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潘府一晃,就呆了三个月,好在是小囡囡年纪小加上从小就没和家人呆在一起,就算是有什么变化,现在这些家人也不会知道,就算是囡囡有点早熟的表现,也被家人误以为是被李嬷嬷给虐的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谨小慎微,更是对李嬷嬷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对于李嬷嬷虐待她的事,囡囡倒是没放在心上,反正此囡囡已经不是彼囡囡了,当初挨虐的那个小丫头已经升天极乐去,现在活着的还是要及时行乐的,那些糟心人自有家人收拾,再说了李嬷嬷统共也就掐了囡囡一下,实在犯不上去记什么仇。
这三个月囡囡算是摸清楚了,这一家子啊,潘虎以前就是农家汉子,外表看似木讷,但是人家心里明白,骨子里又透着股狠劲,加上从小听书、听戏,种地,卸货,跑堂,就没有他没干过的。后来凭借韧劲和狠劲生生从乡下杀了出来,进了县城,又进了省城,绝对是人才一个。要是搁在21世纪,那就是比尔盖茨一样的人物。
而金夫人那更是个传奇,父亲以前是个高官,后来罢官回到老家,却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人灭了门,一家老小死的死,散的散,只剩当时只有十岁的金雨燕和受不了刺激发疯了的老娘相依为命。
随后从小定下的亲事也黄了,小小年纪的金夫人从天堂坠入地狱,在坊间苦苦挣扎求生,为了生存,堂堂千金小姐学会了看人脸色,整整四年的苦难,让这个名门千金学会了生存,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太多太多,眼看着生活一点一点好转,金夫人的母亲终于结束了自己可怜的生命,经济刚有好转的金夫人又一次陷入了危机当中。
正巧潘虎的老娘进城买东西,看见了这个小姑娘,一听说这是落难千金,就动了心思,自己儿子本事好,挣下一份家业,可是总归有点暴发户,没有涵养,这要是娶回一个大家小姐,这以后潘家也算是有了面子啊。这么一想,潘老夫人对金夫人就上了心,帮着金夫人葬了母亲,还经常照顾一下小姑娘,后来瞅了个机会还让潘虎来相看了一下。
金夫人虽是受了不少苦,可是骨子里的气质可是还在,潘虎一见就看中了,三五不时往城里跑,金夫人别看岁数不大,心里却不糊涂,知道自己这辈子别想回到千金小姐的那会的风光,而且人家潘夫人一家这么帮忙,恐怕也是图点什么的,自己也不能这么拎不清,再说这潘虎,也算是个人物,能嫁给他也算是福气。
就这么的,两人就半推半就成了亲,随后在金夫人的帮助下,潘虎的生意是越做越大,最后倒是把家安在了京城,在此之后,两人有了敏儿,礼儿,家庭美满,金夫人也就彻底放下心思,一心一意照料着潘家一家老小了。
天有不测风云,谁知囡囡刚满2岁,潘老夫人在老家乡下就病危了,可偏巧囡囡体质不好,赶不得路,这半个多月的马车,小囡囡说什么也没法跟着,只好把小囡囡托付给奶妈李嬷嬷,两口子就赶紧回了乡下,这一呆就呆了半年多。
等老太太病好利索了,两口子带着俩孩子赶紧往回赶,谁知道半路上礼儿这小少爷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省城里有一位极好的先生,还有什么入门考试,一下子就犯了混,非要拜师。
本来两口子是都不同意的,可是后来金夫人却发现那个先生原来是名满天下的前状元公,虽说此人并没有入朝为官,但是文采已经天下闻名,后来又连续教导出数位进士,据说此人教育方法也特别不同,总能因人而异,因材施教,很是神奇,就算学业有所不及,也会教给学生一些其他的谋生手段,贤名也开始被世人得知。
如果礼儿能拜他为师也是最好不过的,只是要想入门,要经过几次考试,而囡囡一人在家这么久,两人实在放心不下,京城的铺子也不能再放着不管了,于是两口子留下几个下人伴着小少爷应试,两口子先行回府了。
之后,就发现囡囡早就没了二岁时的活泼伶俐,反而显得木讷、迟钝,金夫人发现之后,心里已然有了计较。
囡囡这个样子,明显是被人虐待至此的,当初在家里,这种事可是没少见的,只是这事却不好张扬,能这么虐待囡囡的,恐怕也只有那李嬷嬷了,而李嬷嬷却是囡囡的奶妈,对囡囡更是有半年的养育之情,没凭没据就拿下问罪,根本说不通,对囡囡的名声有碍,而且传出去,这潘家也不用立足了,这事还得从长计较。
金夫人暗中打听到李嬷嬷的儿子是个愣头青,最近却突然有了本钱做起了生意,于是派人暗中帮忙,很快李家大郎的生意就有了起色,随后又让人传出话去,说李嬷嬷的儿子为人不好,自己母亲还在人家做下人,不孝顺的人做生意必然坑人。
果不其然,没几天,李嬷嬷的儿子就找到门上,说是要接母亲回去,金夫人假意留了几句,就答应送李嬷嬷出府了,这人还是先送出去,以后才好用手段,再者,囡囡要是一直在李嬷嬷手里,可就麻烦大了。
等李嬷嬷一出府,金夫人就找人哄着李家大郎把城里的店铺、房产兑了出去,捐了个什么官,随后又联系了父亲以前的学生,把这小子“发配”到苗寨,那地方人们关系复杂,这愣头青去了那地方一准完蛋。
等潘虎安排好铺子里的事情,回手想找李嬷嬷算账,却发现李嬷嬷和李家大郎早就到了千里之外了,再一查,好家伙,这哪是去当官啊,简直就是去送死啊,一年不到,那个鬼地方就死了3个县令,成了官场有名的鬼见愁。
查到这里,潘虎打了一个寒颤,夫人已经许久没有发火了,想不到这手段实在阴狠了一点,不过书上说得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就这么办吧。至于囡囡想来年纪还小,过些日子也就忘了,再说,小时候受点苦,将来才不会吃大苦,回头给囡囡找一个好一点的嬷嬷就是了,夫人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够了,再下手整治,潘家就失了本分啊。
回过头再说囡囡,这三个月就成天跟在金夫人身边是不离左右,就差睡觉也缠着金夫人了,把潘虎气得不轻,打不得骂不得,还说不得,本想和夫人说点悄悄话,一回头,准看见小囡囡在身后睁着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直看得潘虎抱头鼠窜。
囡囡选择缠着金夫人也是有着自己的考量的,对于潘家几个人都做了认真的思考和筛选,虽说潘虎是一家之主,可是毕竟是男人,女人可以掺和外面的事,这是因为外面的事也关系到这个家,而一个男人却很少会掺和内宅的事,一是内宅的事情琐碎,二是夫人的面子不好驳。
而敏儿、礼儿俩年纪太小,性情不定,根本没法讨好,再说了哄着他们也没用啊,实力不行,他们自己在这家里都还没有话语权,更不要说给囡囡谋福利了。
而金夫人则不一样了,屋里屋外一把抓啊,内宅里说一不二,潘虎也从来不管,也没个小三、小四的,外面呢,潘虎时不时还要和金夫人商量一下,对于潘虎的事业,金夫人的作用更是不容忽视。怎么看,金夫人都是一个最适合抱的大粗腿。
所以,囡囡坚决的选择了抱金夫人的大腿。这样一来,就有了两方面的优点,一方面,是更好的融入了家庭,母亲嘛,那就是家庭的灵魂,和她出好了,那就和这家彻底处好了。另一方面,这个时代,女孩子总要嫁人的,和母亲关系好一点,她就能多为你考虑一点,哪怕将来有什么一、二、三、四、五的,有娘撑腰,女儿总要好过一些的。
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最实际的一点是,囡囡的实际年龄好歹也三十好几了,就算是有一些萝莉控、正太控,那也架不住天天和小朋友玩啊,再说自己实在是太小了,往往不是自己玩包子,常常反而是被小包子“调戏”了。这种事情一次、两次还可以,要是天天这么玩,谁都受不了。
不过这三个月的日日相伴,成果是非常显著的,别看这金夫人很是聪颖,但是毕竟是自己女儿,肯日日伴着她,自然是多了几分宠爱。另外,自己乖巧、胆小的名声也被囡囡成功发扬光大。
三十多年的经历告诉囡囡,女孩子不要聪明毕露,也不要成熟稳重,胆小一点,乖巧一点,依赖人一点,这样才更容易活得轻松,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好,吃点亏也不要紧,重要的是一定要让自己永远站在弱者的一方,哪怕你是一个巨人,也要让人相信,你其实是一只小白兔。上辈子自己就是吃了这样的女人的亏,这辈子一定会学以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