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张潇艺没看出这个破绽,而是这招固若金汤让他使得越来越顺,无论张清如果拳头飞舞,他都已经能应付自若,而且各种心得体会如潮水一样涌进来。他仿佛触摸到了硬门拳的神妙所在。这一招固若金汤是硬门拳的基础,但同样也是硬门拳的精髓,基于对所有拳法广博的吸收总结,硬门拳的随意一招都可以说是神妙,比如起手式,常人看起来不过是一个比较酷的姿势,而深入学习的人却知道攻守兼备,但这样还不是高手,高手对这招起手式的体会是何止攻守两用,几乎是万用的。而张潇艺此时的感受就是几十种甚至几百种妙用纷至沓来,大脑是应不暇接,哪里还管什么反攻,张清的攻势可以说像是一个鸡毛掸子,打得他的思绪像鸡毛一样飞舞起来,脑海中的欢畅场面可见一斑。
而此刻的张清真是越来越郁闷,人家不动让你打,也是打得筋疲力尽,仿佛拍的是一个巨大的牛皮球,一拳打下去弹动一下,眼看着再加一点拳劲就能打破,可是如此加了十几次都还是老样子,渐渐有点体力不支。
“貌似越来越有意思了。”张昭穆看着张潇艺越来越娴熟的招式,笑着点点头。
“呵呵,傻子有傻子的打法,不过还挺管用。”二长老笑道。
“二长老到现在还认为他是傻子吗?”张昭穆笑道。
“哦?怎么说?”二长老微微有些纳闷。
“说起来,我也不确定。”张昭穆笑着摇摇头道,他自己也越看越不明白了。
“把他当傻子,会吃亏的。”一旁的赵七捻须笑道,想起那天的事情,他还是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恐惧。
“这么说七长老也看出来了?”二长老回过头来,好奇地问道。
“不谦虚的说,我看出的比家主要多些。”赵七嘿嘿笑道,他也是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哦?”大长老听到赵七的话,也大觉有趣,道:“七长老说说看。”
“我也是愿闻其详。”张昭穆也起了好奇心。
赵七当然不会把那天的事情说出来,道:“这次大赛的奖品应该是那块暖阳宝玉吧?”
“不错,而且这东西还是潇艺献出来的。难道你怀疑这东西的来历?”张昭穆问道。
“来历当然值得怀疑,不过一时也无法验证。”赵七回道。
“确实如此,我一开始就怀疑一个小孩怎么能得到叶家的镇家之宝,但是他说是捡了一千两金子的存票,我也不好多问了。”张昭穆点点头,这事情他何尝不怀疑,不过既然对自家有好处也就不再多想。
“这个我们以后再讨论,先讨论眼前的。”赵七道。
“眼前的?”饶是以张昭穆的才智也被这话给弄混了。
“不错。”赵七捻须笑道,“玉是他献出来的,可是如此宝玉怎么可能轻易给别人呢,据我所知,这小家伙绝不是一个无端端给他人便宜的主。”赵七吃过他的大亏,方才如此下结论。
“依你这么说,到时候他会反悔?”二长老道。
“说出来的话,岂容他反悔?”大长老也是看中了这宝物,希望这暖阳宝玉再自己家族最优秀的年轻人手中才能发挥大用处。
“反悔?哈哈!”赵七捻须大笑,道:“那你们也真是太小看他了。”
“那你的意思是……”张昭穆想到了那种可能,但怎么可能。
“不错,就是那个意思。”赵七知道张昭穆是聪明人,一点就通。
“什么意思,你们两个不要打哑谜呀。”二长老有点焦急道。
“我来说吧,七长老的意思是这小子怕有人嫉妒他得了暖阳宝玉,故意作为这次大赛第一名的奖品,然后名正言顺地得到它,让别人再无异议。我说的对吗?”大长老道。
“不可能!这小子怎么可能得第一,元力顶多算中等,三脚猫的功夫也上不了台面。七长老是人老变糊涂了,胡乱揣测。”二长老反对道。
“我也就随意那么一说,我估计他待会儿要挑战张默。”赵七也不敢说的太过绝对,这也不过是他的直觉。
“如果真如七长老所说,那我这家主当的也太不称职了。”张昭穆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太过出乎意料的事情对这种事事要审慎揣摩的人来说却是有点可怕的意味。
“且看看。”赵七也突然觉得自己只有的话说的有点不切实际了,补充道:“如果我的揣测错的话,能把如此重宝贡献出来,这种胸怀和气度,我赵七是自叹不如。”
“这倒也是。”大长老和二长老点点头。
只听得场中没了打斗的声音了。几个人往台中央望去。
“不打了,不打了。”张清闷闷地道,打到后面几乎是在损耗元力了,这让他有点心惊。
“八哥,继续啊。”张潇艺是当真还没打够,这种刹那间的停滞竟有种撒尿撒到一半被中止的感觉。
“你只会一招,能不能换点别的?”张清不满道。
“换什么?”
“你攻,我守。”张清摆出硬门拳起手式。
“不过,我不大会,你先教下我你那个悍牛奔袭,怎么样?”张潇艺是真心想学习。
“行。你看好。”张清突然醒悟自己还有这绝招没用,当年他就学了一攻一守两招,关键时刻竟然忘记了,二话没说就往前冲。
“悍牛奔袭!”
“来的好。”近看跟远观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尤其是这种时刻,张清是全力一击,张潇艺看得分明。
“接下我这招,我就认输。”张清突然又信心大涨,双拳齐齐地攻来,果然是有势不可挡的感觉。
“潇艺,用上我那招!”张琪在一边呼喊。
“游凤身法,第一重。”
张潇艺一个侧身,身体斜斜地飘出去,堪堪躲过,他自然是听到张琪的呼喊,“兄弟,你自创的招式,哪里那么好学啊。”张潇艺转头回道。
张琪吐了吐舌头。
“再来!”张潇艺张大小眼,刚才那招悍牛奔袭他还是未能全看明白。
“好。”张清一招不中,犟性顿起,又是一招凝得结结实实的悍牛奔袭,全把自己刚才说的话给忘记了。
张潇艺又是危急间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张清怒道,旋即思索自己刚这两下太过着急,当下摆好姿势,稳稳发劲,又一是一个招式老练的悍牛奔袭。
“很好。”连着三遍,张潇艺已经把这招看得是清清楚楚,当下马步一顿,身体俯冲,双掌稳稳地顶在张清的双拳上。
一声不重的“啪”声响起。二人都是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