天他还和自己的父亲吵了一架。但后来当阿斯兰在他的口袋里发现了那个玻璃瓶后,我就不得不排除他的嫌疑了,毕竟他一直都是一个聪明人……就比如那天他明明没有去鬼混,但为了不想说出实情,他却用发脾气很好的将那件事情掩盖了过去。”
说着,他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后来我认真的观察了赫尔斯男爵的女儿,发现她的裙角有明显被刮破的痕迹,而相反的是,她哥哥的身上却并没有。当然,光凭这一点还很难证明她就是真正的凶手。不过她却很不小心的露出了破绽,因为在赫尔斯中毒倒下后,她却第一个大叫‘父亲死了’,当时谁都不能够确定赫尔斯已经死了,那么她是如何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