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汪夫人让傻妞坐到她身边去,傻妞却望着绣女直眨眼,最后汪夫人只得点头,随了傻妞的意,让傻妞坐到绣女身边。
汪老爷便开口说道:“一个傻子,有什么好稀罕的。”
汪夫人听后,夹菜的手抖了一下,眼看着就要夹到手的粉蒸肉又重新掉进了碗里。
绣女抬头望了一眼汪夫人和汪老爷,便举筷夹了一块,放到傻妞碗里说道:“傻妞,快吃吧,这是你以前最爱的吃的粉蒸肉呢。”
绣女的话一说完,傻妞便哇的一声,开始吐了起来,这可把绣女和汪夫人吓坏了。
“傻妞,你怎么啦?”绣女赶忙一手扶着傻妞,一手给她轻轻的捶后背。
汪夫人也急忙拉开椅子,快步走了过来,询问道:“傻妞啊,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快告诉娘。”
“哇”傻妞接着又吐了起来。
“哎呀!这是怎么啦?”汪夫人开始焦急起来。
绣女也开始头痛了,她也没有经验,好在身后忙活的春花,赶紧说道:“夫人呀,莫不是四小姐有喜了,现在在害喜?”
春花的一提醒,让汪夫人反应过来,她马上对春花说道:“春花啊,你快去二少奶奶那里看看,大夫走了没有?要没有走,赶紧让他上四小姐房里来一趟。”
“是,夫人。”春花说完就急急忙忙的往王宝瓶那里奔去了。
汪夫人赶紧让凤丫将傻妞扶回房间去。
好不容易忙完了,汪夫人的额头早已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绣女见状,便关切的说道:“婆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傻妞那里照看着吧。”
“我也要去,我们一起去吧,等我缓上片刻。”汪夫人喘着气回答道。
一直坐在那里默默不语的汪老爷,喝了一杯茶,说道:“一个傻子有喜,值得你们那么兴师动众吗?”
汪老爷的话,让绣女愕然,让汪夫人寒心。
汪夫人吸了吸鼻子,说道:“老爷,傻妞她毕竟是咱们的孩子呀,她以后的儿女还得管你叫外公。”
“哼!谁知道生出来是不是也是个傻子呢?”汪老爷闷闷的回答道。
汪夫人听了汪老爷了话之后,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说:“老爷,你明知道傻妞不是天生的傻子,你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呢。”
汪老爷看了一眼绣女,便说道:“绣女,你先出去吧。”
“是。”绣女一说完,又抬眼看了一眼汪夫人,便转身走了出去。
正在收拾桌椅的丫鬟,见绣女都出去了,她们也只好放下手中的活,跟着绣女走了出去。
大厅里就只剩下汪老爷和哭泣的汪夫人了。
汪老爷用食指的指节重重的敲击着桌面,不耐烦的说道:“你就知道哭,你除了哭你还会什么?”
“老爷,你知道吗?你真的变了,变得连我都搞清楚状况了。”汪夫人眼泪婆娑的说道。
汪老爷一听汪夫人这样说,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变了,我早就变了,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十八年前就变了,你不会是现在才知道吧?”
汪夫人一见汪老爷又开始提起十八前的事了,便咬着嘴唇不再出声,任由眼泪流下来。
汪老爷见汪夫人不出声了,便又高声的说道:“又讲到你的痛处了吧。”
汪夫人冷眼看了他一眼,说:“你那么计较,当初就不应该那么大肚的说原谅我。”
“哈哈哈……终于说实话了吧,到底是你计较还是我计较,你心里清楚。”
“是,是我计较,是我成天把这件事情挂在嘴边,对吧!我活该!是老天在在惩罚我,造的孽让我的孩子来承受。”
“喷!你胡说什么?你在诅咒的儿子们吗?”
“你的儿子们,你的儿子们是谁啊,你不是说非凡不是你亲生的吗?”
……
汪老爷没有想到汪夫人会这样反问他,他一进语塞,回答不上来。
汪夫人见汪老爷不回答,又是哈哈大笑道:“是啊,你不承认他,所以让他不幸福。”
“你放屁,我怎么让他不幸福啦?”汪老爷恼怒道。
“绣女,焦绣女的事情,就是你不同意,我让你承全他,可是你不同意。”
“成雪柔,你不要忘了,是谁让宋媒婆骗婚的?是谁?是你吧,如果不是你,焦绣女会进门吗?”
“可是,可是那是我的失误啊,后来,非凡和绣女私奔,你为什么就不同意放过他们呢?”
“哦,出事了,你就让我担着,你让我们成全他们私奔,那么谁又能放过我啊,我也是有脸面的人啊,我名门正娶的大儿媳跟着我的二儿子私奔了,这事要传出去,你还让不让我活啊。”
汪老爷越说越凶,语气越来越冲。
汪夫人又经崩溃了,她摊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汪老爷,现在没有心情再去理会她了,他现在也头痛着,汪超凡和汪非凡已经去京城这么多天了,按理说,如果顺利,早该回来了。就算有事耽搁了,稍信的人也应该早到了呢。
可是现在什么音信都没有,他已经开始焦虑了。
“真是倒霉,如果不是焦绣女这个断掌进门,咱们家哪里用得着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啊。”汪老爷恶狠狠的说完就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迎面撞上一直候在外面的焦绣女。
刚才汪老爷和汪夫人的话句句都敲打在她的胸口,先不是说汪老爷把什么坏事都怪在她的断掌身上。
就说骗婚的事,汪老爷说骗婚的事是汪夫人指使的?什么?难道她听错了吗?绣女的胸口开始发痛了。
她的呼吸开始变粗,一声长,一声短,一声急过一声。
厅外呼哧呼哧的声音让厅内崩溃的汪夫人开始紧张起来,她缓缓的抬头去搜寻让她紧张的源头,她一眼就望到了用仇恨目光看着她的焦绣女。
汪夫人的嘴唇开始发干,她在此刻已经浑然忘记了,刚刚汪老爷带给她的悲伤。
取而代之的是她扑通扑通直跳的心脏,她似乎觉得,它已承受不住负荷了,要从胸腔里面蹦出来了。
汪夫人舔舔嘴唇,张了张嘴,唤出:“绣女啊……我……”
绣女不回话,而是死死的盯着她,并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向她迈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