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李婶婶来了。”瑶华边走进君子不喜的房间边唤道。
搁下笔尖,君子不喜应了一声:“恩,来了。”
瑶华看着夫子又在作画,那画上毫无疑问一定是小谁姐姐,小小的年纪却也有了忧愁。
出了房门,瑶华拽了拽君子不喜的袖子,轻声说:“夫子不要难过。”
君子不喜看着面前不过自己腰侧高的女孩儿,稚气的脸,大大的眼睛却不复同龄人的天真与无忧,不免有点心疼,他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瑶儿,莫要担心我,没事的。”
瑶华看着夫子温润的眼睛,点了点头。
两人刚来到大堂内,李月就笑着说:“不好意思,丁夫子,来晚了点,有点事耽搁了。”
“无事。”君子不喜转身从一旁的小间内拿出三坛杏花酒,用身子捆好,递给李月说:“李家娘子可拿好了,莫要摔了。”
李月闻了闻那酒坛子,只闻见一股沁人的酒香,杏花的那股子味道好像都被浓缩了进去,不由得赞道:“丁夫子家的杏花就酿的真是好,虽然丁夫子不是我们本地人,不过这酿酒的功夫倒是无人能及。”
“李家娘子过誉了。”
李月提着绳子笑道:“那我先走了,家里来了几个客人,真好用这上好的杏花酒招待,多谢丁夫子了。”
“慢走。”
待李月走后,君子不喜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帐薄细细翻看。
瑶华从茶桌上砌了一壶热茶过来,轻轻的放在一旁,自个儿也拿出一本书来细细研读。
午后阳光微微慵懒,吃过午饭,君子不喜在院子里的杏花树下继续教瑶华念书。这一晃又到了晚上,瑶华去厨房准备了晚饭,末了又拿出了一壶酒给君子不喜斟上。
“瑶儿今天怎么让我喝酒了?”
瑶华笑笑:“夫子也两天没喝了,再不给你喝这酒窖里面的都让你偷偷喝完了。”
君子不喜呼吸一窒,垂下眼眸小口的喝酒,暗想原来早被发现了。
瑶华摇摇头,她觉得自己的夫子有时候就像一个孩子,不让他喝酒是因为前些时候他喝酒喝的太凶了,谁想到他表面上没有反对,每天夜里却偷偷的去酒窖拿了几坛子,要不是自己昨儿正好起夜看见了,还真以为这酒是长腿跑了。家里有两个酒鬼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吃罢晚饭,君子不喜早早的就睡了,瑶华关好大门也正准备就寝,不料刚准备向院子里走去,敲门声就传来了。
“今儿已经打烊了,客观明日请早啊!”打了个哈欠,正准备抬脚走人,那门后边却传来一个低哑魅惑的声音。
“开门,不然杀了你。”
呼吸一窒,瑶华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可是。。。她咬咬嘴唇,慢慢的打开了大门。
门外站着一个女子,外罩罩衫,内裹白底金纹抹胸,边缘饰一圈小金圆片,玲珑小巧。腰束金色穗带,长及脚踝。下身束绛红色金纹长裙,长裙下摆飘逸灵动。下着红色长靴,颇有英姿飒爽之气。
她肤色白皙,凤眼漆黑深邃,胭脂色的唇角犹自带着三分笑意,那额间的一点花钿妖娆华贵,整个人气量恢宏,神采傲然。
瑶华心里一惊,差点大叫了出来,这不是夫子心心念念的小谁姐姐吗!
凤盏面容沉静的看着眼前的小丫头,约莫十岁左右,扎着两个粉色的团子包包头,五官还未张开,只一双眼睛黑多白少极为灵动,看她吃惊的样子分明不是害怕,倒好像认识自己一样。
“你认识我?”
瑶华这下子倒是冷静了下来,她听爷爷说了,他们是不能跟小谁姐姐相认的,不然。。。。。。她摇摇头,眨巴着大眼睛说:“姐姐是谁?”
这么蹩脚的谎话凤盏却不在意,所谓的失忆还有云螭那家伙编造的一些东西她压根就不信的,不过她也不在意,她是凤盏,只要记得这一点就足够了,那些欠了她的迟早要让他们血债血还,尤其是他!
凤盏冷然一笑:“把这儿最好的酒给我拿上来。”说完,也不客气的抬腿走进了大堂内,飘飘的长裙浮动带着一丝张扬的霸气。
瑶华想了想,也低头跟上,自个儿去酒窖内取了最好的桂花酿出来。
凤盏用右手轻轻叩击桌子,大量了一下四周,没什么特别,装潢也不考究,可这夜风微凉的天气,那从四周漏测出来的杏花香气倒是让人舒爽。
闻了一下小丫头拿来的杏花酒,手艺倒是不错,虽不是极好,却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似乎很熟悉的感觉。
“这酿酒的人是谁?”凤盏饮尽一杯后问道。
“是我家夫子。”瑶华老老实实的回答。
凤盏微微晃动了一下酒盏,转了下眼眸:“是一个男人?”
瑶华点点头:“恩。”
半响无话,凤盏看了看已经空了的酒坛子,瑶华也注意到了,她大起胆子问:“还要吗?”
凤盏抬眼看了一下小丫头,只见她小小的手指正攥着袖子一个劲儿的搅着,分明是紧张的不行,可她大大的眼睛却有一丝兴奋,这倒有点奇怪,不过她倒不甚在意,只摆了摆手说:“不用了。”
从腰侧中掏出银钱放置在桌面上,径自站起身来就要走了。
瑶华唤她:“银子!”
凤盏回头望着她:“怎么了?”
瑶华举着那碇银子,说:“银子,你给多了。”
凤盏微微一笑:“多的算是赏你的。”说完,挥一挥衣袖,人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瑶华咬了咬嘴唇,终究是决定把这事儿压会在肚子里,自己将东西收拾干净,关门落锁回屋睡觉去了。
点了一盏油灯,灯光很足,照的小屋比较亮堂,她的房间是三个人中最好的,因为夫子说他是女子,理应用最好的,她记得那会儿夫子还说自己不能再委屈了身边的女子,瑶华知道,夫子说的应该就是小谁姐姐了,虽然小谁姐姐看起来不只是那种柔弱的女子,对这种事情也浑然不在意的样子,不过夫子心里却是介意的,介意自己没能给她最好的。
松花色的帷幔,趁着内力桃红的被润更加娇艳,书桌上除了笔墨纸砚还放着一个冰裂碎纹梅瓶,里边插着几根开的娇嫩的杏花,已经有些许从红色变为粉白色了。
她脱下衣服,将衣物挂在屏风上面,吹熄了油灯,将自己陷在柔软的被褥里面,想起刚刚见到的小谁姐姐,不由的皱了皱眉,那一双漆黑幽冷的眼睛让她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