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到镜舞阁时,萧晚奈又在看书了。易萌靠在门边看了好一会儿美男图,直至他抬起头来看她。
“好哇,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易萌笑着摇头朝他走来。
萧晚奈起身行礼,“恭迎王爷大驾。”
易萌伸手将他扶住,“好啦,说着玩儿呢。伤好些了没有?”
“回王爷,都好了。”萧晚奈漫不经心地答道,俊逸的脸上有一丝疏离。
易萌不悦,一天不见又是这副样子。“算了,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伤,其他的事再作计较。今天先去见过王妃,免得人家说你恃宠而娇。我跟他说了,以后不用定时去请安,只需在大的礼节上注意一下。”
萧晚奈看着她,点了点头,随着她到了书房。
伊祁瞑已在等着了,易萌先将静王妃的玉牌给了他,再让人端了茶来,让萧晚奈给他敬茶。自己则坐在书桌前,看着两人疏离客气的举止。
看萧晚奈给伊祁瞑敬茶,易萌才慢半拍地意识到这完全就是自己的小老婆在给大老婆见礼。又或者早就意识到了,就是觉得不像。两人都是有名无实的老公?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王爷,”喝过了茶,伊祁瞑唤道,“明日要入宫谢恩,可还要准备些什么?”
经他一提醒,易萌想起他们这算是女皇赐婚了,第三日是要入宫去谢恩的。不过她哪知道要准备些什么?于是挥手道:“王妃就看着办吧。”
两人退下后,易萌又招来异月,继续了解这个世界的事。
谈话间,两人又提到止殇剑。
“主子,那剑您真的不用吗?”异月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一脸惊讶的样子刹是可爱,“那可是十大名剑中的诛邪之剑啊!只要剑在手中,那可都是有名望的正义之士啊!”
易萌不甚在意,“难道无剑在手就不是正义之士了?我总觉得这剑不适合我,就算是用了也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还是不要辱没了这把名剑。”
异月听得似懂非懂,“为什么主子不能将这它用到极致呢?虽然这剑毒辣了些,杀人不遗余力,但的确是把正义之剑啊。”
易萌笑而不答。
她没有忘记刚穿越过来时自己的蛇身。也曾想过自己有可能是蛇妖什么的,若是再用这诛邪之剑就不大对劲了。即便她不是妖,而是眸所说的半仙,始终还是个灵魂出窍的穿越人,已算得邪乎了。说来这“诛邪”怎么都像是要诛灭自己,哪里还好意思拿着去杀别人?
不过别的人自是不知道她的这些矛盾的,还好昨天她想出了那样一番说辞,同时又向伊祁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想一想,自己似乎都已对那一说法坚定不移了,昨天伊祁瞑应该是相信了。
因为大婚的缘故,易萌已位于静王,仍未开始参政。但明日面圣后就要开始早朝以及批改文书了。那时她就可以作出决定了。
现今朝堂中夺嫡者分两派,而这两派所拥护的人她都已见识过。不知等到三人同时见面时又会是怎样的场景呢?
作夜把玩伊祁瞑给的白绫时她已决定不用止殇剑,不过穿越后除了云泥外她还未找到称手的武器。云泥只适合在特别紧急的情况下用,如果想在这个复杂的地方有安全感,就必须另找一件实用的武器来。
这两日睡于悬空的白绫上,让她想起小龙女用白绫时有如谪仙的优美身姿,自己试图用时感觉也不错,所以一早起来时就向伊祁暝要了那条白绫来。
原本只是随意地一要,谁知这条白绫还是用什么特殊的材料所制,听起来大概挺坚固什么的。虽然伊祁瞑说得轻描淡写,但易萌也能感觉出是样宝贝。这样一来就更加确定白绫就是她要的武器了。
摸向手臂,那条白绫被收在袖中,缠在手臂上,现在还有些不适应,但同时又多了几分安全感。
次日清晨,易萌又是早早的起了,装作与伊祁瞑同榻而眠,唤了人来伺候梳洗。
两人皆身着华服,易萌配明紫,伊祁瞑配水蓝。下人们都连连赞叹两人的相配。
易萌也觉得伊祁瞑穿着盛装时的确很好看。肌肤如玉,眉修长而悠远,深黑的眸子透出清冷疏离。若说萧晚奈是翩翩浊世佳公子,哥舒沧流是勾人的妖精,那他就是冷酷漫画美少年。穿上华服时又更显贵气,让人无法忽视。
至于自己。尚舞的长相已是没话说,年纪虽小却尽显成熟,加上自己的灵魂已有二十多岁,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年轻的成熟女子了。若说不满意,就是这一身明紫华服的明丽太显她的美艳,让她觉得自己散发的光芒太耀眼。奈何服装是早已备好的,不能更改,所以也只得穿着。
两人始终一副庄重的神态,旁人看了只会觉得更加高贵。其实两人心里都明白,他们只是面无表情而已。为了显示亲密,易萌还略扶起伊祁瞑的手,伊祁瞑也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没说什么。但他的陪嫁侍从特别是那个中年侍从的喜悦是显而易见的。
车上,易萌见伊祁瞑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自己也提不起兴致,两人就此沉默着。行车至一宫门,两人下车,步行去见女皇,宫人们皆向他们行礼。
感觉到他们爱慕的目光,易萌不由郁闷得要死,这些人不都是女皇的人吗,怎么会对她一个王爷有想法?该不是女皇不甩他们,让他们寂寞得太久了吧?
想到此刻直盯着自己看的是一群欲求不满的男人,易萌不由打了个寒颤,虽强装镇定但步子快了许多。
伊祁暝觉出身旁人的异样,侧过头去看,易萌自是没多大不对劲,只是宫人的目光愈显爱慕。伊祁暝了然,但只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跟在她身边。
宫人们看着静王远去,越想越觉得她威武不凡,美艳无双,恨不得一个个扑上去为她献身。只可惜她的王妃可是最负盛名的神子大人,两人随意一站都是如此的相配,自己又哪里来的机会呢?
远离了那些宫人的目光易萌才觉松了一口气,带路的人虽然也是那般,但因为是走在前面,顶多频繁地偷偷向后望她。于是民间又有一美谈:静王风姿灼约,引得带路的宫人频频相望。
易萌现在只觉得也该让伊祁瞑尝尝刚才的那种感觉,只可惜神子终是神子,是千羽国圣洁的代表,那些侍女哪里有幸能用那种目光看他?就算是偷偷望一眼那也是对他的亵渎。更何况神子的妻主静王还在一旁,这静王眼下正得宠,借她们胆子也是不敢去得罪的。
初次入宫,易萌对这些建筑的兴趣竟也不怎么大。只是这宫内果真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排场大得很。静王府大而雅致,用的往往是简单而高贵的东西。皇宫自然比王府大了去了,越入中心越是金壁辉煌,处处尽显威严。
易萌虽不喜这种压得死人的大气,但也理解。皇家风范嘛!
入了一处偏殿,女皇竟一人在里面等着了。两人忙上前行礼。
女皇还是一如既往的王者风范,但见得两人似乎多出一分亲近来,“不必多礼了。谢恩只是场面上的话。瞑儿,你先去见见天妃,舞儿陪着孤王四处走走。”
伊祁瞑领命而去,易萌虽不知女皇意图,也跟在一旁。但愿还真只是“四处走走”吧。
于是女皇遣去了宫人,与易萌一边走一边随意地聊着。只是这随意也“随意”得厉害。
“舞儿既已被封为静王,明日可要代北王替孤王操劳了。”
是啊,替你操劳,替你操劳你自家女儿的事。易萌不平,却还得笑道:“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女皇自是甚为满意,语气却多了几分怅然,“昔年你娘也为孤王四处奔波,鞠躬尽瘁,今日她的女儿竟都要为孤王效力了,看来孤王也要老了。”
易萌疑惑地看她,风华正茂,看起来连壮年都不到,精神好得很,怎么会觉得自己老了呢?脱口而出:“陛下还正年轻,怎么会老呢?”又道,“国中上上下下还有好多事要陛下来管呢!”
女皇愣了一下,随即笑:“孤王若还年轻,那舞儿算得什么?”
易萌作势想了想,眉间竟多出些稚气,“舞儿如今当算得年少吧!”
龙心大悦,易萌心里却恶寒,想她虽仅二十多岁,但已干过不少非凡之事,怎么今天还要装成小孩子说自己还年少无知呢?
可惜女皇才不会因为她说自己年少无知就放过她这株幼苗,该她办的事还是得她来办。
宫中繁华似锦,树木郁郁葱葱,易萌都无意赏玩。路过一处时,却听得阵阵淫笑。
易萌一阵尴尬,看向女皇。女皇一脸平静,反而示意易萌随她上前查看。
一隐秘处的草地上,两人很卖力地表演着,丝毫未觉两人的靠近,四下都是两人乱扔的衣服。
有人****!
察觉到这一事实,易萌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原本自己看到了也没什么,可若是正巧女皇也在一旁就有些不对劲了。
易萌正不知如何时,女皇又示意她离开。
只见女皇面色仍无波澜,轻描淡写地抛来一句:“那是成常在和一御前侍卫。”
易萌愕然,没想到其中一个还是宫妃,是她上过的男人,不过以后是不会再上了吧?看她一脸平静就知与那常在没什么感情,不知她又会怎么处理?想想从前听过的那些**宫廷的人,下场都是极惨的。
“素闻舞儿才学过人,可否应景题诗一首?”
听得女皇突然说话,易萌回过神来。花园中春色正好,不过女皇说的究竟是眼前的春景还是那隐藏得不怎么好的无边春色呢?
易萌管不得她此时是觉丢脸还是故意为之,只拱手道:“陛下过誉了,舞儿才疏学浅,只得了一句。”
女皇饶有兴趣地浅笑:“说来听听。”
于是易萌慢慢吟来:“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