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坐在他的对面。当然,他坐的是普通的椅子。这个男人赫然是脱脱不花!“你很喜欢这样的生活?”脱脱不花问道。他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一抹深沉的忧郁。
朱祁钰微微抿了一口酒,脸上尽是陶醉的表情,“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好奇。”
“你好奇过头了。”
“你不该这样的!”
“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气氛沉寂了下来,朱祁镇却好像一直都不曾睁开过眼睛。
“那,你先歇着吧,我改天再来。”脱脱不花看得出朱祁镇不想理他,无趣的退出了帐篷。
一队人马匆匆的从脱脱不花不远处走过,“出了什么事?”脱脱不花上前几步拉住向这队士兵问道。
“参见可汗!”士兵们见是脱脱不花,齐齐单膝跪地行礼。
“报告可汗,是阿剌知院大人召唤我等前去,不知何事。”
“哦!”脱脱不花微微有些惊讶,才退兵不久,又出了什么事?“你们去吧。”他向这对士兵们挥挥手。
“是,属下告退。”
士兵们告退而去,脱脱不花在原地沉吟着:“阿剌知院想干什么?”脱脱不花对也先一向不敢有丝毫怨言,但这阿剌知院平时也不把脱脱不花看在眼里,为此两人一直不太对付。“去看看他又想做什么,”脱脱不花想着,迈开步子跟上了士兵们远去的身影。
钱皇后忐忑不安站在路边,向一旁的沈小汐问道:“小汐,你说也先会不会见我们?”
“等等看吧,他要是不见我们,我们就……再想办法。”沈小汐对这件事也是心里没底。
“快看,小汐,他们出来了。”钱皇后忽然指着前方略带激动的说道。
沈小汐转头看向路的前方,“怎么是他!”前方阿剌知院正带着一对士兵直奔她和钱皇后而来,“不好!钱姐姐,快走!”沈小汐焦急的拉起同样大惊失色的钱皇后坐上马车,提起缰绳将马掉头。
“想跑!嘿嘿,恐怕迟了!”一声冷笑伴随着一个黑影瞬间来到马车前头,士兵们迅速包围了马车,沈小汐看着阿剌知院,眼中充满了怒火,若不是眼前的这个人,二虎子等人怎么会惨死。“你究竟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她俏脸含煞的看着阿剌知院问道。
阿剌知院迎着沈小汐和钱皇后带着仇恨的眼神望去,完全不将两个女人的怒气放在心上,说道:“我是什么人你们不必知道,我要干什么,等我干了你们自然知道!”
钱皇后实在不能忍受这等无妄的灾祸,怒道:“我们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总要这样?”
“嘿嘿。”阿剌知院笑了一声,忽然大喝道:“绑起来!”
四名士兵应声上前,拿出绳索将沈小汐和钱皇后捆了个结实。
“把她们带到——”
“慢!”两个身影从后方踱了出来,打断了阿剌知院的话,说话的是为首一人,正是脱脱不花!他后面跟着的,赫然是黑松林外围的那名守卫。
“哦!原来是可汗大人。”阿剌知院看到来人是脱脱不花,微微一惊,说道:“阿剌知院参见可汗。”嘴上虽这样说,可阿剌知院身体却一动未动,脸上也没有丝毫尊敬的神情,反倒带着一丝不屑。
“可汗?你是瓦剌可汗?我们——”被绑住的沈小汐略带惊喜的忽然出声向这个刚刚出现的白皙男子问道。
“嗯?”阿剌知院转身向沈小汐身边的士兵示意一下,那士兵“锵”的一声拔出弯刀架在沈小汐的脖子上,把沈小汐后面的话全噎进了嗓子里。
“不知可汗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对于阿剌知院的态度,脱脱不花早就习以为常,他笑着说道:“我来看看阿剌知院大人究竟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恐怕和可汗大人您没有什么干系吧!”阿剌知院反唇相讥,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慌乱,转瞬即逝,这丝慌乱被脱脱不花扑捉到了,于是脱脱不花笑的更轻松起来:“和我是没什么关系,可我倒是替你担心呢!”
“担心什么?”阿剌知院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脱脱不花突然一改往日的温和模样,提起声音大喝道:“你拦着她们相见太师,我担心你违抗太师之命!担心你欺上瞒下!担心你这条狗命!”
这连着几声质问,将阿剌知院喝的心慌意乱,他强自壮着声音道:“放屁,我是奉了太师的命才——”
“你从哪里奉的我的命令?”一声低沉的声音再次打断了阿剌知院的话,阿剌知院一口气噎住,呆呆的转身看着不知时来到此处的也先,“太师,我……”他涩声说道,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说啊,你是从哪里奉了我的命?”也先不疾不徐的说道,脸上古井无波,看不出丝毫异样。
阿剌知院猛然跪倒在地,“太师,我……我怕她们是汉人的奸细,值此我军初败之际,属下不想再为这些小事打扰打扰太师,所以才私自抓住了她们。”
“是吗?”也先慢慢地走到阿剌知院的身前。
“太师明鉴!”阿剌知院将头深深地埋到地上。
也先不再理会跪着的阿剌知院,他转身走到沈小汐和钱皇后面前,仔细的看了她们片刻,“松绑!”他忽然说道。
两个士兵麻利的替沈小汐和钱皇后揭开了身上的绳子。
“谢太师!”沈小汐和钱皇后微微向也先福了一福,她们两个本就远远的见过也先一面,再根据刚才的事情,很容易确定这个一脸粗犷却又带着一股沉稳的汉子便是瓦剌太师也先。
也先嘻嘻端详的眼神让沈小汐心里有些发毛,可她没来由的却觉得有些熟悉,就像深藏在心中许多年的一股温暖一般。
“你叫沈小汐?”也先忽然看着沈小汐问道。
沈小汐心中的惊讶非比寻常,也先怎么知道她的名字?顾不得多想,她还记得自己和钱皇后此次前来的目的,她毅然跪下说道:“民女有事相求太师,望太师宽恕冒昧之罪!”
旁边的钱皇后犹豫了一瞬间,她一咬嘴唇也跪了下去,什么身份?什么皇后?什么颜面?她都不在乎了,只要能见到朱祁镇……
“你叫沈小汐?”也先的声音没有一丝的不耐,他还是重复着刚才的问题。
“是。”她不知道为何也先会执着于自己的名字,但这也没什么掩饰的,于是如是答道。
“哈哈哈……好!好!好!”也先突然畅怀大笑,连说三个“好”字!“起来,起来!你有什么事,尽管说!”他一把扶起了地上的沈小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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