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里,宁庄大有仰天长笑的冲动。
晶晶所在的酒吧里去了6个人,公司居然就签下了4个,她可谓业绩辉煌。
理事长甩手给了她一个老大的资料袋,打开一看,每个3000,她也拿到了1.2万。
真是意外啊意外,公司挑人的标准实在是低,低到让她以为在请群众演员!好像只要是身高够,长得周正或者清秀,还表示服从公司安排的小伙子他们都能接受。
可惜理事长告诉她招聘的人数暂时够了,除非有外形条件特别出色的,否则可能要过些天再招。
若不是昨夜那荒唐事件常常掠过心头,她会笑得更欢,要是公司无限量地要人就好了!
感叹之余,不免要请晶晶吃饭。
晶晶正埋怨她夜里偷偷不见了踪影,回家还找不到人,使出了满清十大酷刑想逼宁庄招供。
奈何小宁同志的嘴似浇灌上了铁水,楞是严丝合缝,不往外吐一个字。
她有心把昨夜从记忆里剔除。
虽然是大醉之后,但是心底的某些东西出卖了自己,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爱情,那些吃不饱撑不死的东西对她来说是奢侈品,她只想要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
两人在等菜的空档里交换了电话号码,这一餐吃得很轻松。
“姐,你好奇怪,喝多了熬夜脸色怎么还这么好!”晶晶左看右看,有点难以置信。
宁庄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不得不再次想起昨夜的少年。
不知道他那样的素质带去公司能拿到多少佣金……
她刻意忽略脑海里留下的美好印记,一心朝钱眼里钻。
近来的遭遇委实有些诡异,一切似乎都乱了套。
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许久,两人才兴兴头头地从餐厅出来。
晶晶嚷着要去逛街,不妨几个壮汉突然从天而降,跳出来一左一右抓住了宁庄的胳膊,吓得晶晶尖声大叫,午后不多的路人纷纷侧目。
宁庄自然也吃了一惊,随即醒悟到这些是什么人。
她挺直了脊梁,仰头盯着距离最近的一个厉声喝道:“放手!”
壮汉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有气势,一愣之下手下放松,宁庄甩手就脱出了他们的掌控,但也不跑,只是冷冷地说:“你们以为是什么社会呢?还想当街行凶?”
壮汉们都戴着墨镜,具体的表情不太容易看清,但一个站在两尺开外貌似头目之人脸部肌肉明显抽搐了一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跟我们见老板去!”
宁庄有刹那间的抗拒,朱开洋以公司名义借的钱在法律上她个人不是一定要负责的,如果打官司,要看最后的判决结果,其实这么大的金额,法官应该是判决非夫妻共同债务的可能性更大……
可不论怎么着,家里亲戚挺无辜,若不是因为她找了这么个人,估计也不会有经济上的损失,她必须得赚够那些钱还上。
晶晶吃惊之后缓过神,叉着腰上来开骂:“她前夫欠的钱你们找个女人算咋回事?还是爷们吗?”随即掏出手机,“我拍下你们的暴行放网上去,我报警!!!”
想不到几个壮汉被她泼妇的样子震住,那头目还开口解释:“我们只是请她去见我们老板,又没干什么!报啥警?”
宁庄觉得老这样被人追着到底不是个事儿,万一找到个好工作,这拨人来一闹大概就全完了,于是点头:“好,带我去见你们老板。”
晶晶有些着急,说要跟着一起去,某个壮汉不耐烦地掏出张名片塞过去。
她定睛一看,居然傻眼。
“MurkPet!还能绑架她?回不来你再报警!”
一辆商务车堪堪停在道旁,那伙人将宁庄塞进去,很快风驰电掣地飙走。
晶晶在后头吼了几句,只能望尘兴叹。
路上壮汉们并没有跟她交谈,他们上看去训练有素,还谨守礼节,有点像职业保镖。
说到MurkPet,晶晶的扫盲成果还是不错的,宁庄以为会见到所谓的大老板默曜。
MP在京分公司占据了一座磅礴的大楼,整面的玻璃幕墙将太阳光反射到宽阔马路对面遥远的地方,剩余的部分皆是纯黑的大理石,宁庄刚在腹诽着真不环保,已被人从车上相当不文明地半拎着下来。
楼前有座气势恢宏的雕塑群,最大居中的一个雕的是参天六翼、牛角尖鼻的伟岸男子,黑色光芒沐浴在喷泉中,让她不由自主想起撒旦二字。
也许更像当下流行的冥王哈迪斯。
至于大楼内的美奂美伦华丽富贵,宁庄觉得仅凭自己已知的词汇实在难以形容。
明明最多的是黑色,辅色为白,她不知世界上哪一位设计师有如此的才华,竟能将最简单的两色搭配得天衣无缝,处处彰显与众不同。
在内心的震惊中,通过几重通报,她被带上了51楼。
地板光洁如镜,又经过身材苗条胸前有料的女秘书引领,她才见到了MP的中华区副总经理、法律总顾问章猛。
对方在桌子最显眼的位置放置着金底黑字的中英文名牌,所以其身份不用任何人介绍便让人一目了然。
宁庄不等带她来的人汇报完毕,不亢不卑地坐在了章猛对面的皮转椅上,双手交臂在怀。
章猛不折不扣的标准商人模样,四十开外,白胖的脸,头发浓密乌黑,架着一副铮亮的眼镜,微笑起来脸颊上还有个明显的酒窝,可眼里除了精明并不见笑意。
他挥手让人退去,还让秘书送了杯咖啡进来。
在此期间宁庄打量了一下室内装修。
可谓金碧辉煌,风格与外头不同,倒有点像十四五世纪的欧洲宫廷,办公桌对面遥远的墙上还挂着一幅醒目的油画。
画中黑云缭绕,一个皮肤白皙,眼皮半开半阖的白发男子端坐在一张巨大宝座之上,手上握着一杯血红的酒。
他的脸画得极精致,即使是一张画像,那种摄人心魄的华丽相貌除了曾与自己春风一度的少年,宁庄想不出任何一个能与之抗衡。
尽管是静止的,男子的美也刻画得十分张扬,对着他细看,眼前会莫名晕眩,似乎画上人随时都会活生生地走下神坛来到你面前。
“朱太太,让我们好找。”章猛的声音骤然将宁庄拉回了现实。
“请叫我宁小姐。”宁庄回神,将目光调回到章猛的脸上,“章总贵为MurkPet副总,不是使用了什么非法手段知道我的行踪吧?更何况,我早就跟你们派遣的人说明了,我与朱开洋已经离婚,他的事我并不清楚,请问把我请到贵公司是为了什么呢?”
“看来宁小姐对中国的法律还不太了解。”章猛虎下了脸,有点像要吃人,“啪”地丢过一份文件夹。
宁庄取过翻开看,第一页就是朱开洋打下的欠条,公司收款收据和银行的交易凭证等影印件,后头附着份厚厚的合同。
她未及细看,章猛就说道:“法律规定夫妻共同从事生产、经营活动所负的债务,或者一方从事生产经营活动,经营收入用于家庭生活或配偶分享所负的债务属于共同债务,这笔款项的举债时间在你们离婚之前,而且合同上明确了用途。你们的公司注册的是独资企业,很明显公司你也有份,所以必须承担责任。”
章猛的头衔既然是MP的法律总顾问,在此与他就法律条文辩个短长当然非明智之举,宁庄也不想浪费唇舌,淡淡一笑,说:“我且不与章总争论,因为没有必要。贵公司可以到法院起诉,如果法院受理,我会应诉,到时候结果不是你我说了算。”
她摆摆手阻止章猛开口,紧接着道:“既然知道朱开洋的公司只是独资公司,实力一定强不到哪儿去,不知道为什么要借给他这么多钱,贵公司做主借出这笔款项的人又是谁?其中会不会有猫腻,是否符合法律规定……问题还有很多。既然这份是影印件,那么我先带走了,在判决下达之前,希望我不会再受到你们的骚扰!”
她内心里其实知道凭着自己这样的小人物与如此大的跨国集团斗可谓是蚍蜉撼树,不过拖延时间也未尝不是一种切实的办法。
朱开洋失踪,对方要到法院起诉,起码要经过公告阶段,这一拖就是好几个月,也许还有其他的方法也未可知呢?
“对不起了章总,您是个法律专家,希望不要用一些野蛮的方式。”宁庄摘下那叠材料,将文件夹丢回章猛桌上,轻蔑地笑望着对方目瞪口呆,踩着不徐不疾的步伐扬长而去。
毛主席说过,“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在你的敌人面前,示弱只会让他们更加猖狂,既然躲不过去,她会比任何一个女子都坚强地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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