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人发出激烈的挣扎,使劲的荡着身体,往那树干上撞去,发出嘭嘭的巨响。
“啊呀,他不是醒了吧?”嘭嘭的响声,吓了陈丽丽二人一跳。
“快走,一会万一他挣断了绳子,该发现咱们的身份了。”
被吓了一跳的陈丽丽马上反应过来,拉着大树的手,顾不得看那树上人的情形,仓皇而逃。
回到树屋,陈丽丽心情舒畅,躺在树藤上大大喘了几口气。
想起大树刚才接住的东西,陈丽丽点起火折子,忙叫大树把抱在怀里的衣服拿出来打开。
“这是什么呀?居然还会发光?”
看着大树打开的衣服里,在火折的光芒下,依然还在闪烁着淡绿光芒的小圆瓶,让陈丽丽想起自己小时候玩的荧光球,小时候那塑料的荧光球可是个稀罕物,陈丽丽爱不释手,天天拿着在楼下弹着玩。一次被邻居家的小孩抢走,还是哥哥出面,把抢自己东西的那小孩揍了,才帮自己把那荧光球抢了回来的,后来那家大人找上门来,哥哥还被老爸使劲揍了一顿。
想着这些,陈丽丽心中温暖,伸手便想去把那小瓶子捡起来,却被大树阻止了。
大树从怀中掏出一小块皮革,包在那小瓶子上,把那小瓶子捡了起来,仔细的把小瓶子擦干净,又观察了一会,见沾了淡绿色液体的皮革,除了沾染了那绿色液体的地方也发出淡绿的微弱光芒外,并没有什么变化,方才放心伸手把那小瓶子拿在手中,触手生凉,凑到鼻子边闻了闻,很好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似乎有些提神。
大树放下心来,应该不是什么有毒的物品,方才把那个小瓶递给陈丽丽。
陈丽丽连着大树手上的皮革一起接过来,先把那沾了淡绿荧光的皮革收了起来,想着等天亮的时候还可以做一个荧光球。
然后又仔细的凑近小瓶子,往瓶子口里看了看,见瓶子底部正在发出淡绿的光芒,似乎只有少量的一小点液体装在里面了,陈丽丽大为心疼,只有这么点了,可不能再洒了,忙四处寻找,想找些东西把那小瓶子的瓶口塞起来。
四处看了一圈,却只有大树的衣服落在地上,忙捡起大树的衣服,想从那衣服上撕下一小块布条,把那小瓶子的瓶口塞住。
刚拉起衣服,却突然从那衣服里又掉出一样小东西,陈丽丽忙伸手接住,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细长细长的,与那小瓶子比了比,似乎是那个小瓶子的小瓶塞。可能是从空中掉落的过程中与瓶身分家了,一起接在大树的衣服里,刚才没有被两人发现,现在拉那衣服,便把夹在衣服中的小瓶塞的扯了出来。
“你看,这还有个瓶塞呢。”
陈丽丽把那瓶塞给大树看了一眼,没有递给大树,只是把小瓶塞紧紧的塞进瓶口,然后把小瓶贴身收了起来。
“丽丽,你知道这是什么?”大树见陈丽丽把那小瓶子慎重的收了起来,以为陈丽丽知道那是什么,询问道。
“看着有点像荧光粉,不过比荧光粉香一些。”陈丽丽心情大好,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大树。
“荧光粉是什么?”又是自己没听说过的东西,大树很好奇。
“就是晚上也能发光的粉末。”陈丽丽解释着。
“丽丽,这个荧光粉应该很贵重的吧?我们这些时日从来没见过呢,怕是树上那人的,要不咱们还给他?”从来没听说过在夜里还能发光的东西,这应该是很珍贵的东西,大树想着自己把他吊在树上吹一夜的冷风,应该已经算是给丽丽出了气,这东西还是还给人家吧。
“不还,这就当是他们赔咱们的损失了。”到了自己手上的东西怎么可能再还给他,谁让他今天砸咱的肉摊了。
把大树沾了荧光粉的衣服一起收拾好,陈丽丽心情大好,走到藤床边,看着大树说:“好累了,我先睡觉,明天还要去挣钱呢,你也快去睡吧。”
说完翻身躺上树屋里的藤床,把旁边的树叶拨在身上,盖住自己的身体,再也不管大树如何,把眼睛闭上了。
看陈丽丽紧闭着眼装睡不理自己,大树无奈的轻笑一声,想着明天再把那小瓶要回来,给那人送去吧。
退出陈丽丽的树屋,去到旁边另一棵树上搭着的树屋中,也把自己陷在一堆树叶中,闭上了眼睛。
看着大树离去,陈丽丽睁开眼睛,把那小瓶拿出来看了一会,收回去,又取出先前大树擦小瓶的那块皮革,团成一个圆圆的一团,捏在手中,高高的举过头顶,那团皮革发出淡淡的绿光,就如一个圆形的带着斑点的小荧光球。
默默的看着头顶那个小球,陈丽丽自语道:“妈,我一定会找到回家的方法的,你一定要等着我,哥,一定要好好照顾妈妈。”
又看了那皮革小球半天,方才收在怀里,真正闭上眼睛,睡了过去。梦里,哥哥正着陈丽丽在自家楼下的小区广场上,开心的玩着荧光球。
随着二人渐渐入睡,清冷的夜色中,只余寒风吹过枯树的呼号声。
远处群山中,一棵没有树叶的高高树干上,传出一阵又一阵的撞击声,树干被撞得左右摇摆。
那被轻轻的切了一个小口,原本可以坚持到天明的绳索,终于经受不住这样的猛力摧残,突然提前结束了自己的使命。
半空中一个人影跌落下来,陷在厚厚的枯叶之中,踉跄的跪坐起来,就着夜色四处观察了一会。人影滚到一棵粗大的树桩边,半跪起身,用力的弓起身子,朝那树桩斜倒下去,让树桩从自己弓着的身体中间穿了过去,犹如背过身子,反身抱住那树桩一般。
那人把自己被绳索绑住的双手双脚,使劲的在那树干上蹭擦,即使自己半边身体被磨得钻心的疼,鲜血直流,也只作不管,发了狠的使劲把自己的身体当作一块石头,只一个劲的在那树桩上磨着。
没一会,那人双手、双脚便得了自由,站起身,也不管自己身体上的伤痛,辩明了刚才那两人离去的方向便追了出去。
夜色苍茫,却那里还有那两人的踪影。
在林中迅速的奔跑了不知多久,却遍寻不着自己要找的二人,发出一声尖利悲嚎,那个身影颓然的倒在树林深处。
树林某处的一座树屋中,被那声尖嚎吓了一跳的陈丽丽,赶紧把自己的身体再往那枯叶中埋得更深了,心中默默念着:“不怕,不怕,白毛什么的不会爬树,再说不觉有大树呢,有大树在,不管是什么都不用怕。”安慰了自己几声,抵挡不住瞌睡的侵袭,再次沉沉睡去。
同样听到声音的大树,冲出树屋,先是到陈丽丽的树屋中看了陈丽丽一眼,见陈丽丽只是安好的在枯叶中沉睡,放下心来,看着四周戒备观察了半晌,见没什么动静,安心的回了自己的树屋继续睡觉去了。
第二天,大树是在陈丽丽的焦急摇晃下醒过来的。
睁开眼就看见陈丽丽睁着亮闪闪的眼睛,凑在自己的面前,一脸兴奋、期待的看着自己,当时陈丽丽的脸就悬在大树的头顶上方,离的那么近,只要大树一抬头就可以接触到陈丽丽的脸,弄得大树的心头一阵激烈狂跳。
看大树醒过来,陈丽丽兴奋的宣布:“大树,咱们今天不卖白毛肉了,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来赚钱。”
“当当当当!”陈丽丽学着那欢快的钟响声,揭晓了答案:“那就是卖图纸!”
陈丽丽把手上拿着的东西凑到大树的面前,“你看,这就是我昨天晚上想到的,我看安平城里的人穿的衣服样式都很单一,全是一水的短衣短裤,都没一个穿裙子的,你看神殿里的长老们,穿着的那个长袍,也是松松垮垮的,毫无装饰,一点美感都没有。”
看大树没有反应,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陈丽丽再接再厉:“我也是女人,我最了解了,是女人都喜欢美丽的东西。我看安平城里没一个女人穿裙子的,想来她们怕是不知道怎么做美丽的裙子。以前,咱家附近,有一个姐姐是做衣服的,咱跟她学过一下怎么做裙子,你看咱设计的这条裙子的样式,美吧?”
回过神来的大树,推开爬在自己头顶,开心得眼睛发亮的陈丽丽,坐起身来,接过陈丽丽手中的白布条看了看。
呃,几根黑黑的粗粗的线条,在白布上勾出一个人形,穿着一件只到膝盖的长袍,系着腰带,这个就是裙子么,感觉怎么跟长袍一个样呢?长袍上面好像还有些花草,细细长长的叶子,花却只有一点点,那个是花草吧?有点像,但是大树不太敢确定。
把那画了图的布条交给大树,陈丽丽继续兴奋的介绍着:“咱们拿去城里的制衣店里,给那老板一看,说服他借咱们东西,然后做出一条裙子来。哈哈,那老板还不立马拜咱为师,到时候咱就意思、意思的收点学费,衣服卖的好,老板还不求着咱再多画几张图纸出来,然后咱们好好谈谈价钱,那二十两黄金还不是手到擒来,哈哈。”
陈丽丽越想越觉得兴奋,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天才。
怎么还不夸奖咱?等了半天没见大树反应的陈丽丽疑惑,低头看大树拿着那块白布条,眼睛盯着裙子上的花草半晌不语,以为大树对那上面的花草感兴趣。
陈丽丽赶紧解释:“怎么样,很不错吧,裙子上那是兰花,我最喜欢的花,象征着淡泊、高雅,孤兰生幽园,众草共芜没。虽照阳春晖,复悲高秋月。飞霜早淅沥,绿艳恐休歇。若无清风吹,香气为谁发。多么有意境呀,用彩色的线绣在淡色的裙子上,穿着这样一条裙子,气质马上就高贵了起来。一定非常的受爱美女士们的欢迎。”
看陈丽丽如此激动兴奋,虽然没有听太懂,但是大树却不忍心说出什么打击她的话,便点点头,应和陈丽丽,“应该会有好多人喜欢的。”
“走,咱们现在就进城,找制衣店的老板。”陈丽丽说做就做,拉着大树的手就要走。
“恩。”大树答了一声,揽着陈丽丽的腰,飞身下树,离了那个简易的树屋往安平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