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陈岚就跟韦道光去了张府。
这一次他们很顺利就进了张府大厅,没有得到任何人的阻拦。
只是他们等了一炷香,也没有等到张品然,难道张品然畏罪潜逃?不应该啊,她们虽然对他有所怀疑,但是并没有确凿证据,他这样走掉了,不是此地无银么?
“何青,你去问问,为什么张品然还不来?”韦道光也有些不耐烦。
何青很快就带来一家仆,唯唯诺诺地站在那儿,“我……我是张府的管家,我们家老爷不见了!”
陈岚心里咯噔一下,问道:“什么叫不见了?不在张府?”
那管家哭丧着脸,“是啊!平时老爷出门也会跟我说一声的,我没有听到老爷说要出去啊,可是现在我找遍了整个张府也没有见到老爷啊。”
陈岚问道:“那你最后一次见你们老爷,是在什么时候?”
“就是你们来拜访老爷之后,大概是老爷进了书房,还叫我不要去打扰他。我以为老爷是在处理一些商业上的事务,也就没有在意,平时老爷也经常会通宵理帐的。谁知道……谁知道老爷竟不见了!!”
韦道光紧皱着眉头,对何青说:“何青,你去叫张府外的捕头进来,搜一搜这张府。”
“是!”何青说完便快步走了出去。
陈岚对那管家说:“管家,你带我们到你们家老爷的书房去看看。”
“两位请跟我来!”
这张品然的书房还真的就是书房啊,一个个书架上全是满满的书本,只是那些书架都是金色的,这贪财的品性是改不了了的。
陈岚来到张品然的书桌上,将书桌上的那一本摊开的账本拿起来,推了推身边的韦道光:“道光,看!这本账本还有一点点就核对完了,看来他离开得很仓促啊。”
“究竟是什么事情?连账本看到这份上都不看了?”陈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细细地观察,“管家,你有没有来巡过夜?”
站在门边的管家急急道:“有啊!有的!我一共巡了两次夜,第一次是在亥时,看到老爷的书房的灯还是亮着的,老爷当时应该还是在办公,第二次是在子时,这书房的灯是黑着的,我就认为老爷是睡觉了,之后就没有再起来巡过。”
韦道光叫铺头过来的时候就是在亥时,如果张霸还在书房的话,张霸就应该还在张府啊。不对不对!
陈岚在书房的灯下发现了一些炭灰,用手指沾了点在手上研磨,这些应该是某些纸张被烧掉的灰烬,是机密信函,还是书信,相约出门的书信?陈岚将那灯罩取了下来,发现里面的蜡烛已经完全烧没了,一些烧融了的红蜡沿着灯台流下去,凝在灯台上。
在旁边的韦道光说话了,“这蜡烛不是被吹熄的,是燃尽了才熄灭的,所以张品然有可能是在亥时之前就离开了,而没有吹熄蜡烛,所以在管家,在你第一次巡房的时候,你家老爷应该就已经不在了。”
“什么?!都怪老奴,如果当时我进来看一看就好了。”管家捶胸顿足,好不后悔。
韦道光发话:“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张品然!”
“道光,如果张品然从大门出去,那张府的人不会不知道,所以不是大门,那……”
“后门!!”韦道光惊喜道,“管家,张府是不是有一个后门?”
管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对啊,有!有的!那扇门只有老爷有钥匙!我怎么给忘了呢?!”
他们走到后门的时候,发现门上的锁已经开了,想必那张品然从这里出去,还没有回来。陈岚心里不由一喜,“道光我们出去看看!”
出了后门,果然就是上次他们来过的那一条小巷子,而地上居然有了一条新的车痕“道光你看地上,有一道新的车痕!”
“何青,你带着衙差沿着车痕,先找下去!”,陈岚跟韦道光跟在其后,也走了上去。
陈岚一直走到了树林,何青跑了过来,“大人,我们找到张员外了!”
张品然躺在一辆小车上,双手叠在腹部。
韦道光三两步走上前去,推了推,“张员外!张员外?”
陈岚拉着韦道光,“道光,别推了,他已经死了。”
韦道光似是不信般用手指探了探张员外的鼻息,果然,他的已经停止了呼吸。
韦道光神色凝重,对陈岚说:“陈岚,你快来看看张员外的尸体。”
陈岚叫上还在衙差堆里带的何栋,走上前来,戴上何栋递给她的手套,观察起眼前的尸体,无怪乎韦道光看不出来张员外已经死了,张员外的衣服不算凌乱,且没有血迹,双眼紧闭,脸上也只是有些通红,有些鼓起,但并没有瘀伤,咋一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何栋,准备记录。”
“死者为张品然,五十岁,表面并无伤痕,衣服少许凌乱,面色通红,脸颊鼓起。”陈岚顿了顿。“小栋,现在是什么时辰?”
何栋看了看天,“现在是辰时一刻。”
“那根据死者尸斑的发散情况来看,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夜子时一刻到三刻之间。”
陈岚用手指戳了戳张品然鼓起的嘴巴,对何栋说:“小栋,掰开死者的嘴巴。”
何栋的身体明显的僵了僵,但还是抖着手撇开眼,将张品然的嘴巴掰了开。一阵腥臭味迅速向四周散开去,这些没有见过这种情形的衙差都忍受不住四处跑开扶着树大吐特吐。何栋此时脸色发青,虚汗外冒,但也还算镇定,没有再吐了。韦道光跟何青也只是脸色变了变,大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张员外的尸体。
陈岚挑了挑眉毛,不错嘛,第一次就能这么镇定,自己可是经过教授各种各样的考验,才练就的镇定啊。
陈岚翻了翻死者头顶部的百会穴,居然又有针孔,陈岚翻开也只是想看看会不会跟万福贵的死法一样,并没有确定,没想到还真的一样!
陈岚放下手,继续说:“张品然的死法和万福贵的一样,都是受到最疼痛的折磨,最后忍受不住而咬舌自尽的。”
“小栋,白绢。”
白绢上躺着的是一颗金灿灿的——稻谷。陈岚与韦道光对视一眼,交换着各自心中深深地疑虑,陈岚双手没停,将稻谷包好交给了韦道光。
陈岚脱下手套,对韦道光说:“大人,将尸体抬回义庄吧,我要再彻底检查一次。”
“你们几个,将尸体抬回义庄,你们几个去守着张府,别让任何人出来,何捕头你去问话,作好记录。”韦道光吩咐道。
陈岚对韦道光说:“道光,这件案子最有可能是仇杀,这种手法真的是太毒辣了,没有一个人在受到这样的折磨还会想活下去的,绝对是生不如死啊。”
但又有谁,跟万福贵以及张品然都有仇恨的呢?
衙差将尸体搬走了,其他的人也都去执行韦道光的命令了,树林里还剩下韦道光主仆二人,以及陈岚跟她助手何栋。
陈岚还在思考,一粒稻谷!为什么又有稻谷?粮仓?稻田?还是什么??一会儿,她对韦道光说:“道光,我们不妨去万府看看,我只是验了万福贵的尸体,根据他的尸体找到了藏尸地点,但是其他的,还是有些不明白啊!比如他为什么出门?还有,口供里会不会有人有所隐瞒?”
他们终于想起了那个被他们一直忽略了的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