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齐云霄的手在马健脉搏处一搭，就知道李卫不是通过一些封闭经脉等有损身体的办法暂时让马健感觉不到头疼，而是真真正正的根除了头疼。
只是，他没办法得出李卫治病的道理，哪怕是以他从医数十年的经验也是没办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头疼医头脚痛医脚。
这句话平素是用来讽刺人们只管表因不问其里的，却也有一定道理，有的时候头疼就要医头，脚痛就要医脚，比如灰指甲，你总不能抱着病人的脑袋看个不停吧？
只是，齐云霄想不通的是，李卫不过是轻轻一针扎在马健的手腕上，怎么会一眨眼就让后者的头疼没有了呢？
这不科学啊！
如果齐云霄知道李卫体内暖流的秘密，就会知道这真的不是科学能解释的。有暖流存在，李卫随便在马健身上扎一针，效果也都是相同的——只要通过银针输入一些暖流到马健体内就可以了。
当然，齐云霄不知道这个秘密，所以他被深深的震惊到了，刺激到了。
齐云霄起身的动作很慢，身子挺直的时候却还是晃了晃，让时刻关注这边的常保国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常保国是老刑侦出身，又在官场厮混经年，最擅长察言观色。从齐云霄的表情和表现他就判断出事情好像真的在按照李卫说的那样发展着。
“好像这个家伙真的不是在危言耸听啊。”常保国心中想着，缓步走出院子掏出手机拨号。
齐云霄的表现自然也落入了李卫的眼中，一抹讥讽的笑意毫不掩饰的出现在他的嘴角：“不要担心，癌症末期可不是扎一针就能治好的，你还有时间准备一下身后事的。”
“神医，李神医，求你快点给我老娘看一看吧。”马健激动的说道。他从李卫身上看到的不再是一丝希望，而是很大的希望。
“不用了。”老妇人瘦骨嶙峋的手摆了摆，竟然拒绝了。
“妈，你不是一直想好起来么？你不是要等大哥回来的么？”母子连心，马健瞬间便是知道了母亲的心意，拉着手带着哭腔劝道。
“妈，李神医妙手仁心，不会真的杀死齐老的。李神医是好人，齐老也是好人，他们无仇无怨的，李神医是说着玩的。”
马健醒过来的时候只听到李卫说出治病的规矩，却是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的以为李卫是在模仿武侠小说里的情节呢，毕竟，他也曾经狂热的喜欢过武侠小说。
“唉。”老妇人叹息一声，缓缓闭上眼睛，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显然马健的话触动了她的内心，只是她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怎么会让李卫给她治病呢。
救一人，杀一人！
让李卫给自己治病，不就等于是拿齐云霄的命来换自己的命么？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老妇人做不来。毕竟这些年是齐云霄一直在为她诊治的，风里来雨里去，让她多活了好几年。
“呵呵。”老妇人的举动并没有让李卫意外，他冲着大丫使了个眼色，大丫便飞快的跑出院子，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簸箕，里面是黑乎乎的药渣。
“大娘，你是个好心人，却不会分辨别人是不是好心人。”李卫淡淡的说道。
见到大丫端着药渣走近，齐云霄脸色明显变白了很多。
“红枣，白花蛇草，铁树叶……”李卫用手拨动着药渣，一一点出药名，“这是齐老爷子给你们开的药方吧？”
“是的，齐老哥妙手仁心，一直照顾我们孤儿寡母，从来不要诊金的，连抓药也都是成本价。”老妇人不知道李卫什么意思，却也如实回答，话语间对齐云霄很是感激。
“好一个妙手仁心！怕是这药也是齐老爷子亲自熬制的吧？”李卫笑着问道。
老妇人露出惊奇的表情：“你怎么知道的？”
每次熬药确实都是齐云霄亲自动手的，让堂堂中医圣手给自己熬药，老妇人心底着实愧疚了很久，而且齐云霄坚持了好几年，让老妇人更是感恩戴德。
说着话的时候，老妇人感激的目光看向齐云霄，却是看到后者脸色苍白的吓人，心头不由升起一丝疑惑。
这时，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鱼贯而入，带头的是一位戴着眼镜满头银发的老人。
“秦院长亲自过来了？”常保国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
“哈哈，常局长亲自打电话，我能不亲自出马嘛？再说，听说有人能攻克癌症末期难关，我自然也要来看看的。”秦院长哈哈笑着和常保国握手，目光扫视全场，旋即在齐云霄脸庞停下。
“莫非是齐老有了治愈癌症末期的方法？这可是人类医学的大突破啊！”秦院长自然和齐云霄相识，也是提过三江齐家齐老的名头的。两人平时见面也是热情的很，此刻他发现这里只有齐云霄一个老中医，自然会认为齐云霄就是常保国在电话里说的那位能治愈癌症末期的神医了。
齐云霄此时哪里有心情和他打招呼，老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是没有说话。
“秦院长，您先坐下来看着，等会才要劳烦您的大驾呢。”常保国急忙岔开话头，让人搬过来一个凳子请秦院长坐下。
秦院长脸上疑惑之色一闪而没，接着脸色淡然的泰然坐下。
这时，又有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抬着桌子仪器走来进来，各自熟练的摆放组装，赫然有最先进的便携式X光机。这种X光机功能和医院常用的大型X光机一样，却是胜在方便移动，是近年才从国外引进的。
李卫的目光只是在这些人身上扫了一遍，便是心底了然。看来常保国想尽办法要做一个公正的见证者了，这些医生仪器应该是他打电话叫来的。
“常局，秦院长，这些仪器有能做药材分析的么？”李卫沉声问道。
常保国看向秦院长，秦院长目光诧异的看向李卫，旋即笑着说道：“如果是简单的成分分析，也是可以做的。”
李卫点点头，将簸箕里的药渣交给大丫，大丫端着送到一个医生手里。
齐云霄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擦了又擦却擦不干净。
“齐老爷子很热么？”李卫淡然问道。
“哼！”齐云霄冷哼一声，强自镇定。
不大一会功夫，做检测的医生便端着药渣走过来，神情肃穆。
“秦院长，在药材里发现一种不知名成分，应该是一种慢性毒药。”
“慢性毒药？”秦院长悚然一惊，这可是病人服用过的中药残渣，怎么会有慢性毒药呢？
李卫冷冷看向齐云霄：“齐老爷子，这还要请您来解释了，你亲手熬制的中药怎么会有慢性毒药呢？”
“哼，是药三分毒，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也是医生，这个道理你不懂么？再说，药渣已经倒掉很长时间了，难免掺杂进其他东西。”齐云霄冷冷说道。
“那好，烦请齐老爷子重新开一副一样的方子，让人现场熬制，看看是不是也有慢性毒药。”
“哼！”齐云霄冷哼一声，却是明白无误的表明了拒绝的意思。
李卫点点头，旋即看向马健：“熬药的工具放在哪里？”
马健听到药里有慢性毒药也是吓了一跳，慌忙跑进屋里，一个警察在常保国眼神指示下却是先一步把药罐抱了出来，立刻有医生接过去检测。
齐云霄额头的汗不停涌出，脸色变成了吓人的焦黄。
“齐老哥，是不是你年纪大了记性差了忘记了一些忌讳，我可是听说有的中药是药性相冲的。”老妇人突然说道，却是替齐云霄开脱。
李卫眉头微皱，想不通老妇人这个时候还要替齐云霄开脱。
“妈！”马健噗通跪倒在地喊了一声妈，显然是不满意母亲的作法。只是他是个孝子，不能出言指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