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裳想到这里，精神一闪便进入了空间，眼前的景象让她起了无数条黑线。
从超市里弄回来的物资堆积如小山一般，把不大的空间整个都填满了，甚至连珠珠和丁丁的身体都被压在了下面，乱糟糟的不行。
东西毕竟太多，她现在也弄不清是不是少了东西。
那株神奇的牡丹周围两米仿佛被无形的玻璃罩扣住一般，没有一件东西落在这个范围内。
黄裳一边叨念着“借个光，借个光”，一般用精神力小心地把珠珠和丁丁的身体搬了过去，把她们的身体放在了牡丹的保护范围圈内。
做完了这些，她颇为上愁地看着这些个杂乱的物质，心想：“还是得等安定些的时候再来收拾吧。”
出去的时候，黄裳又路过了那个她逃离食堂大厅时所走的后门，就顺便进去看了看。
这个伙房区早在她出来的时候就丧尸就不多，大多数的丧尸都还在大厅里面，她小心地清扫了仅剩的几只丧尸，进入了厨房仓库区。
粮油米面成堆地散落在四周，看来这里是已经有人搬动过了，只剩下这些不方便直接食用的粮食。蔬菜什么的早就都被人带走了，黄裳把库房里的粮油，还有冷鲜柜里残存的一些肉类鸡蛋什么的全都装进了空间里。
她所在的这所大学的食堂号称是亚洲第二大食堂，从地下一层到最上面一共是五层，所以食堂仓库里的东西即使被人搬走了不少，但还是剩余很多的。
黄裳怎么算也感觉不应该啊？不应该这么多的东西都装进了那个不到十平米的小空间。
然而事实上她确实把所有的东西都放进去了，她很疑惑，但还是继续往里面装，打算待会儿都弄完了，再找个地方好好看看。
“没准和孙悟空的乾坤袋一样呢！”黄裳美滋滋地想。
黄裳甚至把一些没有用过的锅碗瓢盆等炊具，还有食堂专用的液化大气罐一起放进了空间里，然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集中精力进入了空间。
“这是怎么回事？！”
空间里的东西还是原来的那些东西，在食堂中装的粮食等物资却全都不见了！
上哪里去了？难道是被那些谜一样的白雾给吞了？
要知道，那些白雾一直起着阻挡作用，把她的空间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十平方米。
黄裳是一个具有探索精神的好同志，因此，她退了出来，一边控制着精神力把有一个不小的液化气罐收进了空间，一边又紧紧地关注着空间内的变化。
果然，大气罐被那些奇怪的白雾给吞了。
“太坑爹了，难道空间满了再放进东西就会被吞掉吗？怎么可以这样？！就算是要吞掉的话难道不能给个提示吗？！”
她愤愤地叨念着，“我那么多的米面物资，你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笨蛋，你以为界空是你家的吗？那么多的垃圾堆放在这里，差点把本座都给埋了，界空收你点垃圾就算作是租费，意思意思而已，哼，真是贪心的人类！”
“你是谁？给我出来！”
黄裳被这个突然冒出的清越声音吓了一大跳，“别给老娘装神弄鬼！”
她又惊又怒，又有点被点破的羞恼意，的确是她太贪心了，明知道空间装不下那么多东西，还拼命地往里塞，“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给我说清楚！”
“你才是东西，你全家都是东西！”
那个似少年般清越嗓音又冒了出来，“区区一个普通人类，也配知道本座的大名！你给本座听好了，本座乃是天上地下之间，八荒六合之内硕果仅存的墨芍大仙是也！”
黄裳正警惕地观察着空间内的情况，冷不丁地听见了这句相当二的话语，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她没好气地看着那株牡丹，看着那高高托起的，做出睥睨状的墨色花冠，“你这个牡丹怎会说话？你是哪里来的妖怪？”
并不是黄裳特别胆大，不过她胆子也不小，要不然也不会一个女生杀了那么多的丧尸，实在是她对这株牡丹生不出害怕的心理。
“你才是牡丹！都跟你说过了，本座是墨芍、墨芍大仙！岂是那等俗世杂草所能比的，真是愚笨的人类！”
黄裳悟了，估计这是一株不知道哪里跑来的牡丹花妖。如今，末世来了，世道乱了，丧尸都出现了，就算是再跑出什么牛鬼蛇神，她也不觉得奇怪了。
“好吧，牡丹大仙，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空间之内？还有，那些白雾为什么吞掉我辛苦收集的物质？”
“本座是墨芍大仙，真是耳背的人类！”
那牡丹晃了晃手掌似的墨绿色的叶片，不满地道：“而且这个你所谓的空间也不是你的，只是界空法则运行下的产物而已。”
那声音顿了顿，貌似对黄裳一脸震惊的表情颇为满意，“而本座，便是界空中唯一的存在！你要继续使用这个空间的话，界空当然得收你点租费，你难道不知道天下没有白给的仙丹？”
这个空间竟然不是自己的！
自从发现了空间的存在，黄裳便把它视为自己在末世生存的最重要的凭仗，如今突然有人告诉她，这个凭仗不是你自己的，而是别人借给你的，这叫她如何不震惊！
自末世以来一直压抑在心底的那股绝望又漂浮出来，俗话说得好：“有借必然有还。”
要是哪一天空间突然被收回了，她又该怎么办？
“哼，真是软弱的人类！”
那株墨色牡丹仿佛看穿了黄裳心中的感受，嘲讽道：“你还真想依靠着这个东西生存下去啊？不过是个工具而已，修行者要是都跟你一样，失了法器便落魄地想要寻死觅活，又怎么能成就大宝境界？”
是啊，不过是个工具而已，没它的时候不是也活过了那最开始的三天？她能在最难的时候杀死杀死第一只丧尸，自然也会不断地杀死更多地丧尸，然后活下去。
果真就像这株牡丹所说的一样，真是软弱啊。来了末世，失了朋友，在万念俱灰的情况之下得了空间，于是便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死死不放，早就忘记了自己也是会游泳的人。
她还是太软弱了，牡丹的一句话就击毁了她的心理防线，她现在算是明白了：活着便是希望，死了，也就无所谓绝不绝望了。
“果然靠自己才是真的，别的都是浮云！”黄裳自嘲笑笑，她如今被这株怪异牡丹一通骂，也算是出了自己的魔障，更加清醒地认识了她自身以及她现在的处境。
“那这个空间租费是怎么算的？要怎么交上？是像现在一样吗？东西一超出空间范围，便不声不响地直接被扣走吗？”空间租费既然存在，她也无力去改变什么，那也只能把它合理化，从中牟取最大的利润。
“你以为界空稀罕你那些没用的破烂？界空需要的是能量，能量懂吗？那些垃圾也只是暂时充当抵押而已，真是没有见识的人类！”
黄裳黑线，心想这株怪牡丹还真是无时无刻地鄙视人类，“那能量体是什么？需要上交多少呢？”
没想到这次墨芍并没有马上回答，它墨色花冠慢慢垂下，仿佛思考一般的不胜娇羞，看得黄裳心痒痒的。
“能量体就是灵石，不过这个界面世界内灵气稀薄，灵石应该不好找。”
“那有什么替代品吗？”
“天材地宝这些都可以，不过要想获取的话还得凭机缘，不过……”墨芍沉吟了一下，“你之前猎杀的那些变异体内的结晶能量体也可以的，虽然里面蕴含的能量太少了。”
“什么变异体？难道指的是丧尸？还真是和科幻小说里说的一样有晶核？”黄裳咋舌道，她怎么就没有发现丧尸脑袋里有传说中的那种晶核呢？难道是因为没有把手伸进去探索一番，就没有发现吗？
“可换？小说可换什么？”
显然，墨芍和黄裳的脑波没在一个频率上，“就是你所说的丧尸，虽然能量不多，可也未尝不可用。”
“那需要收集多少呢？”她杀的丧尸足足有十多只啊，都没有尝试过找找，看看到底有没有晶核。
黄裳此时有点扼腕地想：“不知道待会儿再过去，还有没有啊。”
“自然是越多越好，你收集的越多，界空就回复的越快；界空回复的越快，你得的好处自然也就越多。”墨芍转着花冠无不得意地回答。
“空间还可以升级？那我可不可以种植花木，养殖动物？”难道她是要走随身空间升级流路线的？
墨芍很人性化地“瞥了”她一眼，一出口就打碎了她的白日梦，“怎么可能，是界空要回复，你那个空间也就只是充当个储物袋的功能而已。”
还没到黄裳反映过来时，墨芍接着道：“不过你也无须沮丧，界空回复了，你也会跟着沾不少光的。”
黄裳点点头，她也没有太期待万能空间的出现，能得到这个隐藏的随身空间已经是她极大的幸运了。话虽是这么说，她心里还是有一些小小的失落感。
“听您这么说，我以后当然得收集能量体交租，依大仙您看……”她搓搓手掌，咧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咱这个空间是不是太小了？想多放点东西都不行，能不能给小的我换一个大一点的？”
墨芍显然很是受用地摆动了一下花枝，道：“果然是贪心的人类啊！这空间岂是说换就换的？你想要更多的空间，也不是没有办法，之前界空不就接收了不少破烂，充当租费了嘛，你还是可以用能量体换回来的。”
黄裳闻言舒了一口气，有的放就行，她不怕换不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