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过祖先牌位,大长老带着左夏是绕过牌位,来到了牌位后方的隔间里,这里没了外头耀目的金光闪闪,素净了很多。但屋内四角都镶嵌着圆润的珠子,如果左夏没有看错,那成人拳头般大的珠子便是夜明珠了。
“左公子,坐吧。”
言思规指了指隔间里的几把雕刻精致的木椅,自己则在另一头寻了个蒲团盘坐在地。
不得不说,此情此景,还真的是让左夏一头雾水。这是个什么情况,她这个外人居高临下的坐在椅子上,你这个主人要巴巴地坐在地上。
“哎哎,左公子不要客气,坐吧。”
言思规气定神闲盘坐在地上,客气的招呼着左夏。看左夏站着不动,和善的劝道。
一般来说,主人家这么诚意的邀请,是个正常的人都会客套的说些类似于“您不坐,小辈怎敢越矩”然后邀主人上座。可偏偏遇到左夏这么个挺实打实的人,言思规第二遍话一出,左夏就一屁股坐下了。
你让人家坐的不是?大约是言家族规如此,她不能坏了人家的规矩。
左夏坐下后,目光灼灼认真的看着盘坐在地上面部稍显僵硬的大长老。
“这木椅,是祖上遗留下来的,是上好的花梨木。”
言思规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自言自语般轻叹道:“我怕坐了这金贵的椅子,我巫道不稳啊。”
“……”
见左夏对他的一番自圆其说的话语并不搭腔,言思规拍拍屁股讪讪的站了起来,将蒲团归位,然后就坐在了椅子上。
“今日,我就破一次戒吧。”
言思规叹道,但明显的满足的很。左夏只觉他那睿智老者的形象一落再落,终于停到了一个点上。
“不瞒左公子,我们言家已经等你等了很久了。”
但接下来的这句带着些许感叹的话语,倒是让左夏一惊。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我要来?”
左夏有些匪夷所思的问道,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会有附身在别人身上的一天,这大长老竟然知道。莫非……左夏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言思规的外貌特性,唔,与那老道没有半分相似。
见左夏面色古怪的看着他,言思规却并不急着解释,而是淡然一笑,问道:“左公子,可知道我们这大丘崇尚的是什么能力?”
“据言墨所说,你们似乎修炼着某种功法?”
左夏蹙眉坦然道。
“是的。我们所修炼的是巫道。能感应天地,取万物之力化为己用。原本我等也不过是这片土地上的碌碌而为的肉体凡胎,就应这巫道,改变了我等的命运。在片大陆上,就我大丘国来说,现在巫道是最普通最平凡不过的了。只要你有慧根,拜入六大宗派由宗派长老为你点灵,你就可以运用这万物之力,淬炼肉体。”
“但世人不知道的是,我六大宗派中,就我言宗不同于旁人。”
说到此处言思规停顿了片刻,目光则追至左夏的脸上,带着自豪和骄傲,却也带着一些隐隐的愁绪。不犹的左夏也被他情绪所带动,身子微微向前倾,非常想知道后续。
“我们言宗自第一个拥有巫力开始修炼巫力的祖辈开始,就有一种可以在梦中预测或者是看到未来的能力!”
“原本老祖宗并没有把此事当真,直到一件件真实的发生之后,才惊觉这种能力可怕。而且其他同样获得巫力的人并没有展现这样的异能。”
言思规叹了口气,神色也是凝重:“怀璧其罪,老祖立刻发现这种能力的好处,却也发现了弊端。这种逆天的能力,要是落入歹人手中,不知道会引起多少腥风血雨。所以这能力一直是宗室的隐秘,非大长老不传。就因为有这个能力,我言宗从不收外门弟子,全宗上下只有言家的血脉。”
“所以您是就此预知到我要来?”
梦里看到未来的景象,在现代也有很多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左夏曾经就碰到过一个说自己看到过未来的人,他在睡梦中预见了自己将会和一辆车尾后侧印着小天使标志的红色的车子发生车祸,就算后来他百般小心,还是在高速公路上撞上了在梦中一模一样的车子。在现代生理心理学解释说,预见未来的情况,是因为人偶尔间进入了四维的空间,感知到了未来发生的事情,而进入这四维空间正是和人类不大常用的右脑有关,右脑掌控着图像、音乐,是感性的知觉和空间。
而在这个地方,左夏觉得这种官方的解释似乎不能套用了。
“不,其实你的到来,是老祖当年其中一个梦境。”
言思规摇头,苦笑道。
“我们的血脉已经渐渐地淡化了,无论我们如果保持血统纯正,这种能力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左夏正震惊于言思规的话语,如大长老所言,她居然出现在已经死去几百年言家祖先的梦境,这就十分匪夷所思了。
对于他感叹自己宗族能力的消散,左夏觉得没有什么好安慰的,本来这种能力就是整个族内的秘密,脱这层桎梏,接下来言宗的发展才会更加好,更加昌盛吧。
言思规站起身,往西南方向的一角明珠走去,不知道拨动了什么机关,回过身的时候手上多了一轴年代明显久远的卷纸。
“当年老祖所做的梦境不论大小都已成真,唯有你,他至死都没有亲眼见到。这卷画卷是老祖依梦境所画,左公子不妨带回去看看吧。”
左夏珍而重之的双手捧过泛黄的卷轴,仔细的摸索一遍之后,左夏发现卷轴是密封的状态,画卷的边缘由蜡油紧紧封住,连一个边角都没有翻起。
“这……”
左夏疑惑地望向言思规。
“这卷轴由老祖亲自封存,我们都没有看过其中的内容。口口相传的只有几句话而已。”
“那你怎么能确定我就是你们老祖所说之人呢?”
左夏的疑思更甚,这般小心谨慎,怎么就轻易将这卷轴给了她呢?
言思规笑了,笑的坦荡,但双目乍现一丝的精光。
“左公子能踏入这祠堂,拜过我祖宗牌位,就证明你就是这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