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正在冥思苦想在哪里见过这局残棋,脑中有丝若有若无的想法不能聚在一起,让她抓狂。
屠夫一清偷眼看着可可,心中琢磨这个女子奇怪,处处透着古怪,又说不清楚哪里古怪。他性格木讷,本不讨女子喜欢,而他自己痴迷武功,也不想成家立业的事儿,所以年近三十,从没有与女子如此近距离接触过。面对着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他有着莫名其妙的悸动。却又不敢接近她。心里盼着主子快点儿出现在面前,赶紧把这事交了差,他觉得现在与她这样的女子独处真是太难受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千实推开了祠堂的大门。
三个人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屠夫一清和千实同时匍匐在地,将头侧着用一只耳朵紧紧贴着青石地面,面色紧张。
二人同时抬起头来对望一眼,不用多说只用眼睛交流就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可可学着二人也趴在地上听着,却什么也听不到。
屠夫一清道:“现在逃走恐怕已经来不及了,现在青天白日的,不好藏身。怎么办?听起来,我们被包围了,而且被围的水泄不通,这次恐怕是插翅难飞了!”
千实铁青了脸,一咬牙,道:“大不了鱼死网破,来多少人也讨不了好去!我这条命便要他们上百人陪葬好了!白雪峰这个贼子,他定是暴露了身份被严刑逼供,扛不住全招了!”
屠夫一清忽然明白了被包围的原因,道:“你,你给那白雪峰留了暗记,这些大内侍卫是寻着你留下的暗记追寻来的,是么?”
千实道:“你不用埋怨我,我必须给他留下暗记,我们六王府有我们六王府的规矩,我哪里知道他已暴露了身份,即使暴露,也没料到他如此不济,竟不遵守死士的诺言!”
屠夫一清冷笑道:“我不管你们六王府什么规矩,只知道这次我们大祸临头了,你死不打紧,主子给我的任务我却没有完成,你叫我怎么向主子交待?原本不该我们的事,这下可好,和你搅在了一处,若不是你绑了我俩同来,我们早便出了城了!哼,看来你对印月国的皇帝来说举足轻重啊,你听听,这次派来的可都是高手!咱师兄弟今日怕是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我跟你讲,我陪你死没问题,你必须跟我一起想办法把郡主救出去!否则——”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根本没有可以要挟千实的条件。
千实道:“好,我答应你!二小姐也是我主子,以前两次刺杀她是情势所迫,如今,老奴便舍命再救二小姐一次,权当赎罪吧!”
外面已经有人在喊话,叫藏在屋里的人出来,否则要放火烧了千氏宗祠。
千实说他已经很对不起王爷,说什么不能让这些人放火烧千氏宗祠。又叮嘱屠夫一清叫他照顾好二小姐。外面的人要抓的人是他千实,叫屠夫一清与二小姐藏好身,待他引走这些大内侍卫,再伺机逃走。
屠夫一清坚决不同意,道:“你我同门,虽各为其主,争斗了许多年,但那是我们自己的事,师门有师训,不能看着同门被他人杀死而袖手旁观,这是犯了大罪,是要被逐出师门的。我必须与你共同对敌!二小姐一人在这里藏身便可。”
千实急道:“你跟我出去干嘛,那岂不是卖一个再搭一个?有我自己出去引开他们便已足够!”
屠夫一清却根本不听他说,执意跟他并肩作战。
千实见他那副倔强的驴脾气根本不听劝,心里不自禁的涌起一股温暖的情意。便点头道:“好,俗话说得好,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不愧是我的好师弟!今儿个儿咱两兄弟便一起出去杀个痛快!”
说着,把手掌一伸,递到屠夫一清的面前。屠夫一清伸出手去与他击了一下掌。
千实拨开他的大手,道:“谁要跟你击掌?我是要你把阴魂索还给我,没有它我拿什么打架杀人?”
屠夫一清一拍脑门儿,然后,从怀中取出阴魂索递到师兄手上。
两人叫可可藏在供桌底下,便大气凛然地推开祠堂的门走了出去,两人出去便立刻随手关严大门。
果不其然,两个大内侍卫的手里押着浑身是血,拨头散发,衣衫脏破的白雪峰。
千实冷冷地看了一眼白雪峰,啐道:“凭你也配称为死士!你若尚有丁点儿道义之心,便自己了断了吧!”
白雪峰喉咙里面发出呜呜的声音,象是哭又象是有话要讲,他拼命挣扎,却被两个侍卫扣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为首的大内侍卫双脚一分,身子挺直,右手一挥。立刻涌上六人手持宝剑,纵身扑将上来。
千实和屠夫一清两人背靠背迎敌,互相照应以减少两人背后的压力。
八个人战得是难解难分。千实的阴魂索是兵刃中的奇物,虽然质地阴柔,却非常厉害,千实将内力注入阴魂索,那植物原本平滑的茎干便突起密密麻麻的倒生刺,凡被阴魂索扫到之人,必被硬生生掀下一大片肌肤,奇痛彻骨,这却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这阴魂索的倒刺是生有剧毒的,一旦见血,便在全身迅速传播,如不急时救治,便会全身筋骨抽搐,麻痒难当,继而呼吸困难,憋闷而亡。
千实和屠夫一清的武艺再高,这些大内高手也不是吃素的,以二敌六堪堪平手。可是,再加上阴魂索情势便不同了,片刻之间,六人均被阴魂索扫中,每人身上都是皮肉分家,鲜血淋漓,痛得要命。受伤的六人恼羞成怒,痛下杀手想要了两人性命。却没想到越是动怒,血液循环加快,毒性发作愈快。也就是一柱香的时间,六个人抽搐着满地打滚,呼吸困难,双手抓住脖颈,舌头吐出,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象是无法呼吸了一样,憋得满脸绛紫色,五官扭曲,恐怖异常,六个人痛苦的呼号了一阵子,便窒息死亡,死状极其惨烈。
围歼他们的大内侍卫不禁吓得面色大变。侍卫统领再也不敢派人上去送死。
于是,侍卫统领气得咬牙切齿地下令所有人一起放箭。瞬间上百支羽箭在空中夹着忽哨向两人身上招呼。
两人用兵刃挡,用轻功纵跃腾挪躲闪,虽未中箭,却也手忙脚乱。
两人正应付得困难之时,却见宗祠大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扇,二小姐露着个小脑袋招呼他俩快进祠堂。
纷飞的箭矢有几支直直地射向可可的小脑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