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放话说对自己没有半点奇怪想法的家伙径自睡得天昏地暗,甚至还小小声地打起了呼噜,让梁文轩无比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答应了与她睡在一张床上,结果便是换来一只死粘着自己不放的八爪章鱼。
起初,两人当然是说得好好的,她睡里面,他睡外面,楚河汉界倒是分得清清楚楚的,好在留月庄客房的床足够大,多挤了她一个人,俩人都还有自由翻身的空间,却没有想到,邵晓琪从小便有抱着玩偶睡觉的习惯,出嫁之后没了最心爱的玩偶,转而成了抱被子,现在,被子也被人分去了一半,自然就将身边的人当成了大玩偶一般,抱得理所当然了。
梦中的邵晓琪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手中抱着的,根本不是那一只自己抱了十几年的大玩偶,而是活生生的人体抱枕,她只觉得暖呼呼的,虽然有些硬邦邦,不过,睡起来倒还是很舒服的,下意识地往更温暖的方向蹭了蹭,她不自觉地弯弯嘴角,幸福的N次方,想必就是睡到流口水都不自觉吧!
呼……呼……呼……睡到流口水,人生真的好幸福!
被八爪章鱼缠了一整个晚上的梁文轩张开眼,发现天已经微微的亮了起来,他立刻起身着衣,梳洗整理一番之后,才往床上望了一眼,离开了温暖的怀抱的邵晓琪当然不会自动自发的醒来,对于一个夜猫子来说,赖床绝对是必须的,没了源源不断的人体抱枕,她干脆就将整条被子统统卷了起来,将自己团团裹住,全身上下只除了两只紧闭着的眼睛,几乎全都缩进被子里去了。
梁文轩盯着眼前将自己蜷成个蚕宝宝一样的邵晓琪,只考虑了半秒钟,就决定要做个狠心的抽丝人,这个让他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好的罪魁祸首,总也要付出一点代价的不是?
暖暖的被子忽然被一股脑的掀开来,蜷缩在被子里的蚕宝宝一个翻身,眼睛合得更紧了,双手举在半空中探啊探,终于摸到了被子的一角,于是开始死命地往自己的方向拉扯,试图将暖暖的温度找回来,嘴里还无意识地咕哝着,“讨厌,干嘛拉走人家的被子,我今天不上班啦……”
以为是老妈来叫她起床了,她皱了皱眉头,想也不想的便答道。
“冷吗?”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温柔的响起,闭着眼睛的邵晓琪下意识地回答道:“有一点。”虽说正值夏季,但小梁清早的空气中还是透着一丝凉意,若是没了薄被,还是会着凉的,所以,拉不着薄被的蚕宝宝眉头微皱,有些不满了。
“现在呢?”冰凉的大手沾了水盆里刚打上来的井水,他眼睛也不眨一下,便将大手覆上她睡得满足的小脸,惹得床上的人立刻张开眼睛,迅速地将头从枕头上挪开,喝,什么情况?老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毒了?她可从来没赶过她起床的,她迟到了只会被笑活该,谁让她是夜猫子。
“怎,怎么了?”冲口而出的话,在看清了床边站着的人是谁之后,又被硬生生地咽了下去,邵晓琪接结结巴巴地问道,从来没有在床边看到过任何一个男人的出现,第一次,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虽然立刻想起了昨晚自己死皮赖脸的硬要留下来过夜的情况,却完全没有心里准备在大清早就看见自己的丈夫站在床边,手上还留着可疑的水迹。
邵晓琪脸上的水一滴一滴地滴到床被上,“凶手”则是一脸无辜地看着她,附赠一个让人看了头晕眼花的微笑,果然,大清早的,还是别那么刺激人的心脏比较好,若他没有对她露出任何一丝笑容,说不定她还能对他提起一丝骂人的冲动,虽然换了一张脸,但是,她眼底看到的他还是他,一样的神情,一样的微笑,一样的,能魅惑人心。
“我没叫过人起床,若你不喜欢,那我不介意下次再换别种方法试试。”话一出口的瞬间,邵晓琪就有一种错觉,她总觉得自己在天使的微笑背后看见了一个深深的黑洞,而自己就像是一个纸片做的小人儿一般,完全无法抵抗黑洞的吸引力,轻易地就被拖入了黑暗的空间之中,永不得翻身。
“不,真的不用了,谢谢,我起来了,马上就起来了。”没有再看天使的微笑一眼,她立刻从床上坐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将衣服穿好,不会绑头发,便扎了个马尾,用发带随意地系上就算完工。
“过来!”
“咦?哎,哎,我已经弄好了,你怎么……”
不顾她的抗议,随手将发带扯掉,他拿起了梳妆台上的梳子,轻轻地拢起她柔顺的长发,为她扎了个简单却不失大方的发髻,铜镜中的邵晓琪,已经惊讶得合不拢嘴了,望着被打理得不知比自己的马尾好百倍的发髻,她忽然觉得有一种哽咽的情绪浮上胸口,想开口问他为什么堂堂一个王爷竟会帮女人扎头发,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光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什么是该问的,什么是不该问的,而他现在摆明了不想聊天,她想出口的话,便又默默地吞回了肚子里。
“走吧。”他道。
“去哪?”她望了望刚灰蒙蒙亮起来的天色,心中一阵嘀咕,小梁人都是早睡早起的乖宝宝,像她这种夜猫子,也只有在自己家能嚣张地赖床了。
“给你找一个能名正言顺地留下来的理由。”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道,让她一阵羞赧,她知道是自己厚脸皮缠上他的,更知道自己已经犯到了他的隐私,但是,既然已经追到了这里,她不想轻易放弃。
留月庄的早膳非常丰富,这让大清早便被挖起来的邵晓琪又开心了起来,不能赖床,至少可以用美食来弥补,然而,同桌的人,却没有她的好心情了,温木德,留月庄的主人,在看见梁文轩,也就是言轩将邵晓琪带进门的那一刻,嘴巴已经惊讶得合不拢了。
“这,这,这,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