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踩着同样是仿佛被鲜血浸红的血红色土地,苏秀清走向右边的血色丘陵方向。
当苏秀清走近,聂青衣显然是发现到了他,不过聂青衣只是淡淡瞥了苏秀清一眼,眸光中闪烁着冰冷光芒,并没有开口主动打招呼,然后便又将螓首扭向她自己身前的阶梯。
聂青衣双手握拳,眉角一直柠着不展,面色有些并不好看,贝齿死死咬着粉唇,看得出,她此刻的内心十分焦虑。
跟聂青衣同个队伍的阴柔,也在艰难爬另外条阶梯,她眸角淡淡望了一眼迟到的苏秀清,一张姣好的瓜子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随后又转开了眸光。
至于另外一名聂青衣的队友,因为恰好是在血色丘陵的背面,是故,苏秀清并未看到对方。
一人一条阶梯,正好分工明确,而空出来的最后一条阶梯,显然,便是聂青衣特意留给苏秀清的,只不过苏秀清迟到了。
“哟,又来了一个送死的,这就是妳找来的那个临阵逃跑了的苏秀清吗,聂青衣。”一个青年的嚣张声音响起,在这个血色空间中显得异常刺耳。
苏秀清闻声望去,是左边血色丘陵上的一名二十岁青年发出的。
“嘿嘿,去而复返,人数终于到齐了,我来猜猜,妳现在心中肯定松了一口气,很庆幸这个人在中途逃跑后又回来了,队伍人数终于凑齐,队里又多了个可以拿分的人。”
“好一出人间大团圆。”
青年伸出猩红的舌头,轻轻****了下嘴角,眼睛闪烁着戏谑与凶残的光芒,看了眼苏秀清和聂青衣。
“吵个屁,信不信老娘我撕烂了你那张僵尸脸!”
聂青衣眼珠子睁圆,恶狠狠朝青年瞪一眼。
“需要我做甚么?”
苏秀清默默来到血色丘陵脚下。
聂青衣轻吐了口气,眸光有些复杂地看了眼下方的苏秀清,然后又重新恢复了平静,道:“你是第一次进入里世界,我知道,对你要求太多,是对你的严苛,经过今日的事,我也有些看得开了,可能……”
“苏秀清,今日,我聂青衣只要求你一点,看到你眼前的这座血色丘陵了没,你就想象你的老婆被一个恬不知耻的老男人给绑到山顶,然后需要你去解救你的老婆,你给我拼了命地往血丘上爬,让某个恬不知耻的老男人,瞧一瞧我们挥洒青春的汗水和努力时的尊严!”
聂青衣抬手,袖口下滑一小截,露出一截完美无暇如精美瓷器一样白的藕臂,伸出一根纤长玉指,指向自己旁边一条无人的阶梯,此刻的她,目光无比坚毅,语气强硬,掷地有声。
苏秀清眉角轻蹙了下,聂青衣的这个比喻真是不恰当。
“我明白了。”
苏秀清点点头,然后神色淡然地走向属于他自己的阶梯。
被聂青衣一番指桑骂槐,含沙射影,一旁的青年的脸色当即阴沉了下去,目光露出阴厉的狰狞,但马上,似想到了甚么得意处,他又转阴为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聂青衣啊聂青衣,就凭妳,拿甚么跟我斗!”
“哈哈,妳永远不会明白,妳有多少死穴捏在我元震北的手里,我可以瞬息杀死妳几十遍,哈哈哈!”
青年表情极度嚣张地仰头大笑,随后他目中杀气毕现,扭头朝聂青衣这边的血色丘陵方向,声音冰冷不含感情道:“还在等甚么,等着看我如何被一个女人冷嘲热讽吗!”
听到青年的话,聂青衣面色一变,忽然心头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神武殿的大堂中,第一百零一号传送阵,此刻密密麻麻围满了数百人,就在这时,突然响起数百人同时发出的惊呼声。
“怎么回事,聂青衣这边怎么突然掉了七千分!”
“完了,聂青衣只剩下一万分了!”
“啊,快看,快看,我的天啊,这是何等震惊,元震北的队伍直接上涨了八千分,现在变成二万八千分了,也就是说他们队伍中的四个人,全部都破解了第三关!”
“比分变成二万八比一万,为何一下子突然拉开了如此巨大的一万八千分,里面究竟发生了甚么事,这太不合常理了!”
“我知道了,苏秀清,一定是苏秀清,为甚么分数早不掉,晚不掉,偏偏就在他进入血色空间之后不久才掉,肯定与此子有关,我早看他不对劲了,唇薄眼细,一脸刻薄,奸佞的面相!”
“这,这个,难道苏秀清真的是背叛者……”
血色空间之中,此时此刻,正上演了一场大惊变!
轰!
一道蓝色身影,忽然从血色丘陵上被重重轰飞出去,最后重重跌落在地,口中吐出一大口殷红的鲜血。
摇摇晃晃,穿着蓝色裙子的曼妙身影,慢慢的,从血色土地上艰难站起。
最后,蓝色的曼妙身影,抬起头颅,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朝聂青衣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
看清了对方的面孔,聂青衣感觉心口像是被人拿铁锤重重砸了一下,身子一晃,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苍白,苍白得失去了所有血色。
也就在此时,血色空间中忽响起一道冰冷不含感情的陌生声音!
是从头顶的血色巨眼那里传出的!
“绿队阮慈,破坏神通阶梯,踢出神通阶段,阮慈的所有得分一次清零,第三关倒扣四千分,取消神武殿资格一年,以示惩罚!”
话音方一落,代表绿队的比赛得分,就好像遭遇了大雪崩一样,瞬间下滑七千分。
与此同时,陌生声音又再次从头顶上方响起。
“黄队冯宗敏顺利破解第三关的困难级神通阶梯,黄队获四千分!”
“黄队费鳄顺利破解第三关的困难级神通阶梯,黄队获四千分!”
话落,紧接着代表黄队的比赛得分瞬间涨了八千分。
一减,一涨,此消彼长之间,两个队伍的比分,一下子便拉开了鲜明对比,足足差距了一万八千分的高分。
看到新刷新的比分,青年发出十分嚣张的的大笑声音。
青年目光带着深深讥笑,看向聂青衣的方向,想看到聂青衣现在的表情是如何的绝望,悲愤,但马上,笑声停止,他皱起了眉头,目光化作一片森然的冰冷。
“为甚么,为甚么妳不愤怒,妳不咆哮,妳不绝望!”
“看到自己最信赖的朋友背叛了自己,妳应该伤心,应该流着眼泪,哭着朝我大喊为甚么才对!”
“然后妳应该内心充满绝望,快,让我看到妳那张露出绝望的脸,这样的游戏,才是最让我有快感的游戏!”
“该死的,聂青衣,看我一眼!”
“抬起妳的头!”
青年暴跳如雷,脾气暴躁地朝聂青衣方向狂怒咆哮,表情峥嵘,脸上带着恼怒,对聂青衣发出各种恶毒咒骂。
然而反观聂青衣此时的情形,她正在低头专神爬神通阶梯,此刻她双眸中的神情是一片平静,似乎刚才经历的队友背叛,对她并没有带去多少打击。
“虽然我不喜欢老头子,但老头子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敌人得意的,就是我不如意的,我得意的,就是敌人不如意的!”
聂青衣眸光泛着冰冷,遥遥的冷冷瞥一眼脾气暴躁的青年,声音不屑地说道,然后又转头专心爬神通阶梯,不理会青年的恶毒咒骂和血色丘陵外的背叛者阮慈。
“姓元的,你现在就像条疯狗一样聒噪!”聂青衣朝青年竖起一根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