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秘密
张总管的秘密根本不叫秘密，应该说不能算是他自己的秘密，而是他掌握着别人的秘密，不过那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在朝暮看来。
张总管的秘密就是他掌握着皇后的秘密，他就是凭着这个由死到生到总管的，而皇后的秘密呢，不过就是关于她年轻时的一段情，一段单单被张总管的爹知道了的情。
“那她完全可以杀了你呀？”朝暮听完秘密还不忘问出自己的疑问。
“第一，她不必如此，因为这已是过往，而且只是发乎情，止乎礼的行为，还没有必要杀了我，为自己再添罪孽。第二，我在她面前发誓不会将此事说出，而且还暗示她我还有后招。”张总管分析得条条是理，到底是在宫中打滚的时间长。
“也许皇后也有她的心思吧。”朝暮不想被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给比下去，硬着头皮给他加了个理由。
“好了，不管怎么样，你现在能够相信我了吧？”张总管一副老前辈的样子。
“其实相不相信是一回事，我只是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帮我呢？”朝暮想了这么久也没想明白。
“还是回到了老问题，那我的秘密岂不是白讲了？”
“当然没有白讲啦，至少我现在对你是很放心的呀。”朝暮安慰道。
“我之所以帮你是因为喜欢你。”张总管说得一本正经，朝暮都不敢怀疑，可却还是被震慑到了，半天没敢说话，连头也不敢抬，她还从没被人这样表白过。
“你别误会，”张总管也发现自己语言没组织好，连忙解释，“并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欢，只是欣赏吧，或者说是把你当妹妹，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不是你想的那样。”本来挺镇静的张总管也有点慌了，“只觉得你有些不同，跟我们都不同，想帮助这点不同继续存在而已。”
还好，还好，不然让一个太监喜欢只会令她觉得自己更加悲凉，而且感觉有点变态，朝暮呼了口气，说道：“其实皇后找我不过是想让我做她的眼线，从小莹那里打探瑾妃的情况。”
“你答应了吗？”
“我不得不答应啊，否则我能这么完好地回来么？”朝暮想到这些是真觉得很烦，“不过答应了是一回事，做不做，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做不做？你倒是想得真轻松，”张总管嘲讽地说道，“你都已经答应皇后了，不做，那就是违旨。”
“可是我真不想做，况且就算我想做，也不知道怎么做啊？”朝暮真有点要被逼疯了。
“做，当然是要做的，不过怎么做就看自己了。”张总管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做不做得出成绩不是你能控制的，这些天你多往华浓阁走动，至于打不打探得到消息谁知道呢，到时回禀皇后，也只是个办事不力之罪，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可以帮你求求情。”
“谢谢总管提点。”朝暮以无比崇敬而又感激的眼神看着张总管，他可真是只年轻的老狐狸。
“好了，进去做事吧，明天的晚宴我会安排调你去华浓阁帮忙的。”张总管说完冲她摆了摆手。
朝暮觉得自己下子轻松了很多，张总管可真是帮她解决了一个大问题，看来自己还是讨人喜欢的嘛。
这是自瑾妃复宠后，朝暮第一次来华浓阁，华浓阁也与它的主人一样，早已不同以前了，装修一新，宫女太监也多了，只是没见几张熟面孔。宴会的排场很大，而她只负责在外面传膳，只听得里面欢歌笑语的，管弦丝竹咿咿呀呀地弹奏着，朝暮刚想探头看看里面的情况，就听到门口太监大叫一声，“皇后娘娘驾到。”只好跪下迎驾，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有脚步声，到了朝暮身边似乎停了一下，皇后认出了她？这样也好，正愁没机会表现，这样皇后就能看到她有多努力办事了。
皇后进到华浓阁后，里面安静了下来，没过多久，又恢复了歌舞升平，她进宫这么长时间，只见过三个主子，瑾妃，皇后和老皇帝，老皇帝的样貌她都还没怎么看清呢？皇后是明显老了，即使是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比不上瑾妃的，现在大概只能空端着个皇后的架子吧？听说老皇帝从没在皇后处留宿过，一月也难得去两次凤盈殿。不过，这也不能全怪老皇帝，宫中这么多年轻漂亮的美女，谁会愿意去和个老太婆相对呢。
朝暮为自己感到可惜起来，宫里这么多美女，她却整天待在御厨房，都没机会欣赏到，以后可得多走动走动了。
直到晚宴结束，她也没能见上小莹一面，不过小莹倒又差人给她送了一拿药膏，说是以后可以用来去疤的。
第二天，朝暮又去了华浓阁向小莹道谢，其实真正的目的是做戏，她有点鄙视自己了，却不得不勉强自己这么做。
“你何必特意跑过来谢我。”小莹看到她来有些吃惊。
“礼尚不往来可不是君子行径。”
“那你应该送点东西回我啊，空手来能是君子行径吗？”小莹得理不饶人。
“你没听过礼轻情意重吗？况且君子之交淡如水。”朝暮也甘示弱。
“在宫里谁还给你讲情意呀，而且我们也不是君子。”小莹就是这么要强，不肯认输。
“我们俩不就是有情意的吗？”朝暮好笑地说道。
“谁跟你有情意呀，真不害臊。”小莹也被她逗笑了。
“好了，不跟你斗嘴了，我该回去了，你也去侍候瑾妃吧。”
“你的手多注意着点，不要不在乎，要是再继续烂下去，会伤到筋骨的。”小莹临走又嘱咐了一句。
回到御厨房，她向张总管说了一下情况，她觉得有个人商量真不错，不用像无头苍蝇般乱窜。
“总管，”朝暮决定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我和小莹是朋友，这事我也不想瞒着她，反正只是做戏，并不会危害到她和瑾妃，她应该会答应帮我的。”
“这事你自己掂量，”张总管思索了一会儿，“如果你觉得小莹可信，我反对也不是道理。”
朝暮回到住所，所有人都没好脸色给她，她也习惯了，“现在好了，又搭上总管了。”没想到先撒气的是罗丽。
“想借总管搭上皇后那条船吗？你可真是个有计谋的人啊。”方琪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了一句。
“不过朝暮，你倒真是有些本事啊，竟然能让总管言听计从的，连同乡罗丽都不帮了。”冯琳琳真是惟恐天下不乱。
罗丽在一旁气得脸得青了，总管前两天责骂了她一番，说如果再偷懒，一定责罚她。
朝暮刚把一只脚放进门里，另一只脚还在门外，就听到这些，便不想也不敢再跨进去了，于是又出了门。
午后的暖阳晒着非常舒服，只是开始发热的手痒得有些难受，刚刚回去是准备去擦点药膏的。沿着石子路一直这样走着，让朝暮有点恍惚了，觉得就这样没有尽头的走啊走，真好。
可是刚走出御厨房没多远，就有两个人影从小梅林里闪出来，红梅开得正艳，如果是雪天就更漂亮了。那两个人刚出梅林又停住了，前面的人转过身去，后面一人忙帮着他整理衣装，眼睛却警惕地四处张望，撇见了朝暮，两人同时都吓了一跳，朝暮发现后面那人正是和公公同志在一起的侍卫大人。这时走在前面的人转过身来，果然没错，是公公同志，朝暮自从那次误会后就一直没见过他了，只见他也一脸的紧张。
这两人在搞什么呢，鬼鬼祟祟的，还衣衫不整。衣衫不整？看着对面走来的两人，朝暮微微张开了嘴，公公同志不会真的是个同志吧？也是，看他们秤不离坨，坨不离秤的，多么和谐，那他和侍卫大人，能算是同志么？一个太监和一个正常男人？
没容朝暮多想，他们已经快步走过来了，公公同志铁青着脸，而侍卫大人一脸的杀气，杀气呀，朝暮只好硬着头皮，先下口为强，“同志，我保证我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你们刚在梅林里赏完花出来的。”
公公同志一脸审视地看着她，靠得有点近，朝暮仰着的头又不好受了，可这一次她不敢轻举妄动了，只好让脖子受一会儿苦了。
“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什么也没看到。”朝暮又郑重其事地说了一遍，可公公同志好像并不相信。
朝暮只好后退两步，举起三只手指放在头顶，说道：“我发誓，我没看到什么重要的内容，只看到你们从梅林出来，整理衣服。虽然我有联想到你们俩在梅林里做了些你情我愿不可告人的事，但我也保证不会把我想的，你们俩的不伦关系说给任何人听，否则天打雷霹，不得好死。”
老老实实地把自己联想的也招供出来后，朝暮看到侍卫大人由一脸的杀气变成了一脸的笑，而公公同志的眼神则由凶狠变成了怨恨。
看来公公同志比较难搞定，“同志，我真的不想揭你的短，却偏偏又撞见了一个你这样的秘密，我也了解，当个公公不容易，这样的事情也并不丢脸，我绝对不会鄙视你们的，也绝对到死都会为你守住这个秘密的。”朝暮说着真觉得他挺可怜的。
公公同志虽然还是怨恨地瞧着她，不过看来已没有杀她的意思了，于是她急忙趁机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真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了。”朝暮鞠了个躬，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她就飞一般地跑掉了。
侍卫却在那忍不住笑了出来，李代尧瞪了他一眼。
“主子，您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我们的身份呢？”凌白宇还在不由自主地笑。
“说出身份倒会让她起疑，还不如就让她这样误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