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树速度太快,只是瞬间芊墨和皇甫佑雪便被母树圈在中间,三枝巨大的树枝拧成一个比方才的那血色球体更加庞大,一条条细小坚韧的细枝条,在球体里飞舞,将整个球内被充斥淹没,几乎所有的细枝条都朝芊墨身上搭去,所有的细枝条都避开皇甫佑雪。
皇甫佑雪见所有的细枝条都避着她,而芊墨手上已经被几条细枝条搭上,顿时细枝条上干煸褶皱的条纹瞬间膨胀,鼓起,涨起深红色如同血管般大大小小的细长枝条。
芊墨身为大罗金仙,按理说它们承受不了大罗金仙鲜血所带来的威压,但母树太过庞大,年岁也不知多少个岁月,虽看不出修为,但有胆量将大罗金仙囚困住,那么足以证明它的修为不低。
母树的速度犹如闪电,一闪而没,三枝巨大的枝干快速的变化位置,它也知道芊墨和皇甫佑雪要的是它的左枝,皇甫佑雪闭着双眸,她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只是虚脱的躺在芊墨怀里,轻轻咬着唇,干裂的的唇本就已经流出了鲜血,皇甫佑雪轻轻一咬便流出了更多的鲜血,她艰难的歪过头将自己的唇吻到芊墨的手臂上。
丝丝鲜血粘上芊墨的手臂,顿时一层金色在他手臂上蔓延,一点点移动,细枝条也迅速自芊墨布满金色的手臂脱落。
“雪儿你·····”
芊墨低下头看着脸色惨白的皇甫佑雪,容颜不再,青春已逝,松弛褶皱的肌肤在雪白的白发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沧桑和佝偻,顿时心中像被什么堵住了般,雪儿,雪儿,雪儿,你为我这般,我要怎样去无视?
一行清泪滴落,晶莹剔透的泪珠滴在皇甫佑雪睫毛上,一刹那暖暖一瞬间凉意席卷,裂开嘴她笑了,三千年修士人生,蓬莱给了她最简单的快乐,这个纨绔子弟般的蓬莱岛主竟然会流泪,是为她皇甫佑雪流的吗?
人生尽头最大的欣慰便是到死那一刻有人为你流一滴眼泪,死后有人去你坟上上一炷香,清明时分有人为你斟一盅淡酒,有人说这都是虚妄,长生才是人生最大快事,然而生命到了尽头时长生才是虚妄!
皇甫佑雪心明如镜,一幕幕曾经哭泣的、开心的、绝望的、希望的往事犹如走马观花般在她脑海里回放,若这是临死前自己对人生的祭奠,那么她想已经够了,可是,可是能不能让她再看一眼他!若可以,若可以再看他一眼,可是她知道不可以了!
“啊!”
芊墨眼眶赤红,一直以来这个女子都是这般为人两肋插刀,她可为朋友上刀山下火海,可为朋友入地狱掀翻天堂,可是上天对她太不公平,让她多次喋血沙场!
一剑,一剑,又一剑,芊墨一只手化作青锋,那青锋如同一道道惊雷在细枝条里飞舞,那细枝条被削飞,落下,漫天飞舞,但那细枝条太过多,仍然有很多将芊墨的手缠住,芊墨的身体隐隐发绿,那细枝条将芊墨的血吸出之时也将体内的毒素输进了他的身体,到了此时,芊墨不得不从新审视这颗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母树了,这么大一片原始森林都是它的子民,那么它的寿命该有多么久远?
皇甫佑雪三万年懵懂岁月,三千年跌宕生涯,难道这颗母树活了三万三千年?三万三千年?一般的修士绝活不过万载,大罗金仙都才能勉强活到九千年,九千年已经是最极限的寿命,圣人可活一万年,一万年以上的圣人这个世界已经很久没有存在过了,若这颗母树是在皇甫佑雪初存在之时便存在,那么它的寿命?
思绪飞转,芊墨刹那想了很多,梦的世界很是奇妙和难懂,至今无人能探出其奥秘,追根溯源,这颗母树很可能便是跟随着皇甫佑雪一同存在修炼成长,所以才有这般可怖的修为,它坚韧不可伐断的树枝,那千条万絮的细枝条,还有可浸入大罗金仙体内的毒素,都足以证明芊墨所想非虚。
敌人很强大,但芊墨决不妥协,皇甫佑雪已经昏迷不醒,但她的唇仍然吻在芊墨的手臂上,血源源不断的自她的身体里传来,芊墨大力挥着青锋大剑,将剑挥得若流星在雨中流出一瞬间的光华,那千条万絮的细枝条也在纷飞飘荡,细枝条断裂的很多,但每一根断裂的细枝条在一瞬间又长出,似乎永远也伐不完般。
“雪儿,坚持住!”
芊墨心中牵挂皇甫佑雪,生怕她坚持不下去,点出一道青光将她包裹起来,隔开她的唇,止住那不断在流淌的血液,自怀里掏出一个药瓶,绷开瓶盖便将整个药瓶倒灌而下,几颗金光闪闪的药丸落入他嘴里,又到出一颗喂给皇甫佑雪,看了看药瓶,有些不甘的又塞回怀里,这空间储物瓶不能装人,只有法器能将人容纳进去,可惜他身上没有,那样的法器太过珍贵,这些东西只存在于上古的传说,不可考证。
外界母树如同大山压顶,将整个天空淹没,顿时整个森林加上囚困住吴长老的球体都被掩盖在阴影下。突然母树不动了,千万条细枝条也慢慢缩回依附在巨大的枝干上,顿时三枝巨大的枝干落入芊墨的眼中,立刻,一刹那芊墨便飞身而过,青锋也随着快速划去,纵芊墨的速度快若闪电,但还是不及母树的三分之一,母树的速度太过于快速,几乎瞬间母树变将芊墨和皇甫佑雪吸到身体里,这太突然,芊墨还没来得及看清母树的任何动作,眼前便已经刹那斗转星移,身至母树体内!
母树的身体里很是奇怪,只有一个大大的起泡和一根直通上下的直肠,起泡晶莹剔透,在母树巨大的身体里游走漂浮,而直肠却是木制的,看不出年头的古木,布满了岁月的沧桑,身在起泡里的芊墨不需开天耳便听得见直肠里食物消化的声音,起泡与直肠是分离的,很是奇怪,但芊墨不愿放松警惕,眼眸转动,太阳也许下一刻便永远落在山的背面,那么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