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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人王传承

穆人王的一拳,裹挟着无尽的威力,就像是一轮明日,让天地间的一切都是去了应有的色彩。仿佛这拳就是天,这拳就是地,磅礴的气势,天地万物随着劲气在颤抖,所过之处无论何物都被无情地碾压成齑粉,将一切都掩在了这耀眼的光辉之下。

面对着这凌厉无匹的一拳,许清流依旧毫无惧色,忍着全身各处传来的剧痛,将自己所剩无几的力量全部集中到一起,径直迎了上去。

两道光芒转瞬间撞在一起,顿时天地俱颤,日月无光。一股夹杂着无尽毁灭力量的气息爆发开来,将周遭的一切完全吸入,然后搅成碎片。

在那力量中心,许清流被那拳劲直接命中,却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感,反而觉得有着一股暖流从另一边传来,直接涌进自己早已破烂不堪的身体中。顿时,身体之上的疼痛消失了,就连那些伤口也在不觉间全部愈合。而周围的世界纷纷碎裂,划归一片虚无。

站在无尽的黑暗虚空中,这里没有阳光,没有大地。自己所熟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有的只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而自己就像是一团柳絮般在这虚无中飘荡。经历了刚才的那诡异一幕,许清流更相信这才是死后的世界。

在黑暗的虚空中飘了不知道多久,许清流早已熟悉了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与孤独。忽然一缕刺目的强光忽然传来,那个神秘的坠子散发着遥耀眼的光芒从许清流怀中飞了出来。光芒越来越强,最后竟然把这虚无的黑暗完全占据。

不多时,那光中忽然多了一个黑点,那黑点旋转着,并且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洞口,洞后面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不知道究竟通向何方。忽然,那洞口中传来一股根本无法抗拒巨大吸力,在这股吸力的拉扯下,许清流被这神秘的黑洞吞了进去。

等再次睁开眼睛,许清流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大床上,竟然又换了一个地方。四下打量下,这是一件华丽无比的卧室,不论是打到书桌椅子,或是小如摆件的小装饰品,无一不是不可多得的精品,可见这里的主人必定是一个权倾一方的权贵之人。

“你醒了,有意思的小辈。”

许清流刚下床,想要四处查看的时候,忽然从卧室外传来一到浑厚庄严的男声,许清流推开门,发现房间外面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小园子。而呼唤自己的人正在这小园子一角的凉亭中。那个男人大马金刀的坐在石凳上,身着金冠玉带。不正是自己见过的那个穆人王么?

凉亭中,还有一位女子坐在穆人王身旁,一脸忧愁的直盯着许清流所在的地方,见到许清流推门出来,顿时欣喜若狂,直接向着这边跑来。迎面而来之人那梨花带雨的脸,正是晴空。

许清流此刻有些发懵,刚刚还在一起喊打喊杀的二人,为何现在却一同坐在亭中,看这样子像是专门在等自己醒来。回想起先前的情境,许清流立马将晴空挡在身后,一脸戒备的看着亭中不动如山的穆人王。

看到许清流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晴空“扑哧”笑出声来,双手环抱在许清流的腰间,说道:“清流,你错怪穆人王前辈了。是他将咱们救出许宅,并且还治好了我的伤。”

听到这话,许清流才稍稍放松下来,转过身看着晴空,用手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子。

“咳!”

穆人王忽然大声的咳了一声,二人这才醒悟还有外人在场,立时分开。晴空白皙的脸上一片通红,低下头轻声说道:“人望前辈还在等着咱们呢。”

许清流也是十分尴尬,红着脸牵着晴空来到凉亭中坐下,向着穆人王一抱拳,说道:“不知前辈为何要将我们二人召来此处。”

穆人王一招手,那个心形项链便从许清流的怀中飞出,直直落在掌心中,说道:“不是我将你们召来的,而是因为它。”

许清流满脸疑惑,说道:“晚辈不解,还请前辈指点。”

穆人王盯着手中的挂坠,眼神中满饱含深情,却不时闪出迷茫的神色。说道:“这枚凝心玉原是我和以为女子的定情之物,为了她我曾叛逆过,也正因为此而执着了万年的时光。你们之所以能够来到这里,也全是因为这枚凝心玉。”

许清流再一次从穆人王的口中听到了万年岁月,于是问道:“前辈难道真的打破了天道的限制,达到那永生不死的境界了吗?”

穆人王忽然大声起来,搞得二人摸不清头脑。笑过之后,穆人王的眼中只有一种深深的失落与无奈,说道:“天道,天道!自古以来多少英雄豪杰都曾向着这渺茫的天道发起挑战,可是没有一个人能成功。说起来真是可笑,我也曾自负的认为,那大破天道的第一人定然会是自己,却没想到,修为越高,才越发觉得天道的强大。我早在万年之前就同这穆王城一同消失了,只不过由于我的执念不散,才成了今天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许清流越发的糊涂,问道:“前辈的意思是?”

穆人王继续说道:“我其实早就已经死去了,只不过是因为一股强大地执念才留在这个世界上。准确的说,我现在的这个状态就跟游魂一样。一日执念不解,便一日不能超生,进入轮回。”

关于游魂之说,他早就在一些野史传说中看到过相关的记载,每次都是一笑置之,认为人死如灯灭,魂魄自然会进入轮回之中,没想到今天真的遇到了一个。穿越万年的执着,究竟是何事才能让一个修炼到极致,早应该看破红尘的绝世强者执着上万年?

许清流知道这穆人王定然不屑于说谎,看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于是说道:“既然上天注定晚辈能够与前辈相会,那么也许晚辈能够解开前辈心中的结,然前辈早日超脱凡尘,进入轮回。”

看着满脸真诚的许清流,穆人王会心的笑了笑,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穆人王本事大唐李家之后,母亲是李家的嫡系,自幼便得到了丰厚的修炼资源,再加上本身资质出众,知道三十岁时,就已经是名动一方的青年高手。

那一年,穆人王在外出历练之时,偶然救了一个孤身女子。但是本是乱世,各个国家间战乱不休,人民自然苦不堪言,所以对这孤身女子,穆人王并没有起疑心。不料,二人通行时日久生情,这一对年轻的人便死私定了终身,并且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四十岁时,穆人王终于成就无上大道,修炼至人王之无上境界。被家族中嘉赏一座城池,夫妻二人便离开李家大宅,来到了这坐偏僻的小城中。

适逢乱世,战乱不休,自然妖孽横生。人族与妖邪之间的战争不断升级,仇恨也是越积越大。人类与妖族之间的一场阵惊天地,血流成河的战争,终于爆发了。妖族强势,人族却凭借着人数众多,两方人马互不相让,战争进入僵持阶段。

那一年,穆人王五十岁。靠着努力修炼终于达到九五至尊的人类极限,又凭借着自行领悟的迷幻身,在那一场战争中力挽狂澜,连杀十五大妖,助人族取得最后的胜利。自此,人妖二族势不两立,见面必然一场生死相搏。

这一战,穆人王功成名就,那个无名的小城也更名为穆王城。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里定居,这个偏僻的小城也是越发的繁荣起来。可是,这繁荣背后却有着外人不知道的心酸。穆人王发现结发二十年的妻子,并非人族,而是妖邪所化。面对二十年的感情,穆人王还是选择瞒了下来。

妖族虽然退败,但是并没有灭亡。妖族跟人一样有家庭,一样有善恶。战争使得无数的小妖无家可归,沦落街头。而善良的穆夫人不忍心,于是将这些善良的小妖们全部接到穆王城中抚养。可是纸始终包不住火,消息还是漏了出去。

穆人王不忍看着妻子伤心,于是拒绝了其他人要杀掉所有小妖的提议,那些在战争中失去了亲人,杀红了眼的人们终于向着穆人王出手了。然后才有了之后的穆人王力劈江山图,众人王联手毁王城的一幕。

穆人王讲述完关于自己的故事,脸上满是深深的悔恨之情。那双攥紧的拳头,以为力量太强,指甲都深深嵌入掌心中。说道:“这万年来,我一直在想,爱上一个妖族真的错了么?可怜那些与我陪葬的无辜百姓,数十万的生灵,就这样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连尸身都没有留下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上了一个妖族吗?”

许清流明白了,自己进城所看到的一切就是最后的那场人王之间的战斗。回想穆人王的经历,许清流心中一阵感慨,说道:“前辈不必太过自责,爱情是天地间最神秘的东西,不是旁人可以阻止的。关于这城中的无故人们,也与前辈完全没有干系,只能怪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人王们。”

穆人王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这些年来只是在等一个能理解我的人,能同我一样,爱上妖族同时愿意为其付出生命的人,我只想看一看,是不是这条路只有我一个人会走。我将凝心玉留在世上,就是为了寻找这样的恋人,可是,万年的时光,来的人很多,可没有一个是我想要的。直到今天你来了,才证明吾道不孤啊。”

看了一眼身体越来越淡的穆人王,许清流知道,他已经解开了自己的心结,就要脱离尘世,进入那轮回之中。

忽然,穆人王一指点在许清流额头上,顿时一股浩然博大的气息关注到脑海中。同时两件东西也被塞到他的手中。

穆人王大笑一声,说道:“小子,你能解开我执着万年的结,咱们也算是有缘,我这套迷幻身的功夫就传给你,希望你能将它发扬光大。这两件东西,一件是这凝心玉,上古异宝,随身佩戴更是可以清心提气,加速修炼。还有诸多奇特之处,就要你细细探索了。剩下的事半幅万里江山图,顶尖的防御法宝,希望有机会你能帮我将他还回盛唐去。”

看着眼前只剩下个虚影的穆人王,许清流想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穆人王却挥了挥手,说道:“相逢何必曾相识呢,小子,后会无期。!”

说罢,整个人便化作星星点点的辉光,消散在天地间。同时整座穆王城也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想必是失去了穆人王的支持,开始拙见崩塌。

凝心玉忽然发出七色光辉,光辉中在一次出现了那个黑色的大门,许清流知道这应该是穆人王早就安排好的。于是向着这一代人王消失的地方,隆重的行了拜师礼,随后牵着晴空,走进了那扇门中。

二人走后,穆王城开始崩塌,最后变成了无数的星星点点光芒,消散在这篇未知的空间中。自此,凶名万载的穆王城自此消失。但是那些关于穆人王的传说,想必不会就此消失,而回一代代的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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