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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反法同盟

二零零三年八月十六日周六一早的泰晤士报头版头条爆出英格兰足坛新近小生戴维·瑞德的一篇专访引爆了阿森纳主场对阵曼联这场开季大战前的气氛。

以名不见经传的实习记者盖尔和戴维一问一答形式的专访稿简略地介绍了一些戴维的情况。让读者了解到许多戴维从小与曼联这支球队结下的不解之缘。曼联是他的最爱,曼联是他的信仰。曼联有他的童年,曼联有他的未来。文中第一次在全国读者前摆上曼联之子的绰号。戴维·瑞德这个名字的含义就是红魔。

实际上,他的童年几乎是曼彻斯特本地曼联球迷中脍炙人口的回忆,早有流言蜚语四处传播。有的是真的有的很离谱,访问中,盖尔也有所提及,但是戴维通通不予正面回应,而是巧妙地回避了许多问题。在这个时候,戴维很清楚自己并不适合公开承认许多牛掰事迹,逼近他不过才是初出茅庐的英超一年生。

许多或真或假的传言其实更能添加戴维身上的神秘性,对他名气的提升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很多媒体已经开始在故纸堆里追寻戴维德过去,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关于戴维的真相会浮出水面,届时人们就会认识到红魔之子身上环绕的魔性。当然,现在还不是时候。故交归故交,这并不妨碍戴维提防和利用盖尔。

公私分明是西方社会的传统美德。何况戴维可是知道盖尔这个家伙打小就轴,没少因为不会说话而被欺负。都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就成了记者。当然,敢讲真话的记者时常会有大机遇。比如这次,戴维回避了不少提问,作为回报,在谈到即将到来的焦点战役的时候没有做过多的隐瞒。打爆猛料,让读者直呼过瘾。

戴维首先提到目前阿森纳的强大。几乎每个位置上的球员都是处在黄金年龄的实力派球员。多年的默契多年的积累确实到了收获的时节。他们坚持的短传进攻风格确实极受中立球迷的喜爱。而且他们还有在英超唯一可以与老爵爷分庭抗礼的主教练温格。说到这里,戴维话锋一转提到阿森纳这支球队其实充满隐忧。

财政问题,更衣室问题就是悬在阿森纳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阿森纳因为新球场的建设资金越来越拮据,别说继续引进新的大牌球员,连他们队内许多首发球员的薪水都配不上他们的场上表现。甩卖大牌球员然后引进相对便宜的半成品几乎是阿森纳未来的必行之路。这个赛季的强力阵容几乎可以肯定就是阿森纳的顶点,之后就将是下坡路。

阿森纳在温格入住的这些年发生巨大变化。从一支典型英格兰风格的暴力球队转变成一支大陆战术和拉美技术结合的性感球队。在这一过程中,温格不断引进着来自欧洲大陆和拉美的技术型球员以完成对阿森纳新风格的改造。

但是随着后防五老领衔的老一代球员的老去,传统正在丢失,英国本土球员越来越少,再加上可以预期的未来来自非洲的更便宜的球员的到来。法国帮为首的多国部队必将主宰更衣室的话语权。

法国帮和英国帮之间的分裂不可避免,谁也不知道这支强大的阿森纳会在什么时候因为内乱分崩离析。而且温格教授这个法国人的许多做法对英格兰足球的贡献其实很小,尤其是青训上,看看阿森纳一线队除了阿什利·科尔之外的本土年轻球员数量就能看出来。

深受弗格森影响的戴维深谙心理战术的其中三昧。他在专访中的这一表态立即引起轰动,尤其是关于阿森纳的后半段。

上帝知道,一衣带水只隔着条英吉利小水沟的英法两个民族之间的鸿沟比马里亚拉海沟还深多少。别看两个国家在一战二战中都是一副好基友的模样,往前数三代,两国之间延绵百年的战争就发生过两次。

法国名族英雄圣女贞德干的就是英国人,组织七次反法同盟围剿法国,以致法国人自拿破仑时代后便一蹶不振的罪魁就是英国人。将英国在欧洲大陆的领土蚕食得干干净净的就是法国人,在美国独立战争中坚定站在美洲移民一边彻底葬送大英帝国最强大殖民地的祸首就是法国人。

两国同宗同祖,大英帝国实际上就是法国诺曼底公爵渡过英吉利海峡政府盎格鲁撒克逊人建立起来的,但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民族恩怨堪比中日。英国人会在对一个人大段骂娘以后道一句原谅我的法语。而法国人会对一个不会法语的外国人甚至问出你会不会中文也不会问他会不会英文。

可见戴维的这段叙述买点之绝佳突破之狠辣。

在这篇报道新鲜出炉的几个小时之后,阿森纳主场海布里球场举行的赛前新闻发布会上可谓是沸反盈天,甚至有极端球迷举出“法国佬滚出英国”、“高卢阉鸡滚出三岛”的牌子。

发布会上,阿森纳的主教练温格带着阿森纳队长维埃拉和阿森纳最大牌球员亨利面色阴沉地坐在椅子上对着汹涌扑来的记者提问一言不发。三个法国人遭遇英格兰媒体围剿,一如当年拿破仑遭遇反法同盟。似乎在昭示着阿森纳的未来会像拿破仑的人生一样,也许辉煌但终将不会长久。

而另一边,就坐在他们身旁。曼联主教练弗格森是苏格兰人。曼联第二队长大内维尔是英格兰人。曼联标志性球员吉格斯是威尔士人。而因为红牌停赛而无法出场的曼联正牌子队长基恩是爱尔兰人。这几个可都是拿着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护照的,而且还把英伦三岛都占全了。

俨然就是英法矛盾的最新演绎。

半晌之后,温格终于发话。他转头瞟向一旁红光满面笑盈盈随性地驾着二郎腿的弗格森,说:“我们阿森纳没有任何问题。接下来的比赛会证明我说的这一点。即使有,我并不觉得一个十六岁的从未经历过一场联赛的非职业球员有资格评论阿森纳。而且,我也相信坐在我身旁的弗格森爵士不会授意弟子做出这样的评论。显然,他事先并不知情,也不知道弗格森爵士是否失去了对这个年轻球员的控制。”

温格不亏是爵爷的老对手,同样的老辣。他说的话很短但是很犀利,否定质疑,打压戴维,顺便针锋相对地讥讽弗格森的权威。

这场风波的开始纯粹是一场意外,老爵爷当然不知道。但是老爵爷的态度得看始作俑者是谁。要是小小罗敢在媒体上面不经过他的允许唧唧歪歪。保不准老爵爷会扔出恐怖罚单,打压年轻人的肆意妄为。但是这篇专访时戴维做的。弗格森实在是太了解戴维了。不需要交流只要看到这些文字就知道小狐狸打得是什么心思。

拱拱火头再火上浇一瓢油的事情他老人家可没少干。基冈当年可是被老爷子直接喷崩溃来着。喷喷法国佬那是毛毛雨而已,老爵爷连顶头机构英足总都喷过不止一次。有其父必有其子嘛?要不然怎么会有人说戴维是他的干儿子呢?而且,戴维的这些话说得很有水平嘛,老狐狸甚至很是欣慰。护犊子那是必须的。

温格教授实际上完全是在以己度人。高阶知识分子是无法理解蓝领工人的人生哲学。尊敬的阿历克斯·弗格森爵士干起流氓事来绝对驾轻就熟如行云流水。

整整领结,老爵爷一本正经做好,清清嗓子,指鹿为马不带眨眼的:“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和戴维的私人关系就如大家所知的那样相当不错。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交流上的问题。当然,我不会授意他在媒体上公开评论阿森纳。但是,上帝他老人家都会允许年轻人犯错,何况他说的很不错。毕竟没有人可以去阻止一个年轻人说真话。事实上,我个人很欣赏戴维的勇气。最后,就我对戴维的了解,他完全有资格评论阿森纳。大家不知道的是,戴维和我以及温格教授拥有一个同样的身份,我们都持有国际足联认证的A级教练证书。在这一点上,戴维这个小年轻是很值得我们佩服的。不是吗?温格教授?”

说完,老爵爷回敬温格一个白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电光四射,预示着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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