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李菀吃惊地看着李大。
狐狸眼也跟着抚额叹息:“阿菀,你说你一个小厨娘,到底是谁脑袋不开窍与你过不去,竟拿宫中禁药于你服下?”
“什么毒?什么宫中禁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这不是还好好活着吗?你们都把我说糊涂了。”李菀说话间,站了起来,在原地转了个圈,示意自己手脚灵活,一点也没有中毒的样子。
“阿菀,彦清并没有跟你开玩笑,你要有心理准备,你体内所中的毒,确确实实,是无药可解的。”李大表情沉重,声音低沉地令人害怕。
李菀愣住:“怎么会——”见到狐狸眼和李大认真而确定的表情,她犹豫了一下,转而轻声问道:“那,我中了什么毒?”
“问情!”李大和狐狸眼异口同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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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李菀的房中走出,锦兮斥退身边的侍从,一个人独自漫步走在锦绣宫的断壁颓垣之中,远远地,就看见湖绿色衣裳的女子弯着腰,手执树枝在地上的灰烬中扒拉着什么,不由得高声喊道:“碧姚。”
闻言,湖绿色衣裳的女子吃了一惊,她抬起头来,见是锦兮,原本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娘娘。”
“你身体才刚好,不在院子里候着,跑这来做什么?”锦兮走近来,惊讶地开口问道。
“奴婢——咳,瞧着菀姑娘的可怜模样,奴婢哪里还呆得住,这不,一大早就跑来找失火的原因嘛。”碧姚摸了摸鼻子,开口解释。
“那你查到什么了吗?”锦兮瞅了一眼碧姚手中的树枝,问得和蔼可亲。
“都烧成渣了,什么也没有找到。”碧姚沮丧地回道,随手将手中的树枝扔在一旁,扶住锦兮。
地上残余的物体,堆成了一片,已经分不出在火烧之前,是何物了,碧姚的小脸蛋垮了下来:“娘娘,全都烧成灰了,想来,是找不到什么证据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
冷冷的风,打着转,将角落里的一方帕子,吹了出来。
锦兮眼睛一亮,碧姚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早已心领神会,急跑几步,上前将灰烬中还残留的一方帕子抽了出来,掸了掸帕子上的灰尘,交到了锦兮的手上。
几瓣鲜嫩的梅花,娇艳欲滴,映衬着这初春,分外的冷清。
锦兮幽幽的话语响起:“碧姚,这次若不是阴差阳错,阿菀宿在了锦绣宫中,只怕我和小世子,早已葬身火海了,你们替我受了罪,若不找出那幕后之人,如何替你和阿菀这一场无妄之灾压惊呢?更何况,若是经历了这样的生死难关,还有个对你虎视眈眈,时刻想要取你性命的人活在府中的某一个角落里,你我夜里,又怎么能够睡得踏实呢?
碧姚默默地跟在锦兮的身后,并不开口说话,只是扶着锦兮的手,不由自主地缩了起来。
锦兮的目光,自锦绣宫内外扫了一圈,视线定格在手中散发着异香味的帕子之上,忽然娇媚的面容就沉了下来,冷冷笑道:“哼,有胆子动了我的人,那就一个也别想跑?!”
听着锦兮话语中的杀段绝伐之意,碧姚的眼神跟着一亮:“娘娘的意思是?”
“查!给我各府各院地查!证据这种东西,没有也是可以制造出来的!更何况,我手中,正有个现成的,如今我是受害者,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锦绣宫大火,锦妃搂着小世子哭闹不止,秦峥大怒,终下令彻查。
梅妃坐立不安,想到那日与眉妃在自己屋内的一番密谈,心中害怕,忙不迭地遣人偷偷地将她请来。
谁知道眉妃一进门来,就遣散了身边随从,将房门掩上,转身对上梅妃慌乱的眼神,又气又急道:“妹妹,我的好妹妹,你怎得如此糊涂?”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梅妃退了一步,不明所以地开口问道。
眉妃以为梅妃还要瞒住自己,索性将事情给挑明了开来:“锦绣宫大火——难道不是妹妹遣人下的手?”
虽不是,亦不远矣,梅妃低头不语。
眉妃急得在屋里团团转,嘴里埋怨道:“不是姐姐说你,这件事,你怎能擅作主张,若是大火顺着风绵延起来,还不得连累府中的众人?”
梅妃怒气上来,挥着帕子硬声道:“说来说去,你还不是怕我连累了你,我梅妃一人做事一人担,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将你供出去的。”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眉妃就算心中有再多的埋怨,也只得放到一边,转身安抚梅妃道:“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哪里是那种人,若我是有事就自己先撇得干净的人,也不会在这当口,答应了妹妹,夜里前来了。”
梅妃拉着眉妃的手,不好意思道:“姐姐莫怪,我也是急糊涂了,这才出言顶撞——如今锦妃安然无恙,这,追究起来,可如何是好?”
眉妃安抚似地拍了拍梅妃的手,低声道:“我今夜前来,正是与妹妹商量这个事的,姐姐有一个法子,就不知妹妹是否愿意照做?”
一听说眉妃有法子,梅妃就急忙抓住她的手,连声道:“姐姐有话不妨直说,妹妹答应就是。”
眉妃凑近梅妃的耳边,如此这番一说,梅妃好看的眉毛拧在了一块,连声道:“要我出卖姐姐——这事,这事万万不可!”
“哎呀我的好妹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谦让来谦让去,你放心,明日你只管去宸宫中告状,姐姐啊,自有法子脱身。”
见眉妃说得信心十足,梅妃只好答应下来,但心中对眉妃的感激,又多了几分,危难之中,能够对自己不离不弃的,也只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