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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软硬兼施

龙煜天看莫雪昕脸上的泪迹还没干,就摇头晃脑的,想笑。但想到她竟然能闹出这种事,如果不吓吓她,以后说不定捅出什么篓子。于是边用手给她擦擦脸边告诫:“以后有什么事,不准自己闷在心里,要告诉煜天哥哥,知道吗?”

“为什么?”莫雪昕似乎天生具有把人怒气挑起来,她还觉得很无辜的本领。身边又响起了那个超冷的声音:“你的命是你自己求我捡回来的,从今以后,你就不仅仅是为你自己而活。凡事要有分寸,不准任性妄为,否则……哼哼!”龙煜天的一只大手,在她眼前晃晃。

额……恐吓,这是恐吓!纯属恶势力欺压。但莫雪昕就是这样,好女不吃眼前亏,点头速度比拨浪鼓都快。

龙煜天陪着莫雪昕在边城玩了一天,散散心。看她的情绪基本稳定下来了,便在汽车租赁公司租了一辆白色奥迪车,准备送莫雪昕返校。

“煜天哥哥,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龙煜天诧异的问。

“奶奶不在了,那个家我也没什么好留恋了,回去只能让我更压抑。我永远也不要回去了。”

“你不上学了?”

“嗯,不想上了,反正也没什么意思。”

“不上学,你打算做什么?”

“我想留在这里,和你一样当兵。”

龙煜天语气里透露出一丝不悦:“女孩子当什么兵?胡闹!”

“我没有胡闹,我是认真的,女孩子怎么不可以当兵了?我在电视上就看到过,那些女兵穿着军装可酷呢。”莫雪昕一脸向往的神态。

“认真也不行,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回去上学读书。走,上车!”说着强行拉着雪昕的胳膊往车上走。

“不!我不回去!你放开我!我不要回去!”莫雪昕拽着车门耍赖,说什么也不肯上车。

龙煜天沉下了脸,“不准任性,是不是忘了昨天煜天哥哥的话了?”

莫雪昕撅起了小嘴,眼神哀怨的看着他,仿佛龙煜天就是一个欺负小孩的坏蛋。龙煜天看她的样子,知道软的是不行了,于是厉声喝道:“还不快点上车?”

莫雪昕不情不愿的和他上了车。车驶上了高速公路,她赌气的把头扭向窗外。龙煜天握住她的小手,她用力的往出抽,无奈力气比人小。回过头看仇人一样,恶狠狠的瞪向龙煜天。

龙煜天笑问:“生煜天哥哥的气了?”

“我讨厌你,以前你都不是这样的。昨天你就和我凶,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了,可是你今天又对我凶,我不要理你了。是你说让我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要告诉你的。可是人家告诉你了,你又强迫人家做不愿意做的事。早知道,我就什么也不告诉你了。”

龙煜天揉揉她的头发,“傻丫头,煜天哥哥是为你好。当兵可不是简简单单一身军装的事,每天都要训练、劳动,很苦很累的。而且有很多纪律条例,如果你一个不遵守,可能把你拉到小黑屋子关禁闭哦。”

“我才不怕呢。”莫雪昕毫不在乎的说。

“煜天哥哥知道,我们雪昕很勇敢,不怕苦、不怕累,是个好女孩。只是你今年才十六岁,年龄不够啊,你看煜天哥哥,不就是大学毕业才当兵的吗?”龙煜天耐心的哄着她。

“那我可以在这里等到十八岁呀。”莫雪昕倒是很有自己的主张。

“那这段时间,你打算在这里做什么呢?煜天哥哥这几天是请假出来的,不可能一直在外面陪着你。如果煜天哥哥回部队了,你怎么在这里生活?你可以照顾自己吗?”

“我可以照顾自己呀,我可以像大人一样工作呀。”

“像大人一样工作?你身无所长,可以做些什么呢?”龙煜天一点点的引导着她。这丫头太天真,没有一个好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得让她知道,现实问题并不是像她想的那么简单。

“我会,我会……”

莫雪昕想了想,也想不出有什么是自己会的。小小声的问:“洗衣服可以吧?”

“可以!但是你想,你一天能洗多少件衣服呐?昨天有没有看见酒店搞卫生的那个阿姨?她每天都要清洗整栋楼的被套、床单等等。那么大的床单,你算算用多长时间洗一件,才能全部洗完?还有,你觉得你能洗得像她一样干净吗?”

莫雪昕失望的低下头,“那……难道我真的就什么也不能做吗?”

“当然不是不能做,而是我们可以在自己有足够能力的时候再去做。你现在年纪还小,可以先回学校学知识,人在跑步之前要先学会走路对不对?等你长大了,攒足了知识,具有实现自身价值的能力时,咱们再出来工作或者当兵好不好?”

这时四十出头的司机闻言插话:“孩子,有学习的机会可得好好珍惜呀,我们小时候想学都没人供。现在的社会多难混呐,像我们一天起早贪黑的,都是将就着糊口。再说这社会上什么人都有,你一个小姑娘,自己在外边闯荡,可是不安全呐。”

“听见叔叔说了没?”龙煜天接着吹风。

莫雪昕还是有些不情愿,“可是,我是真的不想回去呀,以前周末我都是回奶奶那里。我讨厌爸爸的那个新家,让我喘不过气来,以后我都没地方去了。”

“煜天哥哥知道,你是觉得孤单。但学校也是一个大家庭,周末你也可以在学校里和同学一起学习,一起玩啊。”

“可是他们和家里人不一样呀。”莫雪昕不同意的反驳。

“那煜天哥哥呢?煜天哥哥可不可以成为你的家人?”龙煜天试探的问她。

“我本来也有把煜天哥哥当做家人的呀,可是你又不能常常陪在我身边。”

这话对龙煜天来说,可是比蜜还要甜。他哄劝道:“你可以给煜天哥哥打电话啊。如果你好好听话、乖乖学习的话,煜天哥哥答应你,以后常常陪你,好不好?”

“你说的是真的吗?”莫雪昕有点期待,她真的太害怕一个人了,龙煜天的话让她很是心安。

“当然,煜天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但是前提是,你要努力读书,好好考大学。今年已经高二了,做什么事,必须要坚持,怎么能让学业半途而废呢?”

“而且大学和现在的学校可是不同哦,你可以交到更多好朋友,每天一起生活,陪你一起上课、聊天、逛街;你还可以参加一些你喜欢的课外活动和社团。有很多好玩有趣的事哦。难道你不想亲自体验一下精彩丰富的大学生活吗?”

见莫雪昕有点动容了,龙煜天继续引导她,“你不是很喜欢那个广播节目里的女主持人子瞳姐姐么,以后想不想像她一样,做一个优秀的主持人?”

“我可以吗?”这对她确实有一定的诱·惑力。

龙煜天有些欣慰,还好她并不是完全没有理想。“当然可以,我们雪昕声音这么好听,语文成绩还高。不过你得努力学习,先考上大学,然后才能学到专业知识呀。而且还可以在大学里参加一些校园广播或者晚会,锻炼自己。”

“这……那我要考一个,离家特别特别特别远的大学。”

龙煜天将她拥入怀里,“好,雪昕想考哪里都可以。”

这丫头有些任性,但是阴的快,晴的也快。只要好好劝导,她还是个听话的好女孩。

她的一句我本来也有把煜天哥哥当做家人的,让龙煜天心里暗暗起誓,要疼惜这女孩一辈子。

被龙煜天拥在怀里,给了莫雪昕从未有过的安全感。那种被人在意、被人宠爱的幸福,使她有了满满的自信。他让她十七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懂得什么叫追求。她也可以不再是被人遗忘在墙角石缝的小草。她要听煜天哥哥的话,要好好学习,她一定会考上大学。

莫雪昕甜甜的睡着了。睡梦里,她梦见自己成了一名优秀的广播节目主持人;梦见自己像姐姐一样,绽放成一朵鲜艳的花儿;梦见满院的秋白桃,爸爸、妈妈、姐姐和煜天哥哥,还有自己,围在一起给奶奶过生日、吹蜡烛、吃蛋糕,一家人好温馨;梦见奶奶来到她的身旁,爱抚着她的头说:“雪昕,你以后不再是一个人了,奶奶放心了……”

“雪昕!醒醒!到学校咯。”龙煜天推了推躺在自己身上睡了一路的莫雪昕。

“嗯?”莫雪昕睁开一只眼睛,朝着龙煜天上看看,下看看。再睁开另一只眼,左看看,右看看。

“干嘛?一觉睡醒,不认识煜天哥哥了?”龙煜天动了动已经有点发麻的腿,拨了一下她额前蓬乱的留海。

莫雪昕霍的一下起身,“奶奶呢?我刚才正在和奶奶说悄悄话呢。”

看着她小迷糊的样子,龙煜天微笑着回答:“你做梦了。”

闻言,莫雪昕的小脸挂满了失望。

车窗外边阳光灿烂,湛蓝的天空,是个风轻云淡的好天气。“原来我睡了一夜啦。”

“是呀,你个小猪头!说了一路的梦话。”龙煜天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吃了早饭,三个人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宾馆休息了一上午。下午带着莫雪昕上街买了些衣服、生活备品,还有一些学习资料。晚课的时候,龙煜天送莫雪昕回了班级。看她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才转身离开。

上课铃响了,数学老师开始讲课后习题,莫雪昕的视线转向窗外。龙煜天已经出了教学楼,正在往学校大门方向走,颀长的背影渐渐模糊。突然,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飞了出来。伸手,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莫雪昕,你本来数学成绩就不好,又落下好几天课,怎么还不认真听讲?”

莫雪昕抬头看看数学老师,起立:“老师,我想去厕所。”

“刚上课就请假,上课前干什么了?”

莫雪昕站着不动。

“去吧。”看她‘嗖’下就跑出了教室,数学老师摇了摇头。

“煜天哥哥,煜天哥哥……”打开车门,准备上车的龙煜天应声回头,只见莫雪昕灵巧的绕开上前拦她的门卫,正跑过来。

后边的门卫扯着嗓子叫:“哪个班的?上课时间不准出校门!”

龙煜天关上车门,刚想开口,没想到莫雪昕一个冲刺就撞到他怀里,伸开胳膊紧紧搂住他的腰。

“怎么了?”虽然这投·怀·送抱的姿势有点与众不同,但这还是她长大后第一次主动拥抱自己。心里有丝欣喜,但是她总喜欢出人意料,龙煜天在想,这丫头又在想什么小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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