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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都是寂寞惹的祸(一)

青枫摇摇头,觉得自己太蠢,别人都能这样对你,居然还能想到他,还能因为他而影响情绪,觉得自己蠢不可及,明明是想明白而且是做过决定的事情,怎么做到就这么难呢?所以才能这么平庸,青枫一直这么评价自己。只是她也明白,那些所谓的成功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这种代价她不想给,所以她觉得做一个普通的人,没什么不好。

百无聊赖中,青枫打开自己的邮件,也许是因为QQ的缘故,很少人用邮件写信,至于手写邮寄,更是少之又少。在青枫的印象里,好像就大一的时候更同学朋友通过信,而那些信都被她保存着。

邮箱里邮件少的可怜,除了广告还是广告,偶尔会有熟悉的人寄来电子贺卡,那已经属于难得。尽管电子贺卡方便而且不用钱,但是还是少人用这种方式,至少青枫就不喜欢,这是件奇怪的事情。

青枫一封封浏览着邮件,即使是广告,也打开看看,经常会有百合网发来一些莫名其妙的推荐交友的信,青枫不记得自己在百合网有注册过,只是记得有次上网时页面上突然跳出一个心理测试,很全面看上去似乎也很严谨,青枫就一一填写了,只是没想到最后的测试结果还不能马上显示,需要留下邮箱,把测试结果发到邮箱里,当时青枫觉得既然自己这么认真的完成了测试,怎么着也得看看分析结果呀,就留了邮箱,后来才发现,测试结果分心什么的没有,倒是经常会有一些同城约会呀推荐交友呀之类的,看得青枫莫名其妙。当时不懂得,也是因为不需要,她很少会觉得孤单寂寞,也没那么多愁思感慨。至于后来出现的婚恋网呀找工作网站呀,青枫才发现,原来这个社会,找对象居然变成了难题;而以前所谓的分配铁饭碗,到现在都是竞争上岗,这其中或进或退青枫不能回答,但是她知道这是人们所关系的重大问题,所以才能如此吸引眼球。只是青枫不明白,当把你放在舞台的中央,你所表现的还是你自己吗?她不喜欢把自己处于瞩目中,她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晒自己的思想和生活,她没这个习惯。

青枫记得刚入校的时候正好是国庆五十五周年,当时北京有八所学校被抽中表演,需要一些学生去天安门广场表现所谓祖国的朝气蓬勃的未来,当时班级是抽签决定谁去谁不去的,青枫本来没抽中的,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有名额给她,对于这种事情她向来记不得,也搞不清楚里面的复杂,反正的结果就是她也去了,还去挑了一套民族服装,排练了很久,还去别的学校排练。那是生平第一次,青枫学习跳舞,因为个子高,舞伴难找,很多男生身高都不及她,如何跳?好像后来还闹了笑话,青枫都不太记得了,后来就跳了男步,反正青枫觉得很搞,就是这么点事情,搞起来好像还蛮复杂的。十月的北京早上五六点的时候还是很冷的,这群傻乎乎的大学生们都不懂得,所以那天早上都冻得很凄惨,特别是那些穿了裙子等等服装料子薄薄的人,冻得上牙打下牙浑身直哆嗦。只是到了太阳出现国旗冉冉上升的时候,整个广场按照导演的指示开始沸腾了,彩旗缎带气球鸽子齐飞,广场上的代表们载歌载舞,场面甚是宏大壮观。当电台记者的话筒伸到那些刚才还抱怨连天的同学们的前面,所有的人一下子变得高尚纯正为人民服务起来,场面话说的顺口且冠冕堂皇,听得青枫吃惊加汗颜,——这些都不是实现安排的,全是即兴发挥,如果是她,她未必能说得出口这些话。所有青枫一直觉得,当把一个人处于舞台中央,或者万众瞩目之下,那么这个人的表演是否出自本心,就很难定论,人,至少是中国人,潜意识里还是很会保护伪装自己的。这样的情景,你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另一半吗?两人能相处多久?

因此,青枫对于这些交友网站一直都比较排斥,几乎是下意识的,但是偶尔她会打开邮件看那些推荐过来的男人们,就像现在。偶尔她会好奇,是什么样的男人这么急着推销自己呢?他们想找什么样的交往对象呢?

让青枫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居然有20-25岁的人来网站交友,有些居然就是声明找结婚对象的。这个年龄段还处于上学阶段或者刚刚毕业,就已经开始谋划自己的下半生,吃惊、不解,青枫脑海里只有这两个词汇。

不过参加工作后的青枫渐渐有些了解了那些毕业后来交友的人们,也许毕业后的孤单寂寞的生活让男人和女人的荷尔蒙加速分泌,所以很多需求,心理或者生理上的,都涌现出来。青枫对于另一半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看得顺眼即可,只是这看得顺眼,细说起来,还是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的,不过青枫很少考虑这些,也许就是因为她的心太小了的缘故,她的心装不下太多的东西,比如男人,只能装一个,倘若一个还在,另一个便无处安身;比如事情,只能装现阶段她认为重要的事情,学习或者工作。在同一个时间段里,她只能干好一件事情。

比如现在,也许感情对她来说,只是乏味生活里的一剂调味。她也想恋爱,把心底那个角落彻底打扫干净,容得一个全心爱她的男人。

青枫浏览着那些信,一封又一封,她想,也许她也可以试试去见见那些人,看看他们是抱着什么心理怀着什么目的来这样一个网站。

正想着,她看到一封推荐信,里面有男人的几张照片,看看资料,跟她同龄,月份却比她还小一些,早她一年毕业,是北京一所三流大学毕业,计算机系,目前在做相关的工作。身高183cm,这个让青枫一下生出好奇之心,她对身高高过她10厘米以上的男生有一种特别的情愫,也许就跟恋什么癖一样,因为难得,所以不免眼睛一亮的感觉。资料里有男人的在线联络方式,正是无聊期,就加了他。很快,对方就有了回应,速度不是一般地快,很快双方就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定了见面地点——其实是青枫要向公司交一份体检报告,她还没做,因为她不太晓得去哪里做,她对大医院已经形成一种恐惧心理,所以想越简单越好。聊天时青枫说到体检的事情,没想到对方很熟悉,说他们公司在某某医院体检,很简单很快的,价格也不贵,私立医院,才一百块钱左右。青枫于是心动了,问他要了医院的名称和地址,趁着周末就去做了这个体检报告。对方一听如此,就说第二天可陪她去。青枫想想也好,反正她自己不熟悉,加上朴静不在实在无聊,多一个人相伴总好过没有吧?陌生人也罢,反正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还能吃了她不成?于是点头同意,于是双方交换了联系方式和姓名——青枫确实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实姓名,但是她也确实没记住对方叫什么名字,尽管男人告诉她自己的姓名了。最后青枫还是没忘记跟对方确认身高,心想如果说假话第二天就不见了。男人证实自己身高确实是183cm,青枫调侃:“好,那我明天就穿双高跟鞋咯。”青枫随便穿一双中跟的高跟鞋都有178cm,站在大街上没几个人有她高。记得有次去公司她穿了双高跟鞋,下班乘电梯回去,一电梯满满的人,居然没一个比她高,让她很是不爽,以后上班基本不穿高跟鞋了。

尽管是觉得上网无所事事,时间确是悄悄溜走了,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快11点了,想起第二天的体检,青枫跟对方道了别就下线回去睡觉了。

因为怕去晚了人多,青枫早早起来,拿出高跟鞋想都没想就套了上去,然后就坐车去了那家医院。地方不是很远,在四环内,离QH大学很近,医院已经上班了,因为去的早些,所以人还不太多,问了值班的护士,入职体检报告需要做哪些项目,对方是熟门熟路,看都不看递给她一张表格,说明检查的先后顺序。好在之前男人有告诉她一些注意事项,她没吃早饭,带了照片,交了钱,便按照顺序一一做起体检来。准备抽血时,昨天那个男人,姑且叫做唐家岭吧,青枫印象中只有这三个字,好像是地名,是那个男人所住地方的名称,打电话来了,问青枫在哪里。青枫接了电话,唐家岭好像因为早起有些床气一般,说话声音一点都不悦耳,青枫告诉他自己在四楼抽血处,穿高跟鞋的女生。然后挂了电话,去抽了血。

抽完血,在抽血处拿棉签指压了一会儿,正准备进行下一项目,一个男生径直朝她走来,叫道:“青枫!”

青枫穿着高跟鞋,在这个人不算多的医院大厅,确实有些显眼。

青枫抬头看去,一个穿短袖篮球衣的男生正走向她,这个应该就是唐家岭了吧。唐家岭五官长的很普通,不丑不俊,看上去也不讨人厌,个子高,人看上去很壮实,粗看不觉得很高,站到青枫身边来,才发现这个男人确实有些高度,青枫穿了高跟鞋,站在他身边并不觉得突兀。

青枫跟唐家岭打了招呼,便继续下一个项目。唐家岭坐在大厅里等。最后一项是胸透,在五楼,唐家岭便陪她上去。做完体检,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医院的人多了起来,大概不少工厂里的职工来做体检了,一时间大厅里挤满了人,电梯前也等了不少人。青枫交妥体检表,便和唐家岭一起走出医院。

到了医院外面,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青枫觉得肚子饿瘪了,前胸贴后背了,就想找个地方吃饭。唐家岭似乎对这边很熟悉,带她过了天桥,就找到一处吃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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