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的绑架案在冯初的尸体被发现后发展成了双重谋杀案，至于嫌疑人如今只有一个，就是死人妖北堂望月，当然，这件事暂时只有沈灵一个人知道。
“难道真的是死人妖？他一开饭馆的，没理由去杀个花匠啊。”
沈灵越想越觉得这件事透着怪异，犹豫再三决定先探探北堂望月的口风再说。
“沈老弟，你怎么不进去？”吕煜提着裤子走过来，显然是刚去了茅厕。
沈灵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冰室的大铁门，露出尴尬之色，“我想还是跟着吕大哥保险一点。”
吕煜心领神会，失笑道：“习惯就好了，走，咱们去看看顾大夫的验尸结果。”
沈灵点头，跟着吕煜相携走向顾一山的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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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号冰室中顾一山面前并排摆放着吴氏和冯初两具尸体。从表面上看，吴氏的尸体保存较好，显然死的时间短，而冯初的尸体因为已有数日，所以满是蛆虫爬动。
沈灵皱着眉跟在吕煜身后，视线本能的避开冰床上的尸体，只不过那时不时飘过来的尸臭味儿，还是让沈灵不舒服的捂住口鼻。
吕煜倒是习以为常，迈步走到尸体前，询问顾一山的验尸结果。
“顾大夫，您在这两具尸体身上可发现什么线索？“
“吴氏是被木棍打死的，之前已有验断，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倒是这冯初，死的有些蹊跷。”
“哦？有何蹊跷？”
顾一山看了吕煜一眼，然后伸手掰开冯初的嘴，道：“你看，里面有什么？”
吕煜探头看了眼，发现在冯初的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不由皱了皱眉，“他的喉咙里好像有东西。”
顾一山点了点头，然后拿工具伸进冯初的嘴里，拽出一截削尖了的竹筒。
“竹子？”
“不错，冯初是被人用削尖的竹筒钉入口中至死的。”顾一山拿着满是血污的竹筒在灯下仔细观看，“竹子是新削的，边缘留有刀痕，应该是材刀一类。咦？这是什么？”
顾一山观察竹筒的时候发现在竹筒内部有些颗粒状的物体，急忙用水冲洗干净，发现这些颗粒状的东西居然是几颗米粒。
“米粒？”
“竹筒里怎么会有米粒？”
这时沈灵见顾一山和吕煜两人脑袋凑在一起聊的起劲儿，心里好奇，一时忘了恐惧，靠了过来，“什么米粒？”
“就是普通的米粒。”吕煜解释道，“可是凶器里怎么会有米粒呢？”
“会不会是凶手不小心掉的？”
“极有可能。”
沈灵皱眉看了眼冯初的尸体，心里再次想起了北堂望月。
“这么说，凶手是卖米的或者是……开饭馆的？”
吕煜却摇了摇头，“这不一定，我大周物富民丰，寻常百姓也是可以吃上精米的，所以单凭这点很难断定凶手的身份。”
“这可不一定。”吕煜话音未落，只听冰室门口传来北堂望月的声音，三人抬头，果然看到北堂望月手摇折扇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
“冰窖里扇扇子，真是不知道冷热。”
北堂望月淡淡的看了沈灵一眼，没理她的话茬，而是走到吕煜和顾一山近前，“你们可知道这吴氏的身份？”
吕煜一愣，道：“她不是李道业的妾室吗？”
“那她没嫁进李家之前呢？”
吕煜了解北堂望月，看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显然是查到了什么，“你查到了什么？有条件我可不听。”
北堂望月微微一笑，说道：“这次算我免费赠送。”
“哼，奸商。”
北堂望月也未在意，必竟他并不讨厌“奸商”这个称呼。
“无奸不成商，我只当你是在恭维我。”说完，北堂望月娓娓道出吴氏的生平，“吴氏闺名吴丽芳，乃是长安吴家米行的二小姐，今年23岁。”
“吴家米行？”
“对，就是吴家米行。”
吕煜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那些遗落在凶器上的米粒，心里涌现一丝异样的感觉。
“吴丽芳这名女子可不简单，据说她三岁能言，五岁成诗，七岁时熟读四书五经，可以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再加上她容貌秀丽，十几岁时便艳名在外，求亲之人多如过江之鲫。”
“这样看来这吴氏来头还不小。”
北堂望月淡笑了下，继续说道：“虽然上吴家求亲的人很多，但吴家的老爷吴成海却尽数婉拒，直等到吴丽芳18岁时才让她与指腹为婚的王家公子成婚。”
“王公子？这王公子又是什么人？”
“王公子名叫王文叔，祖上三代便开始替朝廷制造船坞，近几年来因前承祖荫，生意已经遍布大江南北，可以说是当世巨富。”
“这样说倒是吴家高攀了王家。”
“吴丽芳进门之后虽与王文叔伉俪情深，但好景不长，一年前正当壮年的王文叔却突然暴毙，吴氏便成了寡妇。”
吕煜听完不由皱眉，心里想的是吴氏居然在亡夫故去不到一年就改嫁给了李道业，这未免太急了吧。
“吴家虽然并非什么大户人家，但好歹也算地方富贾，吴成海怎么会如此不顾吴二小姐的名节，便如此仓促的着她另嫁他人呢？”
北堂望月与吕煜所想一样，这也是他想不通的事情，看来这其中另有隐情。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北堂望月说完看向顾一山和沈灵，才发现这两人早听的入了神，“小沈子，听了半天，你有什么看法？”
沈灵没想到北堂望月突然跟自己说话，有点意外的愣了下。
“你的眼里不是只有你的好友基友吗？怎么突然问起我有什么看法了？”
“好基友？”
北堂望月蹙了蹙眉，虽听不懂沈灵说的什么意思，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沈灵一看向来高高在上的北堂死人妖居然也会露出困惑的神色，心情立刻好了起来。
“我的看法就是应该先从吴丽芳这条线开始下手，她这两嫁，一是替朝廷造船的，二是侍候过皇族的，这么有手段的女人肯定不一般，怎么会不明不白的就这么死了呢？还有，既然杀死冯初的凶器里残留了米粒，那么到也可以查一查吴家米行，必竟吴家就是卖米的，最有可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米粒带出来。”
吕煜听完沈灵的推测，觉得有一点不太合理，“吴家父凭女贵，有什么理由要杀死自己的女儿吴丽芳呢？”
沈灵倒觉得这个不是问题，笑道：“吴成海是父凭女贵，或许是有人看不得他步步高升呢。”
“嗯，有道理。”吕煜感觉案情终于露出曙光，心里已是迫不及待了，“我这就去吴家米行走一趟，你们等我的消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