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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46 (1)

第二章46 (1)

计划妥当,他们第二天早上分别乘坐在两节车厢中去草湖。可是到了以后,发现那儿的居民比当初预计的要多,这使他很惊异。这里的活跃景象使他忧虑。因为在他的想象中,以为这里和大卑顿一样的荒芜。可是,一到了这里,他们两人都可以看得明明白白,这里是一个夏季游览胜地,而且还是一个小小的宗教组织——宾西法尼亚州怀恩勃莱纳教派的聚会之地,而且还发现了教堂。从车站一直到湖边还有很多村落。罗伯塔立即叫了起来:

“啊,看啊,真是太美了?为什么不能请那边的教堂的牧师来给我们证婚呢?”

克莱德对被这个意外弄得又惊又窘,他马上说:“当然,等我过去看一看。”他心里却盘算着怎样才能哄住她。他要先去办好登记,然后带她坐船出游,而且要很久。或者,要是能发现一处偏僻的地方……但是不可能,这儿的人太多了。这湖不够大,也许水也不够深。湖里是黑色的,黑漆漆的如柏油般。东、北两面是又高又黑的的松树行,在他看来,就像无数全副武装,戒备森严的军士,甚至象可怕的妖魔,手里拿着密林一般的剑戟,这里的一切都让他非常阴沉、多疑,而且感到说不清的古怪。可是人还是太多,湖上有十多人呢。

命运真是不可思议!

这场灾难啊。

可是耳边又轻轻响起了一个声音:要从这里穿过树林到三里湾是不行的。这里往南,还有三十英里呢。啊,还有,这儿也不是一个荒凉的湖,说不定这个教派的教友们总在望着呢。不,他必须说……必须说……不过,他能说什么呢?说他问过了,这里弄不到证明书?还是说牧师不在,还是说要有身份证明,可是他没有,或是……或是,啊,随便说什么,只要能让罗伯塔安心,到明天早上那个时候为止。到那时,从南面开来的车就可以从这儿开往大卑顿和夏隆,在那里,他们当然是可以结婚的。

为什么她要这么坚持呢?如果不是被逼,他是不会耐着性子跟她奔波的。每小时、每分钟都永远没完没了让良心背十字架。要是他能摆脱她,那该多好啊!啊,桑德拉,桑德拉,要是你能助我一臂之力,那该多好。那就不用再撒谎了,不必再这样受罪,不必再受各种磨难了。

可是,现时恰恰相反,他得说更多的谎话。毫无目的地、很麻烦地找荷花找了很久。加上他的心神不宁,弄得罗伯塔也跟他一样厌烦起来。

他们划着船的时候,她心想,为什么他对结婚这件事很冷淡呢?本来可以事先安排好,那么,这次旅行就可以像梦中一样美妙,而且本来也应该是这样的,只要……只要他能在乌蒂加把一切安排妥当,就像她希望的那样。可是,这样等下去,这样躲来躲去,活像克莱德这个人,那么拿不定主意,忧柔寡断。说实在的,她已经又开始怀疑他的用意了,到底是不是像他所答应的真心要和她结婚呢?到了明天,最多后天,就会明白了。既然这样,现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跟着,第二天中午他们到了肯洛奇和大卑顿。克莱德在肯洛奇下了车,陪罗伯塔到了停候的公共汽车那里。至于他,由于照相机、划船买的午餐点心都在手提箱中,所以他要带在身边,因为他们要在湖上吃午饭。可是到了公共汽车旁,他发现司机恰恰是他上次在大卑顿碰到过的向导,这使他惊慌失措。万一这个向导见过他,记得他怎么办?他不是至少可以想到芬琪雷家那辆漂亮小车吗?贝蒂娜、斯图尔特坐在前面,他自己、桑德拉坐在后面,格兰特和那个哈利?巴谷特在外面和他聊。

几个星期以来的足以表明他心慌害怕的冷汗,这时立刻从脸上和手上流了出来。他究竟在想什么?比如,从莱科格斯到乌蒂加,他就忘了戴便帽,或者至少在他买新草帽之前,就把这顶帽子从手提箱中取了出来;又比如,他在到乌蒂加去以前没有先买好草帽。

然而,谢天谢地,那个向导竟然不认识他!相反,他只是好奇的问他,把他作为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看待:“去大卑顿吗?第一次去?”克莱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还是用颤抖的声音回答:“是的。”

接着,他慌张地问:“那儿今天人多吗?”他一说出口,就觉得自己这样问简直发疯了。问题多的是,为什么单拣这一个?天啊,他难道永远无法停止这种愚蠢的自我毁灭的错误么?

他实在太不安了,连向导的回答都几乎没听见;即使听见,也好像它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不很多。我看,只不过七八十人。四日那天,有三十多人,但大多数人昨天都走了。”

他们一路驶过潮湿的黄色公路,两旁的松树寂静无声。多么安宁!虽然时值正午,但松林里阴森森的,深处是一片紫色,灰色。要是在晚上或白天溜走,哪会有人看见?从森林深处传来一只怪鸟的叫声,一只田雀在远处的嫩枝上轻唱,银色的阴影里回荡着它美妙的歌声。这辆笨重的带篷公共汽车驶过小河小川,驶过一座座粗制的木桥时,罗伯塔谈到清澈的湖水:“那儿不是很迷人么?你听到银铃似的水声了么?克莱德。啊,这里的空气多么新鲜!”

可是她马上就要死了。

真可怜。

可是万一这时在大卑顿,就是有房子和游艇出租的地方,如果有很多人,怎么办呢?或者万一那边的人分散在湖上,都是些打鱼的人,分散在各处打鱼,他们分散开,单独一个人,到处找不到可以隐蔽的地方怎么办?他没有想过这一点,这多么奇怪。这个湖说不定不像他想象中那么荒凉,也许今天并不是这么荒凉,就像草湖一样,怎么办?

啊,那么就逃走吧,逃走吧,别的不管了。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紧张。见鬼,老是想这些念头,那他宁可去死。

他究竟怎么会想到通过这样荒唐、恶毒的阴谋来给自己找一条出路?先害死人,然后自己逃掉,或者说是先害死人,再把情况假装成他们两个人都淹死了。而他,真正的凶手,却逃之夭夭,去过他幸福的生活,多么可怕的计划啊!可是,不然又有什么办法?又能怎么办?他远道而来,不就为了这件事么?难道让他现在后悔?走回头路?

这个时候,他身边的罗伯塔总以为自己马上要结婚了,明天早上当然是结婚而不是别的什么;现在欣赏一下他经常提起的湖,不过是附带的乐趣而已。他总是说起它,好像它比两个人生命中的任何事都重要、有趣似的。

可是这位向导又开口了:“我看您打算在这儿留宿吧。我看见您把这位小姐的箱子留在那边了。”他朝克莱德点点头。

“不,我们今晚就走,赶八点十分的火车。您送客去那儿么?”

“当然。”

“听说您要送的,草湖那边的人说的。”

可是为什么他要加一句关于草湖的话呢?这说明他和罗伯塔来这儿以前,是到过那边的了。可是,这傻瓜还提到“这位小姐的提箱”!还说留在肯洛奇。这个魔鬼!为什么他不管好自己的事?为什么断定他和罗伯塔没有结婚?带在身边的只有一只,那他为什么要提出这个问题?多么奇怪!多么无耻!他怎么会知道?是猜到了还是怎么了?不过,有没有结婚又有什么关系?要是她不被捞起来,“结婚或是没有结婚”又有什么不同?不是么?要是她被捞起来,并且发现她还没有结婚,不是更证明她是跟什么人一起走了么?当然!那么现在又何必担心?

罗伯塔问:“除了我们要去的那家,湖上还有什么别的旅馆或可以住的地方么?”

“小姐,再没有了。昨天还有一大批青年男女在东岸露营呢。我想,离旅馆大约有一英里吧,不过他们现在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今天一个也没看见。”

一大群青年男女!天啊!说不定他们正在湖上,所有的人,划着船,或是张着帆,或是什么的么?而他却和她一起来了这里。说不定还有从十二号湖来的人呢,这像两周前他和桑德 拉、哈里特、斯图尔特、贝蒂娜来的时候那样,其中有些是克伦斯顿、哈里特家、芬琪雷家或是别一些人的朋友,到这儿来玩的;而且他们肯定还记得他。还有,在湖的东面,一定有一条路,有了这些情况,再加上别人也在那里,他这次旅行也许要白费心机了。多么可笑的计划!这种毫不精明的计划,本来,他应该多花一点时间,找个更远的湖区,而且他早该知道怎么办,只是因为这些天来,他实在被折磨惨了,简直不知道怎样计划。事到如今,只有去看了再说。要是人很多,那就必须打个什么主意,划到真正荒凉的地方去。要不然,就回过头来,回到草湖或什么地方。那么他到底怎么办,要是这里有很多人的话?

就在这时,这条两旁全是绿树的长长的小道,终于到了尽头,通到他现在记起来的那片草地上,湖面也看得见了。正对着大卑顿深蓝色湖水的那家小旅馆,旅馆里带柱子的走廊,都看到了。还有湖右方那座低低的、盖着红瓦的小小船棚,正是他上次来时见过的,罗伯塔一见就叫了起来:“啊,真是太美了,简直美极了。”克莱德正在打量着远处那暗沉沉的小岛,是南边的。还看到只有很少的几个人在那里,湖上则一个人也没有。他心慌意乱地叫道:“是啊,真是啊。”不过,他说这句话时,喉咙就像被哽住了。

旅馆的老板走了过来。这个人中等身材,脸上红扑扑的,肩膀很宽。他用招揽生意的口气说:“住几天吧?”

克莱德对这个新情况很反感,他给了向导一美元后,就冷冷地说:“不,不,我们只玩一个下午,今晚要走。”

“那么,留在这儿吃饭吗?火车八点十五才开。”

“啊,要……要的,当然要,既然这样,我们要的。”……因为,正在蜜月中的罗伯塔,在她婚前的一天,而且是这样一种性质的旅行,当然希望在这儿吃饭。总之,这个矮胖的傻瓜真叫人讨厌。

“那好吧,我来提箱子吧。您不妨登记一下。也许您太太需要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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