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玉清从新命名的金光圣母府回来的时候，祈郁正独自伫立在洛湖旁。
玉清停下脚步，“今日发生了何事？”见对方不愠不火的样子，心中又惹了怒，冷声道，“本尊倒不知你何时有了管束本尊的权利。”
祈郁这转过身，见少年冷漠中透着郁郁的样子，心中叹气，他们之间，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是雷兽气盛，待客无理，以下犯上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罢了。”
这话与雷兽说的并不一致，玉清沉默，想来也知道自家宠什么性子，遂不再言语，抬脚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前走去。
“阿清。”祈郁突然开口，叫住少年。
听到久违的称呼，玉清脚步一顿，对上青年多年来似从未变化过的深邃温和的双眸，他却觉得生生的刺目。
突然的，想起了多年前的岁月，想起了那个人。
还有那些幸福的，快乐的，悲伤的，疼痛的日子。
只是当年，他是不是也是带着这样的目光，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在那人的心上狠狠地捅了一刀？
此刻想着，他都觉得胸口上沉沉的压着什么无法呼吸。
那她，会有多痛。
玉清突然愤怒的呵斥道：“谁准你如此称呼本尊！你只是天尊府的总管，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不要忘了，你的命是谁留下的！”
祈郁看着暴怒的少年，目光瞬间闪过隐忍的痛苦，眨眼间便又变成了那个温和而平静的天尊府总管，祈郁垂下眼谦卑的开口，“是天尊。”
“你真让本尊不齿，”玉清冷笑，“怎么，听到二哥御封了一个‘金光圣母’有何感想？会不会觉得愧疚？”
祈郁垂下眼眸不语。
玉清怒气更盛，讽刺一笑，“我倒是忘记了，你也会愧疚？”
祈郁低垂着眼，不发一言。
玉清突然感到沉重而无力的悲哀，看看，这就是你小心收藏在心里的人！
而他，究竟值不值？
他面色一肃，宽大的袖袍下，紧紧握拳，无论如何，这次他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玉清盯着祈郁警告道，“不管这个‘金光圣母’什么来历，既然挂了她的名号，我定会护她周全！你少去与她接触，若她有何损失，”玉清目光锐利的盯着祈郁，一字一句的开口，“本尊定不饶你！”说罢拂袖离开。
祈郁慢慢抬起双眼，目视少年离去的背影，眼里盛满伤痛，沉重而压抑。
“……”张张嘴，半晌，却吐不出那个名字。
那个名字是他心底的禁忌，连念都是一种奢望，因为他没有资格，甚至连句“对不起”都没有资格说，也永远无法说出口。
若是真没有心，他就不会被回忆折磨，不会被痛苦缠绕，也不会被歉疚与悔恨压的喘不过气。
这嵌入骨髓的痛，是他的报应，也是应得的惩罚。
祈郁阖上双眼，再睁开眼时，眼底一如往昔，深邃宁静。
和煦微风下，平静的洛湖碧波荡漾，在夕阳下泛着细碎的金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