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吕岩呼吸凝滞,心神剧震,甚至连肩部伤痛也一刹那间尽皆忘却,整个脑海只剩下白衣女子的绝世容颜。
即使吕岩饱览诗书无数,胸有沟壑万千,此时此刻,竟然无法用任何词语来形容此女之绝世容貌,只觉皎皎皓月也不可与其争辉,灿灿星辰也无法遮掩其璀璨夺目。
如雪白衣迎风拂扬,乌云长发摇曳生姿,俯眺清流,从容淡定,背负一柄造型古朴典雅的古剑,翩然矗立,一对明眸如星辰皓月,澄澈如水,不见丝毫尘杂,隐约之间,似有氤氲仙气缭绕其身,聚而不散。
矗立血腥山谷之中,迎风傲立,衣袂翩翩,宛如出水清荷,清新明丽,纤尘不染。
白衣女子将目光从赤红色念珠之中收回,登时发现了吕岩异样,黛眉微蹙,幡然醒悟缘由,心念一动,‘观云心法’便要自动运转,然而心念方起,却又倏然放弃,嘴角便泛起一丝淡淡微笑,只为吕岩目光之中泛着惊艳震惊之色,却无丝毫淫邪污秽之意。
“公子,不知可否告诉我此赤色念珠从何而来?”
白衣女子再次问道,脸容淡然,心中却五味杂陈,一缕淡淡的忧伤袭上心头。
张张嘴,吕岩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这念珠由何而来自己也云里雾里,总不能将那般不知真假的梦境告知白衣女子,半响后才讪讪一笑,道:“回仙子,此念珠乃是小生无意中得到的!”
吕岩脸上一红,其平生从不说谎话,今日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此念珠由来,故而才如此含糊一说,顿觉脸红燥热,羞惭难当。
便在这时,肩部又是一震剧痛,吕岩不由龇牙咧嘴,冷汗涔涔,一生之中可从未受过如此重伤,好像整只右臂都失去知觉一般。
白衣女子见此,素手轻抬,拈花一指,一道白芒飞纵吕岩肩膀之处,旋即一股清凉之感袭涌吕岩全身,肩膀处的伤痛更是如水般退去,一股惬意舒适之感蔓延全身。
“好像贤弟为我按摩一般......”吕岩舒服的直欲呻吟一声,脑海中不由浮现昨日白素素为自己按摩背部伤楚时的场景。
过不片刻,吕岩周身舒泰,一切伤痛消弭一空,而白衣女子亦是收手伫立,黛眉微蹙,不知在思索何事,眉宇间一缕忧愁与哀伤挥之不去,令人怜煞与痛惜。
知恩图报,吕岩虽不知白衣女子为何事忧愁,但大抵猜测到与手腕中的赤色念珠有关,当即取下来递交白衣女子身前,谢道:“多谢仙子,小生无以为报,观仙子似乎很是在意此念珠,便就此交与仙子,本是无意得之,小生据为己有,已是心生羞惭,有愧多年圣贤教诲!”
默默的接过赤色念珠,白衣女子轻轻抚摸着,俏脸之上神情变幻不定,良久,才叹息一声,念道:“雾非雾,花非花,昨日是,今日非!”
幽幽目光凝视吕岩,柔声道:“既然公子有缘得到这灵犀珠,便由公子保管吧!”
说罢又递还吕岩,目光望向远方,自言自语道:“既然他都已经放下了,我也无需再执着了!”话语之中,自带着一股哀伤凄楚之意,惹人心怜。
抚摸着手中这串赤色念珠,吕岩心中恍然,忖道:“灵犀珠,心有灵犀,恐怕此珠乃是眼前仙子与其钟情之人的信物!”
吕岩意欲再次归还灵犀珠,毕竟此物对白衣仙子意义非凡,自己岂能据为己有,然而便在此时,白衣女子好似晃过神来,对着吕岩拈花一笑,旋即脚底白光璀璨,一朵白色莲花凭空而起,托浮着白衣女子飘然仙去。
也不知是否错觉,吕岩感到在白衣女子对自己拈花一笑时,身上便好像泛起一层白光,无形之中吕岩忽觉整个世界俱是一颤,之后一股莫名的亲切感觉涌上心头,宛如与眼前仙子的距离拉得极近,又好像极远。
同时,吕岩心中再无丝毫惊艳之感,心灵澄澈,犹如被幽幽清水涤荡一般,不起半点涟漪,面对白衣女子也没来由的充满敬意。
尤其是白衣仙女嘴角那抹淡笑,更让吕岩如沐春风,却又无半点旖旎想法,当真是古怪之极。
白衣女子离去极快,未待吕岩细细感知,便已经消失在视野之中,愣然木立,待白衣女子离去半响,吕岩才周身一颤,惊呼道:“贤弟!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把贤弟如何了!”
思及此处,吕岩更是焦急万分,当下抛却对白衣女子的疑惑,俯身而下,一把揪住重伤的张三,厉声问道:“你们把我贤弟送到哪去了?”
杭州城颇大,李轩的游玩之地也颇多,吕岩可没精力也没时间一个个寻找,此刻吕岩心急如焚,完全不考虑自己孤独一人是否能救出白素素,只想着尽快施加援手。
“我......我不知道!”
张三口吐鲜血,脸色惨白,白衣女子走后,张三身上的禁制也就随之消失,不过此刻张三也无力逃跑,先前吕岩运用灵力一击,已经使得张三重伤。
之后张三又倾尽全力拼死反击,运气之下,再次牵动伤势,使其伤上加伤,直至此刻,已经是奄奄一息,剩下最后一口气。
吕岩闻言,顿时怒火汹汹,不信道:“你们一伙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情急之下,又是一拳砸在张三胸口。
“我.....咳咳......”
“快说!”吕岩揪着张三脖颈,咆哮如雷,面目前所未有的狰狞。
“呃......呜......”
张三仓皇的抓着吕岩双手,想要让他松懈一点,只不过惊怒之中的吕岩一心迫切想要得到有用消息,并未反应过来,张三又遭遇两记怒拳,五脏六腑都受了重伤,凡夫俗子,岂能再次承受这般窒息之苦,顿时一口气没上来,脑袋一歪,死了。
“说啊!你快说啊!”
奋力的摇晃着张三,吕岩双目通红,仍旧没发觉张三异状,直到片刻后,才发现张三身子软绵绵的,蓦然心中一动,手一松,‘啪’的一声,张三也软软倒地,与先前的李四一般无二。
“死了......”
吕岩心中惨然,无有多少恐惧,只有无限忧愁,“我该去哪里找贤弟呢?”
愣然片刻,吕岩才心中一狠:“直接上李府,那里可能性最大!”说罢便准备迈步而去。
才堪堪迈出脚步,吕岩便身形一窒,眼角余光扫向一旁的锋利大刀,随即便俯身捡起,用力握在手中,“有这个,成功性应该更大一些!”
虽是自欺欺人,却义无反顾,心头猎猎火焰,炽热燃烧,吕岩深吸一口气,目光一定,“就算希望再渺茫,哪怕拼了性命,也一定要救出贤弟!”随即便昂首挺胸,大步朝着来路而去,直奔杭州城李府。
然而,没有走出几步,便听到一声熟悉的悦耳之声:“大哥!”
哐当!
手腕一颤,大刀落在地上,铿然有声,吕岩茫然无知,只是愣愣的看着前方拐弯处,矗立风中的蹁跹俏公子,沐浴阳光中,长发飘飘,白衣胜雪,宛如雪中精灵,谪凡仙子。
“贤弟......”
喉咙里艰难的冒出一声,吕岩脑中轰然,愣愣木立,心中惊讶、激动、狂喜......几乎要爆炸开来,百感交集,随即眼眶中的热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