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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生病

云州地处辰国西南,与南夏国隔着一条百丈宽的大河,因两国几十年前签订了和平协议,云州也就由边防重镇变成了贸易重镇。

向儿虽然小,但知道的事情并不少,而且还会些功夫,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这让陆语柔了解到很多关于这片大陆的人土人情。北辰国并不存在于中国的历史,但这里的文化与中国古代十分的相似,文字用的是繁体字,民风开放,更似唐朝以前的社会,在这片大陆上共有四个国家,北辰,南夏,初云,卫齐,还有一些小部落,其中北辰,南夏,两国比较强盛,初云和卫齐相对来说国土面积比较小,及不上前面两国。

向儿讲得滔滔不绝,每讲完一件,都会在后面加上句,这些是我师傅说的,陆语柔现在十分的好奇,是什么样的师傅能让徒弟的敬仰有如涛涛长江水般绵延不绝,向儿嘴里的师傅简直就是半仙在世,他上通天文,下晓地理,武功高强,才高八斗,而且还貌赛潘安。

一路上有向儿陪着,旅途中多了很多趣味,陆语柔渐渐庆幸身边有这么个小人,两人之间的感情越发的亲昵。

越向南,气温越高,风景也变得秀丽起来,她们买来辆半旧的马车,坐在车上任马儿顺着官道慢慢的前行,陆语柔不会赶车,向儿也没学过,两人窝在车里,天南地北的聊天,偶尔兴致高了向儿还会唱上首儿歌,一路上欢歌笑语,倒也快乐。

连续走了几天,才到了一个大城镇——江县,还没进城就听到车外传来阵阵的锣鼓声,向儿手快打开车帘就探出了头去。

陆语柔白了他一眼,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有热闹就要向前凑,刚要问他外面是什么热闹,就见向儿飞快的又缩回了身子,而且坐到了车厢的最里面,一声不吭的摆弄起一把小巧的飞刀。

“外面怎么了,你躲进来干什么?”陆语柔不解,问道。

“娘,外面是钦差巡察的队伍,我们还是不要看的好,免得冲撞了官府的人。”向儿努努嘴道。

“噢,那就别看了,你坐里面,不怕闷了吗?”陆语柔应了一声,并未打起车帘去看,她现在的心态其实很淡然,以前古装剧没少看,对一些封建礼法也听说过些,向儿说不看最好,她其实也认为这热闹不好看,不过这孩子的表现有些反常,平时坐里面嫌闷,今天反而自己坐了过去,再看他神色间的慌张,怎么都不像是怕,更像是怕被什么人发现一样。

“外面太吵了,我坐里面安静些。”向儿说着又向里边靠了靠,浓密的睫毛微垂,阻隔了眼里暗藏的神色。

陆语柔扫了他一眼,这小子明显在说假说,但也没再问,谁的心里没有点秘密呢,只是噙在嘴边的笑意,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两人到了江县,自是不能错过,江县鼎鼎大名的旺夫菜,还没进城向儿就和她说了,江县最著名的就是旺夫菜和珍珠。江县的旺夫菜连辰国的皇后都赞不绝口,说起这旺夫菜的名字来,还有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据说一位才华出众的小姐,抛绣球选择中了一位秀才,秀才一表人才,可就在要成婚时突然疯了,小姐悉心照料秀才十一年,这其间家道中落,为了治好秀才的病,小姐几乎卖掉了所有的嫁妆,一日遇到位和尚,和尚点拨她说,如果能为佛主敬一百零八个碗碟,他相公就会消除业障,飞黄腾达,小姐挖空心思,冥思苦想,用了九天九夜的时间,终于做出了一百零八道菜,相公好了,并在当年高中了状元,可小姐却积劳成疾,离开了人世,自此,一百零八道菜,被人称为旺夫菜,逐渐的传播开来。每有秀才上京赶考都要先来吃吃旺夫菜,期盼着能一举金榜题名。陆语柔听到这里时,愣了愣,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讲得口沫横飞的向儿。

一百零八道菜,两个人吃肯定是太浪费,陆语柔在伙计的推荐下,要了几个特色的,端上来时也有八九碗之多,满满的一桌子,陆语柔只吃了几样素淡的,油腻的都推给了向儿,她前生因为减肥对油腻的东西可以说是深恶痛绝,即使现在这身体十分的苗条,没有节食的需要,还是不习惯吃得太油,已经形成的东西,想改只怕还需些时日。

向儿吃得满嘴流油,吃饭的礼仪早抛到了脑后,他拿着熏烤的兔子肉,一边吧唧嘴巴一边嘟喃着:“好吃,真好吃。”吃完又用衣袖擦了擦嘴巴,一脸满足。

陆语柔对天翻了个白眼,这样的向儿就像农奴刚刚得解放,几辈子没看到过肉一样,看他吃得高兴不想扫他的兴,但这样子实在是太丢人了,不由伸腿在桌下踢了他一下,向儿正吃得高兴,猛的被踢,以为是自己吃得太多,让娘不高兴了,于是撕下一块最好的肉,用油乎乎的小手递到她嘴边道:“娘,你也吃,可好吃了。”。

陆语柔都不知要说什么好了,只得一指他身上的衣服道:“瞧你,吃得半个袖子都是油,这衣服还要不要?”。

“娘,脏了就不要了,回头再给我买身新的。”说完抱着肉又啃上了。

这个吃货,陆语柔咬了咬牙,懒得再理他,因为叫了她一声娘,就赖定了她,吃她的,喝她的,现在还要求穿她的,本来看他为出行准备了包袱,没想到包袱里都是一些吃货,半两路费都没有,还没走出二里地,包袱就轻飘飘了,不想再看他那副吃相,自顾自的拿出一本刚从街上买来的书看起来,只等着这吃货快点填饱肚子,好离开。

向儿吃饱喝足,拍拍圆滚滚的肚子,说什么都不走了,明显的吃撑了走不动,非要陆语柔抱他回去不可,眼看着外面变天了,陆语柔抱着他,心里是又无奈又气愤,她几次三番让他少吃点,就是不听,这吃撑了一会儿定是又要喊不舒服了,反正说到底折腾的都是她。

艰难的抱着他出了酒楼,没走多远,雨就下来了,豆大的雨点,溅得地上浮尘飞起多高,砸在身上也实实在在的有些疼,向儿被雨一淋,马上向陆语柔怀里钻。可怜陆语柔又要注意脚下路滑,又要注意怀里的人别掉下。

本来不远的路,硬是走了好半天才到,进到客栈两人身上都湿透了,陆语柔顾不得自己,随便换了件干净衣服,先给向儿洗了澡,心里念叨着,但愿千万别生病,可事情往往不如人愿,第二天一早,向儿发了高烧。

像往常一样,陆语柔去叫向儿起床,打开床幔,发觉他一张小脸红得异常,怎么叫都不醒,再摸身上滚烫。

急忙的奔到楼下,给了小二半两银子,让他帮忙去请个大夫,回来又端了盆水上来,用湿布巾搭在他头上为他降温,碰触到向儿热得烫手的身子,她隐隐的后悔,孩子还小,根本经不起奔波,如果她不带他出来,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曾听说,小孩子发烧厉害,是会有后遗症的,向儿非常聪慧,如果因为自己而有个三长两短,她肯定会内疚一辈子。

心急如焚的在床边守了两夜,第三天,烧终于退了下去,陆语柔这才松了口气。

床上睡了两天的向儿,身子依然有些酸痛,他眨巴着眼偎进陆语柔怀里,说什么都要让她和他一起睡,看着圆圆的小脸明显的瘦了下去,陆语柔又是自责,又是心疼。

“娘,你别担心,以后我一定不让自己生病了。”向儿躺在她怀里,糯糯的声音,听着十分的舒服,陆语柔这两天都没怎么睡,向儿退烧,她的心放下,睡意铺天盖地的袭来,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向儿看着她睡熟,这才转头对着窗户说道:“师傅,娘睡了,你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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