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瑜点点头,这些她自然是知道的。
“那位游姐姐作什么一个人坐在那里?过来和咱们说说话多好。”许瑜道。
许五道:“因着游大人官声的缘故,虽然大家都敬着他们,却不太亲密。”
许瑜道:“这和游大人的官声有什么关系?恐怕是世人怕惹麻烦罢了,游夫人和游姐姐又不是游大人,难道还怕他带着大头兵拿着镣铐来抓咱们不成?”
说着大家都笑起来,有人笑道:“阿玲这个妹妹甚是有趣!”
许五道:“罢了,今日是咱们家宴客,少不得要招待一番,我去将那位游小姐请来吧。”
说着便起身去找游可晴。
许瑜看见许五跟游可晴见了礼,然后说了几句什么,游可晴回头跟游夫人说了几句,游夫人点了头,游可晴才跟着许五过来。
大家见游可晴过来了,不免慢慢地收了声。
许五走上前来道:“各位姐姐妹妹,这位便是游大人家的千金了。”
大家急忙互相见礼问好,许瑜和游可晴也如第一次见面一般,生疏客气。
许瑜微微有些奇怪,游大人并不是御史一类的谏臣,只是一个管着京城防务的罢了,不是越是这样的人越会被人追捧和交好的么?怎么京里的人反而好像远着游大人一般?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许瑜将心里的疑问压了下来。
随着日头日渐高起,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前面的炮声却是没有停过了,越往后面,来的人也越有身份,最后还有几个公主上前来道贺,让老夫人脸上极为有光。这不仅仅是文昌侯的人脉与面子,还因为她的公主儿媳的缘故。这个时候,公主儿媳的好处倒是显了出来。
女孩们仍旧坐在一起说说笑笑,游可晴还是那性子,不是很爱说话,只是跟着大家的话或是惊讶或是喜。
又来了几个与游可晴相亲的女孩,却是不多,见游可晴在这里,却也不走了,一时之间,这圈子慢慢地大了起来。
随着位置的慢慢移动,游可晴不着痕迹地坐在了许瑜的身边了。
“阿瑜,上次谢谢你!”游可晴低声道。
许瑜笑眯眯道:“上次的事情敏姨和你已经多次谢过了,姐姐不提也罢。”
游可晴道:“每次说谢谢,却没有真正的好生地谢过妹妹,我和我娘商量着什么时候请你和云姨过去叙叙,好好地感谢一番呢!我爹也说想见见二位,特别是你。”
许瑜惊讶道:“游伯父要见我?”
许瑜心中不由得出现了一个三大五粗满脸络腮胡子凶神恶煞的大叔对着自己作揖说感谢的模样。
游可晴点点头道:“是啊,父亲说你小小年纪见识却不一般,遇上那样大的事情没有慌张也没有害怕,家风定然很好。爹是恨不得和许伯父秉烛夜谈,可惜难以有见面的机会,不过能够见着你,也算是全了一番心意了。”
许瑜点点头,难道是这般?游大人只和觉得值得来往的人家来往?所以游可晴与这里的大部分千金都不甚熟稔。
许瑜道:“这事儿还得回过我的母亲再说,等这次回去和母亲商量了之后,我们再给你和敏姨信儿。”
游可晴点点头道:“那是自然,这事儿我娘还会跟云姨说的,你放心罢。我爹说了,你去见他,便是自家子侄来往,无需那么客气。”
许瑜抬头看了一眼,果然游夫人和谢氏凑在一起说着什么,两个人的表情都很是愉悦的样子。
这个游大人行事倒是果断,不过许瑜还是道:“这事儿得循序渐进的好。”
游可晴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道:“你放心罢,我爹娘都有分寸,而且,我也很想能有个人好好说说话。”
许瑜在这京都,没了以前的闺中密友,饶是这侯府里的姐姐妹妹多,也显得有些孤单寂寞,便点点头道:“好的。”
许五帮着端了两盘点心,见到许瑜和游可晴两个人在一旁低语,显得与众人不同,便道:“你们俩在说什么?竟是这样亲热,倒像是认识了许久一般。”
许瑜眯眼一笑,道:“我和游家姐姐一见如故,游家姐姐正和我说着京里的趣事儿呢!五姐姐,这是公主特地从公主府带来的厨子做的么?”
许五点点头道:“正是呢!方子也是宫里出来的,大家今天可有口福了,厨房还做了不少。”
说是宫里的点心,大家都露出了好奇和期待地表情,但是大家都是贵女千金,自然没有露出什么垂涎丑态来。
每个人吃了一小块点心,俱是赞不绝口。
中午时分,便是开席了,男席在前面,这后面,自然是女席。
许瑜和游可晴并肩去座席,许五在另一边拉着许瑜道:“你们俩倒是好,把我丢到了一边。”
许瑜笑容不变道:“我只是和游家姐姐说得上话罢了,难道你希望我在这京里没有一个好姐妹不成?”
许五看了看许瑜,又看了看游可晴,虽然她聪明,却没有曹氏毒辣的眼光,所以并没有看出两个人有什么不妥来,道:“好是好,只是以后八妹妹可不许有了新姐姐,就不要我这个旧姐姐了。”
许瑜自然是点点头道:“当然,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五姐姐啦!”
游可晴在一旁听着觉得这对姐妹好玩,许五年纪比许瑜大,性子却不如许瑜成熟稳重,不过倒也显得娇憨可爱。
许瑜侧过头看了看谢氏和游夫人,见谢氏跟在老夫人的身后,而游夫人则远远地跟在后头和另一位夫人说话,才松了一口气,如果谢氏和游夫人也热络,自己和游可晴也热络,明眼的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怎么可能两对母女同时看对眼了?
如果自己和游可晴先交好,再有两家走动往来,谢氏和游夫人两人日益密切,这样才说得过去。不过两个都是贵妇堆里面的精英,这样的事情应该比许瑜想的更清楚才是,这样想着,许瑜倒是撂开了手了。
酒席上,夫人与小姐们是分开坐的,而且菜色也有些不一样,这安排座位也是一门极大的学问,要做到客人都满意很是不简单,好在聂氏主持中馈多年,自然不会被这些问题难倒。
许瑜跟着许五坐了,桌上都是与许五关系较好的千金们,所以这一段饭倒也轻松。大家说说笑笑的,没有往日吃饭的拘束。
吃完饭,下午的戏台便要开始唱戏了,一众客人都被引到了那里。
前面院子里也搭了戏台,不过前边是男客,这边是女客。
忙碌了大半天,许瑜却是想先回院子休息一会儿了。
许瑜跟游可晴和许五说了一声,便去找谢氏,却见谢氏那边正忙碌着。
“娘,这是怎么了?”许瑜道。
谢氏陪着叶氏坐在角落里,叶氏的脸色苍白,看上去有气无力的。一旁的丫鬟又是倒水又是打扇的。
谢氏见是许瑜,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道:“没什么,就是你六婶身子有些不舒服,我陪着罢了。”
许瑜看了看叶氏脸色,果然不是很好,劝道:“六婶娘不舒服便回去歇着罢,在这儿只会越来越不舒服的。”
谢氏道:“你六婶娘不愿意去哩!你快帮我劝劝她。”
许瑜上前看了看叶氏的脸,应该是旧疾犯了,叶氏今天也是一大早起来,随着大家给老夫人拜了寿,然后才回院子歇息了一会儿,又出来见了客人,吃了酒席,到现在却是有些撑不住了。
许瑜道:“要不这样吧,六婶娘去咱们的院子里,咱们可以从后门请来郎中瞧瞧,这样既不冲撞了前面的客人和喜气,也对六婶娘好。”
谢氏很是赞同地点点头道:“这个法子不错,六弟妹就应了吧!六叔在前头忙碌,若是知道你这样子,还不知道怎么担心呢!”
许瑜道:“正是呢!等会儿请郎中看完了,您歇着,我们就派人去跟六叔叔说,六叔叔也就不用担心了。”
说到许家老六,也是才稍微软化了一点,要说在这侯府里,叶氏唯一放在心上的,也就只有她的丈夫了,夫妻两倒是情深意重,只可惜老天不长眼,若是叶氏身子不亏损,定然是和和乐乐的。
也是还没应,便有一个嬷嬷上前来道:“给五太太、六太太、八小姐请安,公主派奴婢来看看六太太,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谢氏道:“多谢公主惦记了,六弟妹是有些不舒服,我正劝着她回去歇着呢!”
那嬷嬷道:“公主说了,若是六太太不舒服,便不要硬撑着,先回去歇着吧,老夫人那里有我们公主去说项。”
许瑜有些奇怪为何公主对这叶氏如此看重,不过这京里的很多事本身就是很难看明白的。
叶氏虚弱道:“多谢公主关心,我这就随着五嫂去麟雪院歇着,请公主不必担心。我这身子本身便是如此。”
那嬷嬷又叮嘱了几句要注意身子之类的话,便去回公主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