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美丽的下午是王宝瓶和汪非凡的记忆深处都无法忘却的下午,在这以后,王宝瓶一直在想,如果她和汪非凡一直都这样下去该多好呀,每当她想到这里,就她更恨焦绣女一点,如果不是焦绣女,她的非凡哥怎么可能对她变了心呢?
而汪非凡却在想,如果王宝瓶一如现在这样,那么她、绣女、以及他自己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误会与折磨。
绣女在杨望龙被王宝瓶赶走后,静静的坐在绣机前发呆,杨望龙虽走了,可是他说的话却留下了,绣女不能不管杨创业的死活,如果她真的不拿银子给杨望龙,指不定杨望龙真的会那样做,杨望龙是个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人。
不行!绣女想到这里,马上站起来往睡房跑,她要把自己利用空余时间绣下来的几幅绣口拿去卖了换些钱回来。
绣女拿了绣品跟王家绣坊管事的王师傅告了假之后就往集镇赶去,她来到以前经常和高素素一起卖绣品的石桥边将绣品摆好。
这座石桥绣女有好久都没有来过了,这里留有她和高素素许多美好的回忆,可是石桥依在,高素素的人却不在了,此地只留下绣女在这里愁畅的回忆着。
她仿佛能听到高素素那清爽的笑声,能闻到熟悉的香味。
“素素姐!”绣女忍不住轻声呼唤道,回答她的是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拥动声。
眼泪顺着绣女的脸颊流了下来,绣女的胸口瘾瘾作疼,自从玉娘死后就只有高素素对她好了,她能清楚的记得高素素在她生病时细心体贴的照顾她,给她熬药,喂她吃饭,甚至半夜起来为她盖被子,她还记得她与高素素一起刺绣的场面,高素素的笑脸时刻印在她的脑海中,虽然高素素的死,大家都没有说是被她克死的,可是绣女总认为与她脱不了干系。
一阵风吹来,吹乱了绣女的头发,吹乱了过往的行人。
“唉呀!莫不是要下雨啦!”
“快走!快走!”
“姑娘!你的绣品!”
“唉呀!我的绣品!”
绣女慌慌张张的追赶被风吹跑的绣品,那幅百蝶采蜜的绣品似乎并没有听见绣女的呼唤声,任由大风将它吹起,它似乎更高兴了,它舞呀转呀飞呀,似在自我欣赏又似在挑逗追赶的绣女,又似在寻找喜欢它的人,总之它不愿意停下来。
“啦!”它劈头盖脸的撞到了刚与王宝瓶分开的汪非凡身上。
“咝~”汪非凡吃痛,皱着眉头拿开盖在脸上的布。
这是什么?汪非凡心里想着,就毫不犹豫的打开一看,那一只只的蝴蝶似乎在向他献舞!
粉的顽皮,黄的娇媚,褐的冷艳,蓝的高雅,花的可爱……
天哪!汪非凡忍不住伸出手来,想去捉住它们……
“那个……可不……可……以……还给我……”绣女小心翼翼的询问到。
“啊?”汪非凡听到声音后回过头来。
肤如凝脂,白里透红,温婉如玉,晶莹剔透,淡扫娥眉眼含春,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被风吹乱的发丝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一身淡黄的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绣女没有想到汪非凡会如此看她。
“咳!”绣女轻咳到,她有些不自然的继续问道:“请问……可不可以将绣品还给我?”
汪非凡赶紧收回自己唐突的目光,小心的问道:“这个绣品是你的吗?”
“是的,将才起风了,没有注意,让风给吹跑了。”绣女轻轻的解释道。
“哦!绣的真好~给你!”汪非凡将绣品轻轻的放在绣女的手中,真心的夸赞道。
绣女接过绣品,道了谢转身就往回走。
“那个……”
“嗯?”
“那个……小姐芳名……敢问小姐芳名?”汪非凡期盼着询问道。
……
绣女想了半天,最后还是缓缓的回答道:“我叫焦绣女。”
“呵~绣女!很好听的名字,我叫汪非凡!小狗汪汪叫的汪,非比寻常的非,凡夫俗子的凡。”汪非凡一脸兴奋的对绣女解释自己的名字。
绣女听后,抿嘴一笑,并不接话。
汪非凡见绣女不作声,他又主动走上前去,继续询问绣女说道:“这幅绣品是拿来卖的吗?”
“嗯。”绣女点点头。
“你打算卖多少银子?”
“一两。”
“卖给我可以吗?”
“啊?”
绣女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我说卖给我可以吗?”汪非凡对绣女明确的再说了一遍他想买绣女的绣品。
绣女听后,又看了一眼汪非凡。
汪非凡见绣女不回答他,反而拿起其它的绣品就准备走了,有些焦急了,马上拦在绣女面前。
绣女见汪非凡拦住了她的去路,马上显得惊慌起来。
“我要买你的绣品,你为什么不答应呢?”汪非凡不依不饶的询问道。
绣女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她的内心也跟着越来越紧张、害怕,她担心是否今日不顺,遇到流氓了。
绣女只顾着摇头,她在寻找可以侧身走过去的道路。
“焦绣女!你怎么不说话呢?”汪非凡忍不住抓住绣女的肩膀。
“啊!”绣女吃惊大叫起来。
汪非凡这才发现自己太鲁莽了,也许自己的行为吓着绣女了。
“对不起!”他急忙道歉松手并让开路来。
绣女含着眼泪见汪非凡让开路了,马上提着裙子就跑开了。
汪非凡望着绣女的背影一个劲儿的摇头,恨不得狠拍自己两巴掌,真是太粗鲁了,吓坏了别人。
汪非凡无不失望的回到汪家。
“你这个败家子!迟早有一天我会被你活活气死!”
“你大方一点就可以了嘛!哪里用得着被气死呀!”
“大方!哼!大方!你以为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地上捡回来的?”
“别废话了!给银子就好了,我管你那么多呢!”
“要银子没有,要命有一条!”
“哼!老不死的,你别以为和我耍赖,我就拿你没有办法,快拿银子来,不然我就自己动手去翻了。”
“你!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唉哟!死老头子!爹!你还真打呀!”
汪家大院此刻已经闹翻了,汪老爷在追着打汪大少爷也就是汪超凡。
汪超凡一见汪非凡回家了,马上跑到汪非凡身后躲了起来,大声叫嚷道:“行啦!爹,你的宝贝二儿子回来啦!”
“哼!”汪老爷气得停在那里直喘着粗气。
“爹!”汪非凡出声叫道。
汪老爷听后,点点头,对汪非凡说道:“老二,你回房去吧,我今天要好好的教训一下你大哥,太不像话了,成天的豪赌,三天时间就输了一百银子,今天还想再拿银子去赌,真是气死我了,再不管管,这个家迟早都会被他败得精光。”
“哼!老子光棍一条,不赌,天天在家干什么?”汪超凡在汪非凡身后顶嘴。
“光棍,你还敢跟你爹说,你是光棍一条?你也不想想月鹅是怎么死的,你要不成天在外花天酒地,月鹅她能想不开自尽吗?”汪老爷一边说叨着汪超凡一边将拐柱敲得笃笃响。
汪超凡听后,不屑的说道:“她又不是我喜欢的,谁叫你让我娶她的。”
“我喷~那你喜欢谁?喜欢那个不要脸的绣娘?”汪老爷质问道。
汪超凡听汪老爷如此说,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大声说道:“不准你这样说素素!”
“你……”汪老爷见汪超凡到现在还护着高素素,气得用拐杖指着他的鼻子继续骂道:“好!我不说她,就说说你自己,年纪一把,这般不懂事,那个高素素的死也是你自己造成的,你不要赖在我头上。是你自己贪新鲜,娶了月鹅,是你抛弃了她。”
“是你!是你逼着我娶月鹅!”
“哈哈!笑话,你要真心喜欢那个不要脸的高素素,你会听从我的安排?”
“不要再说了!不准你这样说素素!啊~~~!”汪超凡大声的咆哮道,他颈上的青劲暴起,眼睛发红。
汪非凡见状,只好走到汪老爷跟着,对他说道:“爹,你就不要再说了,消消气,我扶你回房去休息吧。”
汪老爷见汪超凡如此暴怒,而汪非凡正好给他一个台阶下,他也只好顺从的任由汪非凡扶着,他此刻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
他的人生向来都是顺利的,他的织布业在锦锈镇是龙头老大,他在锦锈镇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说出来的话是响当当的。
可是他却在汪超凡这里栽了跟头,汪超凡是他的长子,汪超凡的出生带给他莫大的欢喜和憧憬,可是现在的汪超凡就像一个大麻烦一样粘着他,败他的家,丢他的人。
“儿子呀,快起来吧!你爹他走了。”汪大夫人见汪老爷被汪非凡扶回房了这才敢走过来规劝汪超凡。
“哼!躲在那里多久啦?”汪超凡很看不惯汪大夫人害怕汪老爷的情形。
汪大夫人被汪超凡揭穿了这个事情后,有些尴尬的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好了,不提这事,你快起来吧,地上凉,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叫为娘可怎么活呀?”
汪超凡甩开汪大夫人伸过来的手说道:“我死了不是更省你的心吗?你放心,你还有让人羡慕的老二给你养老送终呢。”
汪大夫人一听,马上拉下脸,说道:“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你和非凡都是娘的孩子,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怎么这样说呢。”
“好了,我不想和你啰嗦了,既然手心手背都是肉,那就快些给银子吧。”汪超凡又伸手向汪老夫人要银子。
“儿子呀!超凡呀!娘哪里来的银子呀?银子都在你爹那里呢。”汪老夫人有些无奈的说道。
“别废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存有私房钱,你那私房钱快些拿出来!”
“儿子……”
“快些拿来!”
“唉……就这一次。”
“好了,一次就一次,快拿来吧。”
汪大夫人只好返房卧房将她的私房钱拿了二十两出来交到汪超凡手中。
汪超凡接过银子转身就往大门口走去,他又要继续去翻本了。
汪大夫人见汪超凡又要去赌博了,忍不住出声说道:“儿子呀,你难道除了赌博就不能干些别的吗?比如跟你爹他学学做生意也好呀!”
汪超凡听后,顿了顿,说道:“你没有听到我跟老头子说的话吗?我光棍一条,我除了赌博还能干什么?对于那个做生意我没有兴趣,还是找你的二儿子吧。”
“娘给你娶房媳妇!”
“哈!你说什么?”
“娘再给你娶房媳妇!怎么样?这样你就不再赌博了,好不好?”
“哈哈哈!再说吧!”汪超凡像听了天方夜潭一般哈哈大笑的走了出去,这锦绣镇的人谁不知道他汪超凡。
吃喝嫖赌,打架惹事生非,抽大烟,样样精通,说白了就是一个人渣,这样的人在锦绣镇里臭名昭著,好人家的女儿就是去死了,也不会嫁给他。
而汪大夫人却不管那么多,她坚信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在第二天就差人找来宋媒婆,给了她一大笔银子,让她给汪超凡说一房媳妇,只要事成,许诺再给她一笔厚厚的酬金。
那宋媒婆果然收了银子,承诺不负汪大夫人所托,一定将事情办妥。
再说说绣女那里,因为汪非凡的搅局,害得她几天都不敢去石桥那里卖绣品了,眼看着一个星期过去了,虽说杨望龙没有来绣坊找绣女,可是绣女的心里总是七下八下的,她实在太担心杨创业了。
于是吃过晚饭,她就买了一些水果来到焦府。
此时的焦府比九年前的焦府更荒凉了,由于缺发打理,杂草到处丛生,有些地方甚至塌下来了。
绣女一边走,一边想着等会见到杨望龙没有银子给可怎么办?
“娘!你看那是谁呀?好像是爹那宝贝外甥女哟?”杨望龙用筷子指着缓缓走来的绣女对老王小姐说道。
“我看看!嗬!还真是的哟!看来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你说是吧!儿子哎~”老王小姐戏谑的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