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这大阴山里一只灭蒙鸟,机缘巧合的,修炼出了神智,开始统领我们的族群。在大阴山里,我们过的自由自在的。直到她的到来。她开始是附身在我的一个族人上的。开始也和我争斗。但我怎么可能争的过她,最后被她打败俘虏。她见我完全臣服了,这才讲明了自己的真正身份。还说要我帮她在人间做一件事,做好了,就帮我脱去妖胎,成就仙位。我自然是非常高兴的,从此就为她马首是瞻。她找到了一枚化身果,助我化成了人形。而自己却是去夺舍了一位人类的少女。”
“她让我帮她找九尾狐妖,找了整整两年,动用了我巨虎全部的族人和亲戚,才找到了两只狐妖,就,就是你的父母。”
“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青鸾颤抖着问。
“我,我们......”
“快说。”青鸾剑一抖,厉声喝道。
“杀了,杀了,我们把他们杀死了。”小蒙吓的闭上了眼睛,大喊道。
“你们......”青鸾心中难过,握剑的手不住颤抖,在小蒙的脖子上划出了很多小伤口,弄的小蒙惨叫连连。
“不,不能怪我,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别杀我,别杀我。”
青鸾深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示意她继续说。
“我们杀了他们,她还不让掩埋尸体,说,说狐妖浑身是宝,说不定以后用的着,就风干了藏了起来。”
青鸾听的睚眦欲裂,她们害了自己父母的性命,连尸首都不放过,要不是还需要小蒙说出真相,真想现在就让她也常常那种滋味。
“又找了好几年,再也没有见过九尾狐妖。她说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没权没势的,很多王公贵族家里都进不去,得想想办法。恰好听闻皇后娘娘生病,奄奄一息。她就决定舍了那个少女的身体,去抢夺皇后娘娘的身体。”
“后来终于找到了机会,她果然成功了。又把我弄进去做了宫女,计划着怎样能多见见王公贵族家里的女眷,她说过,她要找的九尾狐妖,一定是女的,很可能就藏身在这些贵族家里,因为只有她们,才能接触皇上。结果计划还没定好呢,她就见到了你。”
青鸾想起来她和毕方的第一次见面,她当时算不算是自投罗网呢?
“她当时刚放你走,就后悔了,依她的性子,是宁杀错也不放过的。只是当时我们羽翼未丰,永宁侯势力又太大,这才没有立即发难。后来收买了一些江湖中人,火烧了永宁侯府。”
“当时她就知道你没死,好像又算过了你夫君的八字,终于是知道了什么,很是紧张了几天。后来实在找不到你,而你的夫君,她却不敢轻易去动,只好暂时等待。”
“后来她无意中听说了淼族的秘法,给她想出来一条毒计。因为她也曾在这大阴山中待过,对这里非常熟悉。就带着我找到了淼族人,轻轻的露了几手,就让他们心悦诚服的拜她为尊,还把从不外传的秘法传给了她。她就利用这秘法,控制你父母的尸身,让他们犹如活物一样,死在了你夫君的手上。”
话说到这里,青鸾已经全部明了了,原来她的父母,是毕方杀死的,这一次,南宫瑾真的是沉冤得雪了。
她心里五味杂陈的,既觉得高兴,又无比的悲伤。毕方,她真恨不得啖其肉,寝其皮!
“我,我都说完了,以后的事,您也都知道了。求您念在我也是被逼无奈的份上,饶了我吧!”小蒙伏地哀求道。
“哼,你还被逼无奈?”青鸾差点被她给气笑了。“你这是助纣为虐,你本身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用在说了,我会给你个痛快,也允许你的族人将你安葬,我可做不出来像你们那么恶毒的事情来。”
“不,不不。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好不容易,才修炼到今天。这一世为恶了,死后定然还要托生为牲畜的,我不想成为别的盘中之餐,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愿意为奴为婢,一辈子跟在您的身边,随你差遣,以次才赎罪的”小蒙痛哭流涕。她真的很怕死,更怕来生依然为鸟兽牲畜,动辄小命不保,也许就长不大,也许刚刚成年,便成为人们的餐点,那样的日子,过一次就够了。没有成为过人。是不会理解做人的快乐的。她已经食髓知味,再不想过呐喊总蒙昧混沌的日子了。
青鸾不为所动,剑尖斜斜上挑,就要狠狠刺下。这应该算是她第一次杀人,还这么面对面的杀人。但她没有一点胆怯害怕,更没有一丝手软,这也算是她的杀父仇人了,虽然只是个帮凶,也不值得原谅!
“等等,等等。我知道你父母的尸身在那里!”小蒙又大叫道。
“什么?”青鸾疑惑的问。
“真的,真的。当时毕方让我一把火烧了的,我于心不忍,把他们藏了起来。我带你去找。”小蒙急忙道。
她也是碰碰运气的,没想到青鸾真的还挺在乎她父母的尸身。她当时只是想着烧了挺可惜的,就是做成衣服褥子什么的,也是很不错的,于是就藏了起来。但愿那时的一时兴起,能救了她的性命吧!
“带我去,若是敢撒谎骗我,或者耍什么花招,我会叫你后悔的。”青鸾松了她脚上的帐幔,冷声道。
小蒙一连声的答应着,随着青鸾出了山洞。
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小蒙倒也乖觉,知道青鸾不愿意碰见淼族人,于是带着她七绕八绕的,竟是绕过了淼族的聚集地。
出了那个山谷,一路往夏朝的方向而去。
“我就就近藏在了那个小村子附近。”小蒙解释道。
青鸾也正要往京城去,于是在金叶镇买了马车,雇了车夫,就上路了。
一路上碰见了好几拨官兵,看穿戴,竟然是南宫瑾的亲卫军。好像是在找什么人一样。青鸾怕麻烦,就听从了小蒙的建议,两个人都易了容。
马车终究是没有马跑的快,足足用了一个半月,才到了京城左近。
小蒙带她来的地方,正是上次她和百里翼来过的。
到了地方,小蒙下了马车,看青鸾遣走了车夫,就低了头,双手合十开始念叨起来。
青鸾握紧了剑,警惕的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好像是咒语终于念完了。小蒙双手大张,嘴里叱道:“显”。
只见一片薄雾突然显现,又渐渐散去,一个小村落,渐渐的浮现了出来。
村子房屋破败,寂静无声。
“这障眼法是你施的?”青鸾问。
“是的。我怕尊亲的尸身被人亵渎!”小蒙赶紧讨好的道。
青鸾冷哼一声,道:“这村子里的人呢?难道你都杀了?”
“不,不。是他们自己迁走的。说是害怕狐妖。我见荒芜了,才施了障眼法藏了起来。”小蒙赶紧解释道。
青鸾抬步往村子里走去,小蒙连忙跟上,说:“您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取来。”
“不用,我随你一起去。”青鸾道。
小蒙嘴角发苦,她当时,可是当毛皮存放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不是好心好意的帮人家收尸的。不过青鸾一言不发的,看起来明眼一丝商量的余地,也不敢再说什么,慌忙前面带路去了。
村子的最东边,有一座孤零零的小木屋。小蒙在木屋前停了下来。
青鸾心中着急,一把就推开了那木屋的门。这间木屋应该是被小蒙施了什么小法术,并不破旧。
推门抬眼看,她一下子就红了眼睛。
屋子不高的横梁上,挂着两张雪白的狐狸皮。血肉骨骼,早已不存在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于心不忍?”青鸾红着眼睛,犹如暴怒的小兽,狠狠的盯着小蒙问。
小蒙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什么来,又见青鸾不太对劲,一时只觉的毛骨悚然的,下意识的转身就逃。
青鸾手中长剑狠狠的甩了出来,后发先至的,一下子贯穿了小蒙的身体,她连哼一声都来不及,就那么扑到在地,气绝身亡了。
青鸾看都不看她一眼,蹒跚的走进了屋子,小心翼翼的取下了父母的尸身,如果这也算尸身的话。
将脸埋进那柔柔的毛皮中,仿佛母亲温柔的手,父亲疼爱的眼神在抚摸着她。她失声痛哭。
不管是梦里,还是在青丘山上恢复的记忆里。父母都是那么的疼爱她,待她如珠如宝,恨不得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她。
也许因为知道她迟早要离开,父母总是尽可能的陪在她身边,眼神都舍不得离开她一瞬。那刻进骨子里的疼惜溺爱,即使过了这么久,依然是历历在目。
而如今,就只剩下这两张皮毛。
青鸾哀哀的痛哭了良久,才从身上摸出一个大锦袋子,将父母夫人尸身珍而重之的装了进去,伏地拜了几拜,心里默默的道:“爹爹,娘亲,你们安息吧!我一定会帮你们报仇的。你们最大的心愿,就是解开九尾族的诅咒,我也一定会完成的,请你们放心!”
简单的祭拜完毕。青鸾打起精神,走了出来。现在古玉不在她手中,她回不了青丘山。等解开了诅咒,她就带父母回去,他们离开了那么久,一定非常的想念族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