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氏姐妹跳出来找茬时,乔琪三人才发现自己成为了焦点。
虽然没有人围拢过来,但是周围游玩的男男女女全静了下来,向她们投来如看好戏般的眼光。
准确的说,几乎所有人都看着乔薇。
……乔琪与乔薇站在一起时,总会被那些或善意、或恶意的人给忽略掉。
“乔薇,你怎么不说话……”,那高个儿的姐姐叫李丹,身段与乔薇一样高挑,只是体态略微丰满,看起来就有些壮壮的,怎么看,也比不得乔薇婀娜柔媚……此时她挑衅的昂了昂头,感觉好多人都盯着乔薇看笑话,她面上露出得意。
又见乔薇的脸色涨红,她立刻露出不屑,又冷冷言语道:“……依我看,你们的大姐不仅克夫,还克自家姐妹吧,不然怎么就没一个人向你们姐妹提亲呢……”
瘦得尖嘴猴腮的妹妹李双闻言,立刻焐嘴笑道:“啊,我知道了,肯定都有顾虑,以为乔兰的姐妹也是克夫命吧,哈哈……”
乔家姐妹的确没一个说到婆家,李双这般言语后,竟然引起周围的人一阵儿轻笑,沈芳荷面目有些冷,“不知两位姑娘可说完了?”
……她们找乔家姐妹麻烦,她没意见,但不能在今天,更不能在沈家!
谁都看出沈芳荷有些生气,李双和李丹也不是瞎子,李丹冲沈芳荷一副愤愤的模样,李双则拉住了她,有些像解释一般,瘪瘪嘴小声道,“……我们只是问候乔兰而已,又没有恶意的……”
这叫没恶意?!沈芳荷机不可见的冲她们姐妹蹙了蹙眉,只能转向乔薇和乔琪出言道:“……我们姐妹的‘绣园’排了皮影儿戏,两位姐姐可有兴趣去看看……”,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样子。
李氏姐妹的话让乔薇很难受,为大姐不平,也为自己姐妹不甘,但毕竟这里是沈家,看到沈芳荷的态度,不由得先看了眼乔琪。
乔琪像什么事也没有般,冲沈芳荷微微一笑,“甚好。”看似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但这个回答,却回得简短又有力。
沈芳荷眼光闪了闪,“两位姐姐随我这边走……”,她早看出乔琪不是个好惹的主。
虽然乔琪不愿为难沈芳荷,却不代表其他人也这么好心。
“哼,大咧咧跳出来挑事生非,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们张牙舞爪!”金小婉跟着乔琪等人身后,从李氏姐妹跟前走过时,突然不轻不重的如此言语了一番。
那李丹本就被妹妹拉着才没有言语,这时几句话顿时像捅了马蜂窝,“你给我站住,”猛得推了金小婉一把,“你刚才说什么呢,嗯?!”李丹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一推一攘,逼得金小婉连连后退。
“我,我……你敢做,还怕别人说你么?”金小婉口中虽然如此言语,但明显气势不足,秀美的小脸刷的白了。
她口中却继续大胆言道:“再说,你……你那么辱没乔家姐姐们,我……我就是看不惯,仗仪直言怎……啊……”,这话没说完,她就被李丹猛得又推了一掌,金小婉本就生得娇小,又没有想到李丹竟然这么彪悍,一个没注意就被绊倒摔在了地上。
“啊……”,她痛呼出口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之前大家还是远远的看着,这会儿子却瞧到这等欺负人的戏码,谁都忍不住好奇的涌了过来。
乔薇早已经跑到了金小婉跟前,“小婉妹妹,你流血了……”,金小婉摔倒时,幸好双手撑在地面上,手掌擦破出了血,但好过脸上受伤,只是整个人扑在地上,似乎摔得不轻,一时半刻竟然爬不起来。
“她只是说了几句你不爱听话罢了,你怎么这么对她……”,这是乔薇第一次在人前发飙。
加上之前对李氏姐妹的愤恨,她当众厉声道:“……如你所说,我不过是个嫁不出去的罢了,不知像我这样的了,还能防碍到你什么?!”嘲讽的言辞一出,顿时引来周遭许多人轻笑。
乔家姑娘克夫也好,悍妇也罢,但人家姐妹个个长得出挑却是事实,所以仍然让很多人羡慕忌妒恨。
而这位李家大小姐李丹,大家细细看着,还真和乔薇没有可比性……就她,还怕别人防碍?简直笑死人了……
“呵呵……”随着李丹的脸越来越红,周遭的轻笑声,也是一波高过一波。
“乔薇,你可恶!”李丹羞恼的大叫了一声,没有转身跑开,却向乔薇狠狠冲了过去。
沈芳荷和乔琪顿时睁大了眼睛,两人几乎同时向乔薇跑去。
可仍旧没有李丹人高马大来得快,乔琪只来得急扶住向后摔过来的乔薇。
“当……”,一声碎响声传来时,众人才从惊愕中反应过来,那李丹见乔薇和沈芳荷上前阻止她,竟然恶向胆边生,欺身上前拔出乔薇头上那枚同样扎眼的玉凤钗子,用尖头那端狠狠朝乔薇的脸划下去。
索幸被乔琪猛得打开,那钗子最后只划伤了乔琪的手背,然后从李丹的手中飞了出去,碎在了青石地板上,一分三段,毁了个彻底。
乔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才知道刚刚自己差点毁容,小脸顿时白得像纸,紧紧拉住乔琪受伤的手,红了双眼,“琪儿,你痛不痛……
乔琪手一抖,将袖子盖住手背,安慰道:“玉钗并不坚利,我没有伤着……”,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手背正火辣辣的疼,她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拽住了李丹的手腕,“不知李姑娘适才是一时冲动,还是……姑娘本来就这么恶毒?”
毁容?!她可真敢……
李丹似乎才发现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面上透出了几丝慌乱,却硬着脖子冲乔琪叫嚣道:“我故意了,又怎么样……”
众人一听这话,全唏嘘了起来,甚至有人笑话,“……李大人真将宝压在他女儿身上么,会不会太冒险了啊……就这样的,白送给我也不要。”
这人的话引来好些男子哈哈大笑,虽然很多人在背地里用尽手段上位,但表面上,却个个对卖女求荣这等行径,一副不屑之极的模样。
更何况眼前这个“女”,那李县丞想卖,估计也没人会买啊,不是都有人说了吗,连白送也不会要的,“哈哈……”
在众人的嘲笑声中,李丹虽然不认为自己对付人人厌恶的乔家女有什么不对,但也明白自己刚刚说错了话,给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一瞬间便只有一个念头——落跑。
但乔琪将她扣得紧,她没有挣开。
于是眼光忽得又一阴,似要故技重施,要向冲乔琪耍狠。
乔琪眼底一片清冷,“既然李小姐自己也承认,有意伤我二姐乔薇,看来我们只有公堂上见了……”
“公堂?你,你在说什么?”
乔琪忽然冲她一笑,“……刚才你欲行凶伤人时,在场有这么多人证,伤人的凶器也还摆在那里……难道李小姐以为没能得逞,所以就不用负责任么?”话落,她成功看着李丹变脸了,这才冷冷一笑,“你是要我叫衙役来拿你,还是自己走?”
说着,反而放开她,因为出了有人命官司,所以一点也不担心李丹再逃掉的样子。
李丹也的确不敢逃,她还没有想清楚,自己怎么就变成了杀人未遂的罪犯,便先想起了乔家姐妹名声虽然难听,安平县内恐怕没有人不对她们冷嘲热讽的,可是乔家姐妹的爹,却是安平县县令没错。
但她的爹只是县丞——位居乔县令之下。
虽然他爹早就认定自己一定会越过乔县令,但毕竟现在还没有越过去……
“你,你说要怎么样,才能了了今天的事?”李丹僵硬的问道,话落时习惯性的昂了昂头,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看得周遭众人摇头好笑,李丹所作所为顾然可恨,但毕竟这还在沈家,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乔琪警告的成份更多一些。
可有一句话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所以在乔琪出言道:“李小姐不用再言其他,回家等着衙门传唤吧。”时,众人都很理解乔琪的愤怒。
听闻后,沈芳何倒松了口气,感激乔琪始终没有当众发难,将事态扩大到影响自家寿宴的层度。
众人也知道乔琪这么做是紧着沈家的颜面,却只有那李丹见乔琪雷声大雨点小似的,最后只撂了那么句狠话后就走开了,还以为对方多少有顾忌自己,所以牙根儿就没将上公堂的事放在心上。
只是奇怪,怎么所有人都开始对她退避三舍起来……直到她一走出沈宅,就被两个衙役押住后,才明白过来,乔琪那话并不是说说而已,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眼下也没有人有心情去看皮影儿戏,沈芳荷便带着她们去自己闺房梳洗整理,乔薇还在担心,“琪儿,你说上公堂,是真是假?”
“那姐姐不如告诉我,你又在担心什么?”没等乔薇开口,她又直接言道:“你若顾忌父亲与李县丞,那大可不必,李县丞是父亲的下属,就算有顾忌,那也不是我们……如果你担心我们会因为李丹的事,又被人传出什么不好听话,那我却要说上一说……”
沈芳荷和金小婉也在一旁认真的听着,乔琪拉着乔薇的手,“姐姐不如想一想,今天如果我们就这样算了,岂不是告诉所有人,往后旦凡阿猫阿狗都敢来欺一欺……其实,那李丹受了教训,也能那些想算计咱们的人敲一记警钟……”,说到这里,乔薇突然看了金小婉一眼。
一直机灵的金小婉,竟下意识的避开,慌张的垂下了脸。
当她感觉到不对劲,再抬起脸来时,乔琪已经挪开了视线,与沈芳荷笑说道:“……二姐姐的钗子被折了,可宴席还没有正式开始了,要让一些有心人瞧到了,不准说我二姐对老太夫人不敬了,所以荷妹妹,不知我可否跟你讨要一物件儿……”
沈芳荷原就觉得对不住乔家姐妹,立刻言语道:“乔姐姐若不嫌弃,我那里倒还有几件儿戴得出去的……”
却被乔琪立刻阻止了,“那倒不用……”,乔琪也不解释,只意味深长的笑言道:“不是有不少人忌妒咱二姐么,那么今天,我就让他们忌妒死,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