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怎么那么多星星,金光灿烂,看着就喜欢。
林大仁抬头仰望星空,叹了一口气,要是这些都变成钞票多好。他只是心里这样想,没想到那些星星真的变了,变成他希望的那样。刹那间满天飘飞的都是钱,一叠一叠的,一眼望不到尽头,数一百年也数不完。
“变多一点。”
“再变多一点。”
林大仁恨不能天上所有星星都是他的。
随着他狂热的呼喊,星星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天空沉甸甸的,失去了星星的光泽,似乎已经兜不住这么多钱。到了最后,空中响起一声炸雷,然后所有的钱币都失去了控制,对着林大仁的脑袋直直砸下来。
“救命。”
林大仁惊恐地发出一声惨叫。
“醒了。”
“他醒了。”
“去叫医生。”
“护士快来。”
耳边有小声的说话声。
随着双手如鸡爪抽风般抖动,林大仁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不醒也不行,他被吓得够呛。钱是好东西,但是被那么多钱钱砸在脑袋上,就是要命的事。他看看四周,自己躺在原来的病房中,马克思和黄小丫他们都站在床边。
“你怎么了?”
马克思关心地问他。
“我做了个梦。”
林大仁心有余悸。
“什么梦把你吓成那样?”
黄小丫想笑,能把人从昏迷中吓醒,可见这家伙做的肯定是噩梦。
“钱掉了。”
林大仁没有说清楚。
“就知道这样。”
黄小丫不屑,这就是林大仁的本性,死要钱不要命。
“我怎么样,变帅没有?”
林大仁醒过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听这个。
“你还有脸问,谁让你发神经去逗小猫的,”黄小丫唬着脸,“医生说你的伤再上去一点,眼睛就保不住了。”
林大仁脸色发白。
“要不是小猫手下留情,你这辈子就毁了。”
马克思替他庆幸。
“我就知道它还是对我好的。”
林大仁的心又温柔起来。
“白痴。”
黄小丫送他两个字。
“不说那么多了,把镜子给我。”
林大仁还是关心小猫猫的美容效果。
“你包得像个粽子样,想看也看不了。”
马克思提醒他。
“也对,得等到恢复后才能看到我的英俊样。”
林大仁恍然,自己又被精包装了。
“那会儿看也没用,没毁容你就该谢天谢地了。”
黄小丫望着他。
“什么意思?”
林大仁心里有不妙的感觉。
“根据小生的观察,你的相貌一直就没变化。”
马克思小心翼翼,评估着对方能接受的打击程度。
“护士不是说我比以前帅了?”
林大仁愣然。
“护士的话你也能相信,她那是安慰病人,逮谁都会那样说。”
黄小丫的话彻底摧毁了林大仁那颗脆弱的心,辛辛苦苦大半天,一夜回到解放前。
“我那苦命的脸。”
林大仁悲伤地哭了。
“伤心什么,你的脸本来就那样,又没有损失。”
黄小丫不耐烦。
“可是我的心灵受到了创伤,我要医院赔。”
林大仁哭诉。
马克思无语,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小木木,你要医院赔什么?”
门口传来小甜甜护士轻柔的声音。
“没什么。”
林大仁就像兔子被踩了尾巴,噌的捂着屁股蹦起来。
“既然你主动站起来,那就表示可以打针了。”
小甜甜护士扬起了手里的针管。
“不要。”
林大仁悲号,护士难道就没有其他爱好?
“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医院一步,直到恢复为止。”
这还不止,小甜甜护士对林大仁宣布了终极政策,他被禁足了。
“我出去活动活动都不行?”
林大仁还要讨价还价。
“废话真多。”
“啪!”
又是一轮针刑,医院安静了,社会安静了,世界安静了。
“让他睡一会儿,对伤口的恢复比较好。”
小甜甜护士解释,她给林大仁打的针剂里面含有催眠药粉,林大仁再次和周公下棋去了。
“早该给他一针了。”
说实话,黄小丫对着林大仁也有点头疼,不知道他脑袋里哪有那么多稀奇古怪想法。
从这天开始,林大仁就沦为了医院的囚徒,只能在医院内部四处打转。这事换谁都不会甘心,他也不例外。曾经逃过两次,后果是屁股肿了几天,那以后他就害怕了。不敢再逃,老老实实地待在医院养伤。
“真无聊。”
“这里真无聊。”
林大仁坐在医院的草坪上,无聊地打发着一天时光。
“这句话今天早上你都说八遍了。”
马克思耳朵都听腻味了。
“我的伤要什么时候才好?”
林大仁看看马克思。
“这话你该去问医生和护士。”
马克思示意他问错了对象。
“我问过,他们说快了。”
“那就是快了。”
“问题是快了是多久?”
没准确告诉他时间,林大仁总觉得心里没底,怕医院忽悠他。
“我也不知道,你们地球人用词让人猜不透。”
马克思这么发达的火星脑袋也分析不出来。
“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快一点好起来?”
林大仁带着期望向他求助。
“小生不是医生。”
马克思摇头。
“你不是火星人吗?”
“火星人也不是万能的。”
马克思无奈,表示他和医生没有半毛关系。
“这倒也是,那就是没办法啰!”
林大仁哀叹。
“也不是没办法。”
“真的。”
林大仁一下重燃希望,看向马克思。
“我没说。”
马克思摊手。
“我明明听见。”
林大仁的耳朵又不聋。
“你是听见了,但不是小生说的。”
马克思指指他身后。
“是我说的。”
林大仁回头,他身后站了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大妈,看着就让人感到亲切。
“你是谁?”
林大仁不认识他。
“我是来帮忙的。”
中年大妈看看左右,见没人经过,小声对他说道。
“我有什么需要你帮的?”
林大仁莫名其妙。
“你刚才的话忘了,不是想自己的伤病早一点好。”
中年大妈听到了他刚才的话。
“你老人家有办法?”
林大仁眼睛亮了,这可是雪中送炭。
“当然有,你跟我来。”中年大妈把他和马克思带到一个没人的角落,然后神秘地掏出一个小药丸,“下面我说的话可别告诉别人,我这里有特效灵药,是家里的祖传秘方,包管你吃了一天就好。”
“这么灵?”
林大仁有点不相信。
“你放心,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不会骗你,”中年大妈信誓旦旦向他保证,“以前也有人怀疑我的话,但是吃了特效灵药后他就再没说这种话。事实证明所有怀疑我的,不相信我的,他们最后都错了。”
“这么好的药医院怎么没有?”
马克思在旁边怀疑。
“医院只会进大药厂的,我的药他们不会进,”中年大妈知道他们会这样问,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因为我卖药不是为赚钱,我卖的是放心药,良心药。药效好,价格低,对于医院来说没有多大利润,不挣钱的事医院不会干。”
“你的药能治什么?”
林大仁关心这个。
“包治百病,上治头疼脑热,下治心脏细胞。肝胆结石,感冒发烧,肠胃火飘,有一个是一个,谁都跑不掉。凡是脑袋有包,身体有伤,脚底有疮的都能治。这么告诉你,我这药没有治不好的人,只有治不好的鬼...”
中年大妈的嘴皮子上下翻飞,林大仁和马克思绿眼。
这还是药吗?快赶上仙丹了。
“骗子。”
他和马克思对视一眼,心里同时浮上这个名词。
以为也听说医院有很多这种江湖骗子,但没想到自己会遇上。要是其他人,说不定就信了,治不好病不说,还得搭上时间和金钱,搞不好自己的命都会因此丢掉。这类骗子一向是林大仁最痛恨的,没想到今天对方撞到自己枪口上了。
“决不能放跑她。”
林大仁决定。
“多少钱?”
他装出已经被忽悠昏头的病人,一脸蠢蠢欲动的表情。
“老娘今天要发财。”
中年女人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要什么钱,你拿去就是。”
她故作大方。
“这不好吧?”
林大仁迟疑,扭捏。
“我说过是来帮你的。”
“那谢谢你。”
话还没说完,林大仁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小药丸。
“唉?”
“唉?”
中年女人想拦没拦住。
没想到自己看走了眼,对面家伙好厚的脸皮,比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还有什么事?”
林大仁故意戏耍她。
“虽然不要钱,可我也不能亏本,你还要给我成本费。”
中年女人当然不会当免费好人。
“你看我,差点忘了,要给你多少钱?”
“不多,就五百。”
“这还不多?”
林大仁倒吸一口凉气,这女人真是黑透了心。
“药的成本不便宜,里面有麝香、虎骨、熊胆、灵芝、虫草、鹿茸...”
中年女人解释,报出了一堆贵重药材。
真像她那样说的,药倒是不贵,但林大仁压根就不会相信。这些东西只能骗鬼,里面能有一样都要烧高香。
“我的钱在病房,你去拿一下。”
林大仁朝马克思挤眼。
“好。”
马克思明白地点头。
“不好不要钱,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中年大妈继续给林大仁洗脑,把他当成了大凯子,“如果你身边还有其他人得病,我这里还有灵药。”
“有,他马上就来了。”
“真的?”
中年女人惊喜。
“你不是说病人吗?”
直到马克思带了医院保安过来,中年女人这才傻眼。
“我是有点病,要不你给我治治。”
医院保安戏谑地看看她。
“我,我是来看病的。”
中年女人企图蒙混过关。
“我还不知道你,又在骗人。”
医院保安见过她,而且不止一回教育过她,谁知道对方还是屡教不改。
“我。”
转眼间中年女人口吐白沫,一翻白眼,倒在地上。
“你怎么了?”
林大仁吓一跳。
“别管她,装的。”
医院保安见惯不惊。
“怎么能不管,万一她真出事呢?”
林大仁说着在她嘴里塞进一颗药。
“你给我吃了什么?”
中年女人突然睁眼。
“你的灵药。”
林大仁憨笑。
“医生,救命。”
这一回,她真的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