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醇酒坊经过那次大火后,元气大伤,少南不计前嫌,不断出资帮助新醇酒坊的善后,这让所有人都夸赞他大义。
他现在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日是如何将匕首刺入了那个人的身体,那人实在欺人太甚了,他绝不会允许有人能一辈子要挟他。事后,少南也慌了,最后冷静下来,心一横,决定一石二鸟,直接将辛老板置于死地,让他成为自己的替死鬼。于是他借口请辛老板到酒坊做客,又让伙计假称自己不在,留辛老板一人在房中等候,再用迷香将其迷昏。辛老板醒来以后,迷迷糊糊看见自己身边躺着一个人,身上还插着什么,而他竟然好奇地去将那东西拔了出来,拿近一看才发现是匕首,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正巧”少南和酒坊掌柜、伙计一道进来,那伙计一看,立刻扔了抱着的酒坛向外面跑去,大声叫道:“杀人了!……”
辛老板惊慌失措,立刻扔了手中的匕首,爬到少南面前抓着他的衣角,“贤弟你相信我,这人,这人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
少南弯下身子,好言好语安慰:“辛老板,你先冷静一下,我当然愿意相信人不是你杀的,可是这人证物证俱在,这叫我如何相信啊?”
“这人真的不是我杀的,我,我刚刚不知怎么的就困了,然后,然后小睡了一会子,醒来就看见这个人躺在这儿了。”辛老板极力向少南解释,少南要他别慌,自有公门中的人前来定夺,一定会还他一个清白的。辛老板十分感激他。
在公堂之上,辛老板一直在为自己喊冤,新安城的胡县令也认为这件案子大有蹊跷,于是决定择日再审,辛老板还押牢狱。
少南登门拜会胡县令,还带上了一千两纹银和一支千年人参。他对胡县令说,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为何不今早结案,了却一桩烦恼。胡县令先是装聋作哑,然后问他仅是一千两就能要了辛老板的性命吗?少南自然知道胡县令的意思,他告诉他事成以后,还有一千两奉上。
“在下是个商人,从来不做亏本买卖,自然是东西值什么价,就出什么价咯。”少南说完,脸上虽笑着,可眼睛一直死盯着胡县令。
胡县令沉思片刻后,笑着对少南说:“既是做买卖,我也就不问个中缘由了。今日这份人情我便卖于你,这他日么……”
“大人恩德,在下没齿难忘,但凡日后大人差遣,在下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少南见事成,心中十分欢喜。
辛老板果真被判了个杀人偿命,只等刑部批文,秋后斩立决。
所有事情已成定局,少南总算能松口气了,但戏码还是要做足,他仍旧不时前往辛家安抚其老小,他的仁义之举很快在新安城中传遍,城中显贵都愿意与他结交,他的药行和酒坊的生意越做越好,很快成为城中翘楚。
待到行刑之日,少南更是在众多百姓面前上演了一出惜别的好戏,更为人称道。辛老板死后,辛家每况愈下,孤苦无依。辛夫人不想辛老板的心血付诸东流,于是将辛家的酒坊托付给了少南,请他代为照料。少南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今日天气清朗,少南独自站在辛老板坟前,他奠上三杯酒后,终于将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说到底是你先对不起我的,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不过我这人也算仁义,如今帮你照料家中老小,你就安心的去吧。”说完又奠上了一杯酒。他在辛老板坟前大笑,突然将手中的被子砸在地上,“我司少南对天发誓,你们夺走的一切,我都会一一取回的!”少南眼神坚定。
少南借口采买货物,瞒着文静回到了桐庐。他并没有回到司家,而是在城中择了一处清静的旅社住了下来。他这一回要将所有的东西全部夺回来。
少南知道自己的长兄并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材料,他找人在司家的药行订了大量的药材,他那长兄果真是应了这一单生意,于是到处筹集,满心以为这单生意已是板上钉钉,却没想到竟被一场火烧了个精光,这让那人彻底慌了。这厢还在收拾残局,那厢便是在催促交收货物了,没办法,司家只好高价从他处购入了药材。交货当日,原本货真价实的药材居然被偷梁换柱,那一袋袋装着的不过是一堆杂草而已,司家无奈,只好赔付了一大笔银两,这一来二去,司家元气大伤。
少南十分高兴。买药的是他,卖药的也是他,所有的银两悉数落入了他的口袋。他终于将那对该死的母子狠狠地教训了一番。
下一步就是夺下药行了,少南又故技重施,可笑他那不长心的兄长,竟然还是上当了,这便怪不得他了。如预期所想,司家的药行终是落入了他的手里。
司家还有一家绸缎坊。少南对绸缎坊兴致全无,只买了些精良的布匹,便叫人一把火全烧了。那些人倒干得漂亮,恁是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如今整个司家乱成一团,债台高筑,就是有在朝做官的亲戚此刻也避而远之。他那兄长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茶饭不思,足不出户,终于病倒了。司家一下子没了拿主意的人,家丁们都做鸟兽散了,整个大宅空空如也。大夫人决定将司家所有的田契全部卖掉,世上从不缺雪上添霜的人,他们眼见司家就要倒了,都将价格压得很低很低。少南便在这时候迈进了司家,他说他要以高于市价两成的价格买下所有田契,但只一点,他还要买下司家的房契。
这一点大夫人自然是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