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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两女人

长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对于丁有木来说已没有什么新鲜感了,毕竟当捕快多年。一直走在他旁边的楚松首似乎也一样,从始至终都板着一张脸,没有说什么话。两人自从在董府出来之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似乎像是两个吵架斗气的孩子,谁也不想先开口。

丁有木心里对于这新来的同事印象不是很好,就算是从上面调下来的也不用这么拽吧?一副高高在上,我行我素的样子,也不主动跟同事聊聊天。虽然女扮男装这一点引起了丁有木的一些兴趣,可是丁有木知道对于这种冷冰冰的人还是不用白费心机了,他本来就不喜欢这种自视甚高的人了。

况且,本来丁有木打算今天去帮大个子打探下岳姑娘的情况的。现在有了这位楚松首跟着,自然也不会去“假公济私”了,谁知道这位高深莫测的楚松首是什么来头。能让县老爷亲自把张捕头叫去介绍的,多少都有点关系吧。

“临东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人流最多的是我们现在走的这条长平街、以及永安街、还有柳月街。其中长平街最容易出事,因为它是连着官道的。”走到一个交叉路口时,丁有木终于开口说道。

楚松首只是点了点头,还是面无表情地走着。过了一会儿,她忽然问道:“你知不知道在临东县有一个叫何福的人?”

丁有木想了想,摇头说:“没有听说过。临东县里人那么多,何福这名字又那么普通。他是你什么人?”

楚松首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以前的一个同乡而已!”

丁有木当然看得出她这是在敷衍,不过他也无所谓。身为秘密组织“蛛丝”一员的丁有木本来话就不多,而这位冷若冰霜的楚松首也不多话,于是两人就这么走了一个上午,偶尔丁有木会介绍一下关于临东城的事情。

就在丁有木准备带楚松首去吃面时,他看到人群之中迎面来了王大爷和王小雪。远远地,王小雪就在向丁有木招手欢叫:“丁大哥!”然后就跑了过来。

“丁大哥,蔡老板又请我们回蔡仙居卖唱了!”人还没有到,王小雪已经迫不急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丁有木了,那俏丽的小脸蛋上洋溢着一股小兴奋。

丁有木笑了笑,看着高兴的王小雪说:“我就说嘛,你们唱得这么好,他一定还会再请你们回去的。”

“嗯。不过,蔡老板说的话好莫名其妙,什么‘你相公’,什么‘看不出来’之类的,听也听不懂。不过,只要他请我们回去,并且答应不会加租那就行了。”王小雪拉起了丁有木的手,高兴地说。

丁有木笑了笑。心里却一阵汗颜,钱员外那家伙还真是大嘴巴,把丁有木对他说的话到处张扬。要是小雪知道丁有木为了骗钱员外而说她是丁有木的女人,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这时王大爷已经背着二胡走了过来,也笑呵呵地说:“真是承丁小兄弟吉言,我这老头子才又讨回饭碗来了。”

“是王大爷的琴拉得好,小雪的曲唱得好。手艺好,总是有饭吃的。”丁有木笑说道。

这时,王大爷和小雪已经看到了丁有木旁边的楚松首,微微点了点头,王大爷问道:“这位捕爷是新到的吧?以前没有见过。”

“是!”楚松首还是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丁有木说道:“是的,这位楚捕爷是新来的。你们快点去开工吧,晚了就不好了!”

“对对,小雪,咱们走吧,再不去就晚了。”王大爷向丁有木拱了拱手,便带着王小雪离开了。走了两步,王小雪回头冲丁有木叫道:“丁大哥,改天有空我去找你玩!”然后爷孙俩就快步走进了人流当中。

丁有木笑了笑,然后就和楚松首一起继续走去。看到小雪跟王大爷没事了,丁有木也就安心了。那爷孙俩真心的不容易,都是命苦人家。

……

无论什么时候来到梅四娘的面馆都总能看到有几个男人在假装吃面,实则双眼一直在望着梅四娘,偶尔调戏几句。梅四娘倒也奉陪到底,只要你不碰她,你说什么她都无所谓,反正你吃面要给钱,她巴不得你一直在这里吃呢。

像楚首楚这样不闻不问,眼睛看了梅四娘第一眼就厌恶地转开,自此不再看第二眼的客人还真是少之又少。或许丁有木还能理解,因为他知道楚松首是女扮男装。但不知道内情的梅四娘就有点不能理解了,觉得这是在污辱她的美貌。

梅四娘走到丁有木的旁边,故意说道:“哟,二子,你们这位新来的捕爷很不喜欢吃我梅四娘做的面呀?一直黑着一张脸,这面是有多难吃呀?或是欠了钱?还是死了爹妈呀?”

“呛!”一声龙呛,寒光一闪!楚松首杀气森森的长剑剑尖已指到了梅四娘的喉咙处,动作快如闪电。她冷冷地瞪着梅四娘说:“你再敢说一句我立即要了你的命!”

这突然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万万没有想到看起来清秀的楚松首是这么容易动怒的人。而从楚松首的那眼神中,丁有木能感觉到她是真的动怒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事关梅四娘,丁有木还是大声说:“楚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四娘她只是开句玩笑话,你何至于要拨剑相向!快把剑放下!”

“就是,一个大男人对一个女子这么粗鲁!”

“这人怎么这样啊,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还是个捕快呢!”

“太不近人情了,四娘,别吓着了。”

……

旁边的那几位客人也纷纷议论了起来,全都是站在梅四娘这边臭骂楚松首。这时,一直处事不惊的梅四娘却格格笑了几声,望着向楚松首说:“不说就不说,何必拿剑来吓唬人。真觉得我的面不好吃,又何必要来?”

“楚兄弟,把剑收起来!”丁有木再次说道。

这时,楚松首才又“呛”的一声把剑收回剑鞘。出鞘入鞘都快如闪电,丁有木已经看得出,她的身手绝不比张捕头弱,在临东县这种小地方,也算是一大高手了,这倒让丁有木稍显不安。楚松首收回剑之后,直接站起身,然后转身走了。

梅四娘冷哼了一声:“自以为是!”

丁有木叹了一口气,轻声说:“知道我倒霉了吧,跟这么样一个人做事,四娘你同情我吧!”

“下次啊,你别再把那样的人带来这里了,姐姐我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吓唬!”梅四娘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那种妩媚多情起来。而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表现出一点害怕的神情来,倒也让人另眼相看心生佩服。

丁有木苦笑:“我想就算请他来他也不会来了。四娘,我先走了!”说完,丁有木也起身离开了,快步向那楚松首追了上去。

这楚松首十分的不近人情,让丁有木心里对她的印象更差了。虽然丁有木也能感觉得出来,这楚松首的背后一定是有着一些什么故事,或许是因为被贬下来而心情沮丧,也有可能是其他更严重的问题,但她这种性格还是让丁有木不喜欢。想到以后若是长时间跟这样的人相处,那就苦咯。

“能说说你的事情吗?”两人一直并排走在街上,丁有木忽然问道。

那冷漠的楚松首淡淡地说:“我没有什么事可说!刚才的事算我不对。”

既然如此,丁有木也不想多问。这时,楚松首却问道:“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带我回衙门去,我想从户籍登记上查查看我那位同乡有没有在临东县。”

丁有木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对这楚松首已实在是十分的无语了,求人都求得这么的高傲,真想对她说:你以为四海之内皆你妈呀,谁都得惯着你!丁有木本想就此先故意玩弄一下她,没有想到她仿佛看穿了丁有木心中所想,立即又说道:“如果你不方便就那算了,我自己去!”说着就快步往前走去。

“哎——”丁有木叫了一声。看着楚松首走远,他叹了一口气,低声说:“走就走,有什么大不了的,正合我意!看你一个新人又没腰牌谁给户籍登记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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