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转眼到二月底,川蜀土匪起义事件随着霖王世子生擒首领安定,平南王停留川蜀继续领兵歼灭余党,子离立大功随副统领队伍先行回京复皇命,因有世袭王位子离没得晋封,皇帝赏赐各种珍宝奇画,永乐居上下由早晨忙到傍晚才得歇息。
三月十三是大吉日子,平南王妃定好婚礼日期,老夫人安排好子离婚事,新郎官回京双方都放宽心,只有子离南征时纳的几房姨娘偷偷唧咕赵淑娴入府事宜。
二月二十三日南征队伍回京,不到二十日便是子离大婚,时间上的巧合叫人生疑,平南王护女婿拖延战争的消息在民间流传。
至于头回参加战斗的子离英勇突破重围生擒敌方将领,回京时队伍曾有小将立功平南王偷天换日的说法,事情一传开副统领即下令严查,翌日啐流言的士兵按军规杖毙,无奈人多嘴杂事情还是在军队中流传开来,朝廷官员多有耳闻,听在子离耳里格外难受。
南征不是他愿意,冒充军功亦非他所愿,是父母亲一再要求子离才答应低头做人,到外人眼里,他却是靠妻子的窝囊废物。
子离总算明白母亲为何苦苦要求他与赵淑娴成亲,只要婚事存在,霖王宠女定护他周全,外人歧视他调侃他都没胆子说上台面。
的确,他可以靠霖王轻松地建功立业权倾一方,只是这种方式他并不喜欢。
回到熟悉的永乐居,这里是可以安宁的地方,子离将所有情绪倾诉在娇妾上,一夜旖旎。
“温娥,我是不是很没用?”夜深人静时,枕边人成为子离唯一能倾诉的对象。
子离昨日返京宿在书房,今晚就宠幸自己完全不看新纳姨娘一眼,对果苏的病逝亦是冷淡一问,余温娥多日悬着的心放宽。突然听他一言没回味过来,娇嗔道,“世子,已经三次了……”
她以为,子离是指房事上的不中用,半年多告别夫君余温娥饥渴但体力有限,折腾三回骨头早软掉,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要是不能满足子离,或许明晚他就宿在新姨娘房里,余温娥思想斗争后还是吻上他。
香唇从子离的脖子一路吻下,锁骨,胸膛,腹肌……
身体微微颤抖,子离也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挡住香唇。“温娥,你误会了。”
玩物丧志,子离可不想沉醉欢娱迷失本性。
“呃?”嘴巴被堵着,余温娥哼了一声,不明白子离为何想要她又阻止。
察觉夫君的身体没正常发热,余温娥以为子离是气馁,记起书中说过这个时候更应该鼓励夫君,没理会子离的拒绝,余氏张开嘴将子离的手含进嘴里,细细吮吸。
酥麻快感传来,子离只能苦笑,余温娥是完全不懂他心思!或许该说,在余温娥眼里,他也不过在沉迷美色的酒肉之徒。
有这层想法,子离彻底冷淡下来,与自己最亲近的人竟然说不上话,子离越来越感觉自己的没用。
听说母亲给自己新纳几房姨娘,她们之中或许能有谈得上话的。
“睡觉。”轻轻推开余氏盖好被子,子离没再罗嗦。
夫君的疏远叫余氏糊涂,她实在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前一刻还拥她在怀里的子离为何变得冷漠。但她清楚现在永乐居有五个女人,下个月赵淑娴还要进府,堂堂郡主不是她可比拟的存在。
只剩十余天,现在是她最后的机会,如果没在赵淑娴进府前争取到子离的信任她下辈子注定要任人鱼肉。
永乐居繁华,各院更是抓紧时间打扫整顿,按二姨娘的说法,再不仔细要被生生比下去。和柔最讨厌无谓的繁琐,日子有得过就行,冷清的雪天打扮给谁看?
七少爷自己懂得玩闹,和柔借口找绣娘讨论长姑娘的春衣,披上大鏊出门,几个小丫鬟叹二姨娘对她的疼惜。
在她们眼里,和柔根本是在过小姐生活,肩不用扛手无需提,下一夜雪大伙都忙着扫雪,只有和柔得空去找绣娘讨论春衣。
这一讨论,要花上一整天。
要想得主子欢心是靠自己争取的,和柔知道二姨娘将她当心腹才能有好待遇,她偷懒归偷懒也没把份内活推给她人完成,小丫鬟的杂言全当耳边风吹过。
一夜的雪盖在树枝上,寒风袭来常有积雪抖落,行人皆是躲着树木害怕积雪砸坏妆容。和柔念着子离回府一颗小心脏扑通乱跳,眼看就要路过永乐居能否见上他一面?
目光投向永乐居,和柔放慢脚步寻找久违的他,在院门口瞎转一圈就见到心系的人儿,倒是小榕树朝她行礼,一个招呼和柔直撞在榕树干上。
积雪簌簌地抖落砸在她头上手上整成一个雪人,浑身冰凉叫和柔惬意。
和柔摇晃脑袋抖着厚雪,头上小簪乱做一团好不狼狈。
“呵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和柔朝身旁看去,十步外安葵容正掩嘴偷笑着,三少爷扶着她,表情严肃。
本是想看子离一眼,没想过遇见他们,和柔叹命运不公还是福身。“三少夫人,三少爷。”
“免礼,小雪儿。”玩趣生起,安葵容大方招手。
“奴婢名和柔。”和柔纠正她的说法,在三少爷面前,她一直是拘谨严肃免得人家生异想。
和柔,好熟悉的名字。安葵容眨巴眼睛,看看锁眉的子若再看看拘束的和柔,简直是对真心相爱却被迫分开的苦恋情人,明显自己就是那个小三。
刚进襄隽居时那里的老妈妈就叮嘱过她注意偏院的和柔,安葵容一直懒理闲事没到偏院走过,今日一看确是个玲珑人儿,主要是子若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特殊。
这个和柔连眼睛都不敢抬,是因为心虚?而子若,一双手紧紧抓着衣摆,咬唇瞪眼装萌,简直一小媳妇。
安葵容左瞧瞧右看看,心中各有所思的两人都没发现她的异常,最终安大小姐用力点头。
两人,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