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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乞丐 (1)

第二十五章 乞 丐 (1)

夜幕降临了。维尔福夫人要求回巴黎,而这正是邓格拉斯夫人所不敢要求的,尽管她感到很不适。维尔福先生听他的妻子提出这样的要求时,便提出告辞。他邀请邓格拉斯夫人坐他的马车回去,以便在路上有她妻子照顾,至于邓格拉斯先生则正在与卡凡尔康德先生谈笑风声,并没有注意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基 督山向维尔福夫人要嗅瓶的时候,便已经留意到维尔福走到邓格拉斯夫人身边和她耳语,并且猜测出他对她说了些什么话,尽管说这些话时声音是那么细微,以致连邓格拉斯夫人自己也很难听详细。伯爵对他们的安排并没提出异议,便让摩莱尔、夏多?勒诺和狄布雷各自骑马回去,让两位太太乘维尔福先生的马车回去。而邓格拉斯则对卡凡尔康德少校愈加喜欢,于是便请他和自己乘同一辆车回去。

安德里?卡凡尔康德看到他的马车等在门口。他的马夫,不管从何种角度看都像是一幅英国式的讽刺画上面的人物,此刻正踮着脚趾拉住一匹铁灰色的高头大马。尽管安德里在饭桌前言谈不多,但他是一个相当聪明的小伙子,惟恐在这么多名声显赫的大人物面前说出不适当的话来,因此他只是睁大他那一双不无惊恐的眼睛注视着检察官。后来他被邓格拉斯缠住了。至于那位银行家,他一见到那个盛气凌人的少校和他那毕恭毕敬的儿子,又想到伯爵对待他们那种热情的态度,并认定他必然遇到了一位大富豪,这次是带他的儿子来巴黎增加社会经验的。他用一种充满了说不出的喜悦的眼神注视着少校小手指上所戴的那个大钻戒;至于少校,他本来便是一位十分谨慎小心的人,为了避免他的钞票会发生意外,因此立即将它变成了有价值的东西。

吃过晚餐以后,邓格拉斯乘谈论生意之机,顺便问他们父子的生活情况。他们父子俩先前便已知晓他们的四万八千法郎和每年五万法郎都是凭借邓格拉斯,所以他们惟恐对这位银行家表示得不够友好,因此即使让他们同他的仆人握手,也是十分乐意的。其中有一件事使得邓格拉斯更加敬重卡凡尔康德——我们甚至可以用“崇拜”这个词。卡凡尔康德因为信守贺拉斯的那句“万事勿表惊奇”的格言,因此除了说最大的蓝鳗是出自哪一个湖以证明他的学识广博之外,便不再多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享用他面前的那道菜。邓格拉斯据此便认为卡凡尔康德的餐桌上经常有这样奢侈的食物,他在卢卡的那段日子,多半也是经常吃从瑞士运来的鳟鱼和英国产的大龙虾,就好比伯爵吃富莎乐湖来的蓝鳗以及伏尔加河里小蝶鲛一样。因此当卡凡尔康德对他说:“明天,阁下,我去登门拜访,和您谈论一下有关业务方面的事情。”他极为热忱地接受了。

“而我,阁下,”邓格拉斯说,“当十分荣幸地迎接您的光临。”说到这里,他便邀请卡凡尔康德坐他的马车一道回太子旅馆,如果他觉得不同儿子一块儿回去并没有什么不适的话。关于这一点,卡凡尔康德回答说,他的儿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马和车子,既然他们来时都没有一起,为什么又非要一路回去不可呢?因此少校便坐在邓格拉斯的旁边,而邓格拉斯则对少校的经济情况愈加感兴趣,他允许他的儿子每年花费五万法郎——就从这一点上推测,他们家也至少有价值五六十万里弗的财产。

至于安德里,为了要显示一下自己的气派,便开始斥责起他的马夫来,只因为马夫没有将那辆双轮马车驶到阶沿前面,却等在大门口,所以使他不得不多走三五十步。马夫一声不吭地接受他的辱骂,用左手抓住那匹不耐烦的马的嚼环,用右手将缰绳递给安德里。安德里接过绳子后,把他那擦得光亮的皮靴小心地踩在踏板上。此时突然有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青年转过身来,他本以为是邓格拉斯或基 督山忘记了什么事,现在才想起来,因此特地来告诉他的。

然而那既不是邓格拉斯也不是基 督山,呈现在他面前的是另一副陌生的面孔,那人的皮肤被太阳晒得很黑,满脸长络腮胡子,一对眼睛像红宝石一样明亮,因为他的嘴巴正咧开微笑着,因此可以看到他那一排整齐而洁白、像狐狸一样尖利的牙齿。有一条红手帕缠在他那灰色的头颅上,一件破烂不堪的衣服包裹着他的躯体。他四肢非常粗大,但只能看见骨头,活像是一具骷髅,走起路来还会发出喀喇喀喇的声响一样。安德里最先看到的,仅仅是那只拍他肩膀的手,那只手是那么宽大,似乎只有巨人才会有那种手。不知道那青年人是否已凭着车灯认出了那张脸,抑或只是被那种可怕的形象吓了一大跳,这一点我们无法证实,我们只能叙述一下事实经过。安德里打了一个寒颤,急忙向后退了一步,问:“你找我干什么?”

“对不起,我的朋友,如果我惊扰了您的话,”那个缠红手帕的人说,“但我很想和你谈一谈。”

“在晚上你是没有权利向我们讨钱的,”马夫说,并做了一个举动来帮他的主人赶走这个令人生厌的怪人。

“我并不是向你们讨钱的,我的朋友。”那无名客对那个仆人说,他的目光充满了强烈的讽刺之情,一丝可怕的微笑出现在他的嘴角,把后者吓得向后直退。“我只想同你的主人说几句话,半个月以前他曾经派我去办一件事。”

“喂,”安德里说。他勉强使自己镇定,以便他的仆人看不出他的慌张,“你要怎么样?快说出来,朋友。”

那个人小声答道:“我期望——期望你们能帮我的忙,让我搭你们的车回巴黎,我已经疲惫不堪了,请让我省点力气吧。你们刚刚吃过一顿丰盛的晚餐,而我已经很久没吃东西,快支持不住了。”

那青年听到那人居然会提出这样奇怪而过分的要求,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快对我说,”他说,“对我说你究竟想做什么?”

“哦,我要你请我坐在你这漂亮的马车里回巴黎去。”安德里面色发白,但什么话也没有说。“是的。”那个人把手插到口袋里,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望着那个青年人说,“我突然有这种念头,你明不明白,贝尼台多先生?”

一听到那人叫这个名字,那青年显然思考了一下,随后他走过去对马夫说:“的确,正如这个人所说的,我确实曾差他去为我办一件事,我今天必须知道结果。你可以先回去,走进城栅以后雇马车就行了,免得回旅馆太晚了。”马夫既吃惊又怀疑地走了。

“我们最好找个隐蔽一点的地方谈吧,”安德里说。

“噢!这一点我知道,我可以带你到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去,”那缠手帕的人说。于是他扯住马嚼环,把双轮马车带到了一个绝对不会有人看到他们的地方。

“别以为我只想坐你这漂亮的马车,”他说,“我只不过是有些疲惫而已,也因为我要和你谈一件小事。”

“那就上来吧!”那青年说。

幸亏这一幕不是发生在白天,否则如果能看到这个流氓重重地倒在弹簧座上,和一位年轻而高雅的车主同坐,这倒不失为一个十分难得的风景。安德里始终不对他的同伴说一句话,只是驾着车走到林子深处,而另一位则心满意足地笑着,象是很荣幸能坐在这样舒适豪华的马车上。经过阿都尔村的最后一座房屋,安德里便回过头去向后望,当他确信再也没人能看到或听到他们时,便把马车停住,把双臂交叉在胸前,对那个人说:“现在说吧,你为什么来找我,打破我的安宁?”

“但我要问你,我的孩子,为什么你要欺骗我呢?”

“我怎么骗你了?”

“怎么——这还用问吗?当我们在瓦尔湖分手的时候,你曾对我说过你要经皮埃蒙特到托斯卡纳去,然而你并没去那里,反而来到了巴黎。”

“那您对此有什么不满呢?”

“我并没对此不满,恰恰相反,我现在觉得我的目标终于可以实现了。”

“哦,”安德里说,“你想要敲诈我吗?”

“你用词真是准确!”

“我可警告你,卡德罗斯先生,你打错算盘了。”

“哟,别生气,我的孩子。生气往往会导致不幸的后果,想必你也该明白吧。都是因为运气不好,我们才会妒忌起对方来。我本以为你在皮埃蒙特或是在托斯卡纳当向导混口饭吃,我可是真心真意地挂念你,把你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你知道,我不是一直把你叫做我的孩子吗?”

“嘿,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别着急!你耐心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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