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所有的医院一般,每时每刻都有数不尽的病人,两人找到电梯后按下了去8楼的按钮,一走出电梯,空气中弥散的福尔马林味儿便扑面而来,询问了服务台的小护士,两人很快便找到了陶婉婷父亲所在的823号病房,化疗的病人只要在接受化疗的时候才会被隔离,平时休息调养的时候都是在正常的病房里,整层楼都是患有相同病例的病人,彼此之间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推开823的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三张相隔一米多的病床,两个中年人此刻正眯眼躺在上面,戴着白色的化疗帽,头发已经被剃光,整个房间宽敞明亮,采光条件充足,甚至有独立的卫生间和阳台,电视空调一一具备,足以想象每天高额的住院费。
门被打开的同时,整个屋里四个坐着的人便看了过来,陶婉婷已经得知芳璇要来的消息,所以并不是很吃惊,起身迎了过来,只不过原本清秀靓丽的脸庞显得极为憔悴,黑色的眼袋也浮现在脸颊,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罗有道一眼,对拉住芳璇的说,说道:“璇璇,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上班吗?”
“我已经辞职了,伯父怎么样了,好些了么?”芳璇回答道。
提起自己父亲的病,陶婉婷的神色更加暗淡,眼圈已经开始泛红,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便伏在芳璇的肩膀上哭了起来,芳璇得知陶婉婷一哭片刻不能停息,便把她带出门外,唯恐影响了屋内的病人清修。
罗有道并没有跟出去,他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走到方才坐在陶婉婷身边的一个女人旁边,问道:“老嫂子就是婉婷的母亲吧。”边说边顺手搬来一张板凳,直接坐了下来。
“我是,请问您是?”陶婉婷的母亲实际也就四十多岁,模样十分祥和,如今家里遇到这样的事,原本已经有些些许的白发更加密集,样子更新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罗有道称呼她为老嫂子也不为过。
“哦,我是婉婷的新老板,这次来看看大哥,请问大哥得的这是什么病啊?”罗有道打开水果篮取出一个苹果,变戏法的掏出一把刀,刷刷几下便削完果皮,递到了陶婉婷母亲的手中。
“谢谢。”陶婉婷的母亲接过苹果,不过却没有心情去吃,只是拿在手里,缓缓才叹了一口气:“哎~这恶性肿瘤长在脊椎附近,医生说发现的太晚,已经压迫到了神经中枢,现在只能用化疗来压制病情,但治愈的可能性不高,呜~~~我们家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以后让我们母女俩怎么活啊。”
说道这里,陶母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抽泣起来,罗有道连忙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巾递了过去,世界上最伟大的感情便是多年的夫妻之情,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完全就是在扯淡,这点无容置疑,看着陶母伤心的样子,罗有道不仅想起自己的母亲,他很清楚的记得,有一次父亲打铁不小心锤到了手,母亲一口口喂父亲吃饭的场景,那种充满温情的眼神,他永世难忘。
“我看大哥额头有朝天光,想必吉人自有天相,老嫂子不用太伤心。”罗有道安慰着陶母,看向陶婉婷父亲的面相心中不由一惊,应堂中一股难以扑捉的黑气,头额也有些干煸,额低者,刑克愚顽,样子不是太妙,不过却有一根被黑气阻断的金线,正是福线,如果能消除黑气,日后便是一帆风顺,罗有道已经决定,不论如何也会出手相助,所以暂且不急。
“您会看相?那能不能帮我看看,我们家这口子的面相。”陶母还未开口,临床的一个岁数与她相仿的女人立刻开口说道。
罗有道扫眼看去,临床男人的面相比陶父要好上一点,应堂中庸,似是而非,没有必死之嫌也没有必生之照,便如实说道:“你们家的面相来看,福祸不定,生死各占五成,一切只能看天命。”
“你不懂看就不要乱说。”那妇女听后当即大怒,说道:“医生都说了,我们家这的病情比你们要轻的多,在你说来,面相反倒不如你们家的,简直是满口胡言。”
听他这么一说,罗有道无可置否的笑了笑,说道:“呵呵。面相这个东西本来就是无可寻迹,你要抱着相信的心态,它就是真的,你要是不信,就当我没说好了。”说完便不再朝那多看一眼。
此刻,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正是芳璇同陶婉婷,两人的眼圈都是红红的,想必芳璇也跟着大哭一场,陶婉婷直接来到罗有道的面前,说:“罗老板,您好,听芳璇说您愿意借钱给我,是真的吗?”
“当然。”罗有道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不过我现在改变了主意。”
陶婉婷刚想感谢他,听这么一说当即楞在那里,陶母激动的心情也一下子冰冷起来,就连一旁的芳璇都没有反应过来,谁也没有想到罗有道会这般说道。
“我求求您了,罗老板,只要您愿意借钱给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陶婉婷猛然跪在了罗有道面前,陶母稍微慢了一步,也直接跪了下来,口中说道:“罗老板,求求您看在我们母女俩可怜的份上,救救我们的吧,您放心,就是拼了这把老命我也会把钱还给您。”
“老嫂子快起来,您误解的意思了。”罗有道连忙扶起陶母,说道:“我刚才已经看过,令夫的病如果单纯医院的化疗,根本无法得到任何改善,只是延缓生命而已。”
“呜~~呜~~呜~~,我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医生也告诉过我们,但是人只要还活着一天,我们母女就不会放弃希望!”
“妈妈~~”陶婉婷扑向自己的母亲,再次哭了出来,一瞬间脆弱的内心被瞬间攻破,她边哭边说到:“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神?神又看不看这么世界?为何我们总是虚心的祈祷,却换不来一丝怜悯。”
“别哭了,放心,万事有我。”罗有道站起身来,看着两人心中默默想到:”万事都不要把希望寄托在神明的身上,神其实也是人,神也有各自的烦恼,而且在你们眼中这些悲痛的事情,在神看来完全是微不足道。“
“您...您愿意借钱给我们?”陶婉婷止住哭声,语气哽咽,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仍不住产生怜悯呵护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