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清风城的一路上,许清流与晴空二人很是惬意,这边瞧瞧那边看看,碰到什么晴空喜欢德尔新奇玩意,许清流便停下脚步,陪着她一起玩个够。
这一路并不算远,寻常人走也只需要三天。也许是晴空憋在许宅中太久,对着眼前的新鲜世界格外好奇,这时间被二人足足拉长了两倍,用了将近十天才来到了清风城下。
清风城虽然名为城,论大小其实只能算是一个小镇。地处边陲,时刻都有着战争的危险,所以并不繁荣。远远望过去,除了那一圈城墙之外,与寻常的小镇子并没有什么区别。边陲地区地广人稀,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便于管理。
这一路走来,二人见到的尽是大同小异的小山村,连个投宿的地方都没有,幸好这里的人们都非常的热情好客,不然二人只能睡在林子里了。许清流自幼便熟读圣贤书,自然不会白占别人的便宜,每次离开都会暗中留下一块碎银子,算是两人的一点心意。
许清流自由生活在许宅中,许家虽然也算的上是名门望族,但是毕竟地处深山之中的偏僻之地,周遭别说是做买卖的地方,就连人家都没有一个。而且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有人打点,所以许清流并没有带钱的习惯。身上这点碎银子,还是当初书房中的笔墨不多,所以才去账房拿了点银子,想要托回家省亲的家丁帮忙捎带一些回来,这才装了些散碎银子。谁料还没等到省亲的时候,许家便遭了大劫。
许清流身上的银子本就不多,再加上一路走来,晴空看什么都新鲜,所以耽搁了很多时候,使得本就不多的银子,就要花光了。如今到了这清风城中,正好找家当铺,典当些身上值钱的物件,也好让二人有足够的路费去到人道学院中。
城门紧闭着,只有城楼上站着几个兵丁,正抱着手中的兵器昏昏欲睡,见这二人来到城下,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那些兵丁们顿时纷纷抓紧武器,衣服如临大敌的模样。
许清流也想不明白这事情的缘由,虽然大陆上各个地域都有自己的鲜明特点,但是似乎并没有用弓箭招待客人的道理。
凌厉的目光从城楼上扫过,许清流看出这城楼之上的全部都是普通人,而且年岁都不小了,年轻力壮的青年一个都没有,甚至有个兵丁露在外面的胡子都已经花白。
看着这一队兵丁,许清流更是难以理解,虽然战争是修士们的事,并不需要普通人参与,这些兵丁只是负责乡里的治安而已,可是这清风城也不知道搞些什么名堂,竟然都是一些老弱兵丁。
城楼上剑拔弩张的这些人,对许清流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又不明白其中的缘由,虽然对方一副防御的姿态,但是毕竟没有贸然攻击。这时,一个兵丁急匆匆的跑下城楼,这人应该是去通报他们的长官去了,这要他们的长官来到这里,一切的问题便会迎刃而解。许清流私下紧紧地抓着晴空,以不变应万变。
过了一会,那个跑去报信的兵丁返回了城楼中,身后还跟着一个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这女子意见二人,便问道:“城下何人?”
许清流向前一步,答道:“我们二人乃是盛唐之人,路过此地,只想进城休息一晚。”
城上的女子向着旁边之人一挥手,那兵丁便拿出一根拴着绳子的竹篮,从城墙上缓缓的放下来,同时那女子说道:“远来是客,只是本城现在正处在一个非常时期,所以只能委屈二位,请二位将篮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走到那篮子旁,见里面装着的因一只精美非凡的镜子,许清流也猜不出这些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伸手便将那镜子拿在手中。
镜子一入手,许清流便感觉到一股浩然正气从这面镜子中奔涌而出,想来着镜子定然是久放在道观中,才会沾染了这道家独有的浩然正气。
城楼上的女子见许清流将镜子拿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便接着说道:“那个小姑娘也需要拿一下。”
许清流便将手中的镜子递给晴空。自从这镜子被放下来,看到那精美的样式,晴空早就想要把玩一下,只是许清流怀疑这篮中有诈,所以才拉住她,如今这漂亮的小镜子可算是到了自己的手中,于是便高兴的摆弄起来。
眼见这二人并没有让那小镜子产生异样,城楼上的女子才松了口气,大声吩咐道:“开城门。”
这事,面前那紧闭的城门才缓缓开启,这开出了一条一人宽的缝隙便停住了,门缝中钻出一人,向着二人招了招手,示意二人进门。二人刚走进城门,那城门便急不可待的再次紧紧关上,之后还有几个兵丁抱着水桶粗细的木头,将门死死顶住。
门之后的世界并不像许清流所想的那样热闹,而是沉浸在一片莫名的哀伤之中。整洁的街道上没有行人,家家户户皆是闭门不出,不时的便有一队精壮的兵丁在街上走过。而在城门旁的空地上,一大堆木柴被堆在一起,上面放着数不清的死尸,还有些人正抬着死尸从远处走过来。一眼望去尽是凄凉。
这时,那城楼中的女子也走了下来,向着许清流二人满是歉意的说道:“我叫沈丹云,刚刚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本城正处在一个多事之秋,还请二位见谅。那面镜子可以还给我们了吧。”
晴空玩的正高兴,如今主人索要,治好恋恋不舍的将手中的小镜子交了出去。沈丹云结果镜子,小心翼翼的交给身旁的兵丁,那兵丁便飞快向着不远处的一所房中跑去。
许清流问道:“沈小姐,不知清风城中遇到了什么变故,竟然弄成这幅清凉的模样。”
沈丹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清秀的面庞上满是惆怅,说道:“原本我们这清风城中并不是这幅摸样,只是前两天不知为何却突然有着大批的僵尸攻进城来,毫无防备的我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才落得如此田地,我们也是无可奈何。”
许清流越听越是气愤,听到最后更是怒火中烧,说道:“这清风城城主何在,出了如此大的变故,竟然还不上报朝廷,到底是和居心。还有那些驻守的修士们,他们都去干什么了?”
大陆上的修士力量基本都被各自的国家所掌控,一半的城市中只有少量的修士驻扎,以防不测。虽说这个清风城的规模并不大,可毕竟是掌管一方的所在,必然会有修士驻守在此地。可是许清流与晴空二人一路走来,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战斗的痕迹,可见这里的修士们并没有出手对抗那些僵尸,只怕早就溜掉了。
那城主也不知为何无动于衷,若是正常情况下,这种事早就该报到上面,两天的时间早就有实力强大的修士们赶过来,城中之人也就不必如此担惊受怕。
许清流怒上心头,不觉间爆发出了强大的气势,脚下的青石砖寸寸碎裂。沈丹云脸上却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却是连忙说道:“这位少侠还请息怒,且先听我解释。”
“哦?”
许清流见状,心知这其中必然有自己所不知的内情,于是冷静了下来,说道:“沈小姐,我实在是太鲁莽了,个中缘由还请小姐向在下解释明白。”
沈丹云说道:“清风城中原本是有修士驻扎的,而且有三位。但是前阵子苍辽将雁北雁南两州无端割让给盛唐,所以那些修士便撤了回去,而盛唐接任的修士还没到来,所以才会守备空虚,让那些僵尸趁虚而入。这清风城城主正是家父,家父早就修书两封,分别差人送往盛唐与苍辽,只是路程遥远,不知何时才能得到救援。”
许清流大悟,知道是自己错怪了沈丹云的父亲,于是说道:“沈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是在下错怪了令尊大人。”
沈丹云却是娇笑一声,说道:“少侠一看便知是个侠义之人,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见眼前的沈丹云都有着如此心胸,许清流也不好再说这事,说道道:“沈小姐,在下既然来到这清风城中,见了这人间惨事,定然不能袖手旁观,我愿为这清风城中的百姓们献出一份自己微薄的力量。”
沈丹云连忙跪下,说道:“少侠如此高风亮节,丹云在此带清风城中的父老乡亲,先谢过少侠了。”
随着沈丹云的下跪,城中的兵丁门也纷纷跪下身。许清流连忙将沈丹云扶起来,说道:“沈小姐,你这可就是折煞在下了。对抗妖邪,本就是我等修道之人的责任,只是不知城中可有关于这些僵尸的准确情报。”
沈丹云说道:“家父正在外带领着城中精壮青年找寻僵尸的巢穴,并且将周围的村民护送到城中来,大概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还请二位先到府中休息,等家父回来,在从长计议。”
许清流沉思了一下,说道:“沈小姐真是谬赞了,在下何德何能当得起少侠二字,我叫许清流,这是我的未婚的妻子晴空。还请沈小姐帮晴空找个落脚的地方,我先去城外探下虚实,晚些时候咱们再议如何对付这些僵尸。“
说罢,许清流几个起落,身影便消失在了城墙上。晴空望着许清流离去的地方,眼中满是深深的牵挂,喃喃说道:“清流,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