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馄饨，陈慧珊去刷碗，孟宁回到厢房，一面随手翻看床头的一些邸报朝报，一面等陈慧珊进来听故事。一则三四月间的朝闻的吸引了他的注意，是说天启采纳魏忠贤的提议在宫中练内操的事，尽管之前早已知道这段历史，但现在看起来却像在看时事，感觉上有很大的不同，在这中间，也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想法……魏忠贤为何要提议练内操并亲任指挥，是单纯为了取悦皇帝还是为了借机扩张自己的权势，又或是其他方面的原因……天启出于何种考虑同意了他的提议，是展示尚武精神还是为了好玩……练内操的时间选在宁远失守不久后的三四月间，有没有ZZ上的考虑……
据他的记忆，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基本上是当做魏忠贤误国误君的证据，据说是为了让天启当正德那样的皇帝，因为正德练过内操，而他自己要当刘谨那样的大太监……这种说法似乎不无道理，因为魏忠贤此时的权势确实还不算太大，与外廷大臣的一些交锋中还常落于下风，但事实上很难说得清这里头的真实性，何况天启已经有了个木匠的爱好，已经属于不误正业，使身边人有一定的空子可钻，魏忠贤再培养他一个爱好似乎并无必要。
“格格，你在看什么……”
孟宁抬起头来，望见纸窗的小洞中陈慧珊的眼睛眨啊眨的，这丫头现在喜欢起了偷窥的游戏，时不时就在纸窗上戳出一个洞来，往里头看……这可不行，得跟她好好谈谈，万一看到不该看的岂非……
下床开了门，俩人坐下来，孟宁故技重施，用故事举例说明偷窥是件很不好的事，等着陈慧珊说是啊，谁知陈慧珊这回竟也用例子反驳道“令狐冲要不是偷看到那么多秘密，早就让坏蛋害死啦”，孟宁登时傻了眼……看来在对付小萝莉的问题上自己还有待进一步地提高。
“呃……这样子毕竟不好的……”
“有什么不好……你要是没做坏事，还怕别人偷看吗……”
“呃……”
孟宁彻底无语，又不能跟她讲隐私什么的，只得岔开话题道：“小珊，咱们现在来讲故事……”
“你还没跟我说你刚才在看什么呢。”
“哦……是太监魏公公的故事……”
“魏公公有东方公公厉害吗？”
孟宁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被陈慧珊打败了，之前他讲故事时将东方不败讲成了太监东方公公，谁知她还记得，还拿来同魏忠贤比较。
“这个……应该是东方公公厉害些吧，他抢了别人的教主嘛……”
这样说着，不免又联想到关于内操另一方面的说法，说他想借此篡位，想当皇帝……应该说这基本上属于异想天开的说法了，太监怎么可能当皇帝，最多想做的也只是架空皇帝而已，这是常识……至于魏忠贤是好是坏，是功是过，该怎么评价，孟宁也实在搞不清楚，也懒得去想这方面的事，不过从此后接受九千岁的这个称呼以及立生祠的事上来看，此人确实膨胀得可以，至少个人修为是不够的。
这种情形其实说起来挺搞笑的，身处这个时代，居然要用后世的一些记载来判断一个人物，但反过来说，因为并没有更多的信息来供他分析，所以即使身处当下，要判断一个人物也是不大可能的……不过，照孟宁现在的心思，事实上这些都不是他所关心的，不管谁好谁坏，也不管明史是否被篡改，总之萨尔浒之战败了，广宁之战败了，李自成起事了，清兵入关了，明朝灭亡了，被迫留了辫子了……魏忠贤不过执政了短短三四年，无论是前是后，都有许多被后人称为君子的名臣执政，但没有一个能挽回大明颓势，直接证明了路子错了，什么都是错的，并不因为谁是君子谁是小人而有所改变。
当然，明朝灭亡的因素据说是有多方面的，后世也有各种各样的解释，什么天气原因啊，什么银子原因啊，什么三大征的影响啊，什么土地兼并问题啊，什么宦官问题啊等等，也有人索性将这些解释综合起来，成了各方面的原因造成的明朝灭亡结果，在孟宁看来是越看越不明白，他以前对历史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但穿越过来后，却也不得不思考这些问题，思考后仍是对这些解释不大明白，像是每一样讲得都有些道理，但仔细去想，又觉得每一样都不是亡国的必然因素，这些问题是各个朝代或多或少都存在的，也是世界范围内普遍存在的，哪个国家没有一些自然灾害，哪个国家没有出现土地兼并，哪个国家没有各种战争，哪个国家没有出现过经济上的困境，都必定会灭亡吗……末必。
如果说将以上都综合起来，那自然是一种一劳永逸的答案，不过，这也是一种操蛋的答案，无论哪个时代，哪个国家，一样都有这样那样的综合问题，有的甚至是严重的，都会灭亡？
这种因为种种因素导致出现李自成、打不过女真人的解释，无论如何只是纸上的东西，对此时的孟宁可说一点用处也没有，现在李自成这类的大内患还未出现，似乎只要专心对付女真人就可以，那还是他一直想得那样，面对面的搏杀是必须的，只有打垮女真人，不让外族入侵，那么才有可能从容地去解决其中的一些问题，甚至在世界范围内抢占新一轮文明的制高点，而不是颠倒过来……国家大事，在祀在戎，在此关头，一切事都要围绕着辽东那边来做了，军事也好，ZZ也好，经济也好，甚至是营造各种各样的舆论……
可以说，仅仅将辽东之事当成一件大事是不对的，而是要当成头等大事，在此基础上制定各方面的国策，所有的力量都要团结起来，从如今的党争看来，至少这些庙堂诸君还有闲心，还没有将辽东战事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满口的君子小人之类的，仿佛纸上的道德可以拯救一切……对于孟宁这样的穿越者而言，简直可笑至极，打仗是要靠打出来的，你打怕了他他自然就退了，而不是国家的君子多了，似乎内政清明了，人家就怕了退了……没有美国的两颗原子弹，日本能投降……关键是打怕他！
“快起来挑水！”
冷不丁的一句话，孟宁吓了一跳，思路被打断了，一看，原来是陈慧珊睡着了，正说梦话呢……这小丫头，睡着了还不忘指挥自己挑水，孟宁又是咬牙又是笑，望向她的小臀，待要轻轻打她两下，手伸过去时，却改成了摇晃她肩头，“醒醒，回那边屋睡吧，哥哥也要睡了。”
“唔……”陈慧珊擦着惺松的睡眼，趿着绣鞋出去了。那边夜幕中，周大娘倚在门边，脸上露出些微失望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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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两天真没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