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出现过的何青,从人群外走了进来,将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放,便站到了一边。陈岚朝他点点头,将地上的东西拿在手里,“李修华,这些应该就是那天你的箱子里装的的东西吧?”
李修华撇过头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些东西我可没有见过!”
陈岚心下对李修华的认识又跟深入一层,没想到他那么防备,辩解的话说得无懈可击,想从他嘴里套话,显然是不可能的,还好自己有充足的准备,否则,贸然指证他,很有可能吃亏的是自己。陈岚蹲下身将地上那几个滑轮拿在手里,“大人,这几样东西都是从偃月楼的水井里捞出来的,下官已经查证,凶手就是用这个机关,将银两运下楼去,这个机关可以将重的东西减轻重量,几百斤的重量变为百多斤!”
黄秋丰摸摸下巴,“有这样神奇的东西?”
陈岚点点头,“但是很明显,不是所有人都会用它!在场的人就不会,除非他原来接触过这样的东西!”,陈岚转向李修华,“李公子,大家可能不熟悉,你不会不熟悉吧?你父亲是一个建房木工,在你家乡以做工快出名,因为你的父亲对于滑轮很有研究,可以减少出力!你会不熟悉?而且你父亲是靠这个吃饭的,想必不会外传与他人吧?”
李修华面目有些狰狞,“你调查我?!”
陈岚轻描淡写地说:“是!”
李修华的胸口强烈起伏着,似乎在隐忍着什么,面目通红,陈岚用眼角仅仅地跟随者李修华,现在李修华越是沉不住气,越是激动,就越是容易露出破绽,而自己越是淡定,对李修华的冲击就越大。
“你还知道什么?!”
陈岚慢吞吞地开口道:“我还知道,你杀了马天!”
一石激起千层浪,陈岚一句话将整个公堂的气氛涌上高潮。李修华直视陈岚,问道:“你可有证据?”
陈岚等的就是他这一问,让他自己将自主权交出来,于是轻声笑了笑,道:“当然有证据!盗窃案案发十天之后,你去销毁证据,也就是将那个漆料桶从阁楼上拿下来,趁两个守门的人大意不在的时候进了去,然后从阳台下来,因为油漆可不是普通颜料,不容易洗掉,想必上面已经沾有了你的指纹吧?你想到一个地方是不会有人去找的,因为那是污垢之地,大家都想不到,那就是茅厕,整个偃月楼就一个茅厕,底下是一个装粪的深坑,光线很暗,将东西丢下去,十有八九是找不回来了的。但是那天你刚丢下去,就有人来要上茅厕,那个人就是马天。因为做得太仓促,有些漆料被倾了出来,所以马天的衣服上才会有漆料。”
“至于你要杀马天,是因为马天忽然发现了那些银两,他将粪坑上的木条搬开。而就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你立刻就出现了,因为马天很快就要看到被你藏在粪坑下面的银两,你用绳子将马天勒死,再将他的尸体吊在枇杷树上,最后还将现场收拾干净,才离开!”
李修华忽然鼓起掌来,“精彩!精彩!陈仵作,你说的故事实在是扑朔迷离,精彩连连啊!”
“是吗!那就来点更加精彩的!拿上来!”
一个衙差将一个类似于木桶的东西拿了上来,上面还有哄哄的漆料,不难猜到这个木桶的用处。李修华死死地盯着那个木桶,似乎要将那木桶吃下去。
岳明生附到陈岚耳边问道:“陈岚,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做了这个手脚?”
陈岚轻声说,“其实我早就叫那个衙差要将木桶捞上来了!你忘了?”
是的那几个衙差要去将银两拿上来的时候,陈岚在那个衙差耳边悄悄说了些话,想来是那个时候就已经吩咐过了,岳明生恍然大悟,说道:“厉害!”
陈岚笑笑继续说:“我之所以会知道银两就藏在茅厕里,就要谢谢马天了,马天的右手的腐烂程度比其他部位要严重很多,都要露出筋骨了,但是其他的部位却是正常的,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马天的右手接触过非常……脏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只能是茅厕,而且那天晚上起夜的香儿也曾经说过,那天的茅厕异常臭。”其实她刚刚想说细菌来着,但是还好临时改了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看了看身边的岳明生。
说到香儿的时候,李修华的身体晃了晃,即便不明显而且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但还是被陈岚捕捉到了,她将衙差手上木桶接过来,道了声谢,虽然木桶已经被清洗过,但是在粪坑里被浸泡了那么久,按照分子运动来讲,味道可不会那么快就消去,陈岚依旧凑近细细地查看起来,很快就在一个边缘的地方找到了一个指印!
陈岚这才抬头道:“李修华,你敢不敢将你的指纹印下来跟木桶上的对照?”
李修华不做声,只是紧握着的拳头,透露着他的紧张。
黄秋丰却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何况他还是一县令,立刻就拍了惊堂木,“来人啊,将李修华的每一根手指的指纹都印下来。”
一个衙差得到命令立刻就上前,强硬地将李修华的指印都印了出来。再将它的指引对照木桶上的指纹,很明显是李修华右手食指的指纹一致。
黄秋丰立刻发威:“大胆李修华,你可认罪?!”
李修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惊慌,但还是倔强的说,“我不认罪!不就是一个印了我的指纹的装漆桶,就指定我是凶手,我不服!”
黄秋丰也略有迟疑,“这……?!”
陈岚走上前去一把抓起李修华的手,摊开了他的手掌,上面一条条横着的勒痕已经半好但还很明显!陈岚问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你的手掌已经出卖了你,你每一次作案都用麻绳,这些勒痕就是最好的证明!还有一个装漆桶上面有你的指纹,是不能说明什么,但是它是在偃月楼的茅厕发现的,而且作案的人用过漆料,这些难道你都想说是巧合?不可能!”
李修华强装镇定的脸终于裂开,“是又如何?谁叫他想拿走我的银两?那些银两是我辛辛苦苦得来的,他怎么能拿?”
黄秋丰欣喜道:“好!这个案子终于完结了!本官判定……”
“慢着!”陈岚连忙阻止,“大人,您还忘了苏梅,她不是李修华所杀!”
黄秋丰疑惑道:“那会是谁?”
“偃月楼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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